“喂,你又怎么了。”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陆景洲开口时声音有些别扭地冰冷。
“我只是想和喜……..”
穆洋的话还没说完,陆景洲就拿手捂住了他的嘴似乎不想听他把那两个字说出来,谁知道男生嘴唇却轻轻碰了碰自己掌心,陆景洲几乎是瞬间缩回了手,整个耳朵都红完了。
“那我不说那两个字了,陆景洲。”穆洋举着伞重复了一遍,“我只是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一个对感情躲躲藏藏的人,我不仅不爱躲藏还热衷于表达,我知道你接受不了我,但你接受不了我,不就和现在我接受不了放弃一样吗?”
“我们怀揣的心思不一样,你知道放下很难,就如同让你看上我一样,不是吗?”
兴许是穆洋说的话有几分道理,陆景洲又是一个时常会换位思考的人,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但是你以后不要这样。”
“哪样?”
“像刚刚那样。”
“我只是情不自禁唱了歌而已,你怎么什么都不让我做。”穆洋轻轻扯了扯陆景洲的衣服,“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你不这样我就不讨厌。”
这话说得跟哄小孩一样。
“那做不到了,我继续喜欢你,你继续讨厌我吧。”
穆洋这两个字直接说了出来,这一次陆景洲明显脸红了许多,整个人看着有些愠怒。比起喜欢这两个字,陆景洲更归结于对方是心血来潮的兴趣。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觉得我和你不是一类人,但你也不用这样吧?”穆洋从兜里的烟盒里蹭出一根烟,随后叼在嘴里单手打上了火,鸡尾酒爆的烟雾很快在两个人直接弥漫开来。
“那我该怎样?我不想把话说得难听,还是哥想听?”
陆景洲真是和他想象当中的一样,冷漠又仁慈。
两个人站在背街的拐角处,因为大雨周围路上没几个人了,穆洋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开口,却倏然瞪大了眼睛,眼疾手快拉开了陆景洲,随后扶了一把差点在拐角处摔倒看起来很慌张的一个亚裔女人。
“appreciate.”
女人站起身后十分慌张,还在往后望,穆洋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一个男人像是喝了点酒,嘴里还在用中文骂这个女人,声音在安静下来有些空旷的街道里听着格外刺耳。
得,没想到是同胞。
陆景洲被拉开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穆洋就把伞塞进了他手里,一个人冲进了雨里,烟都没抽完就夹在手里朝着那个男人吼。
“干什么你?”
男人一边让他滚开嘴里还一边骂着这个女人是婊子媚白男骗他绿卡然后出轨洋人。穆洋听着这些词汇表情很是难看,在那个充满酒气的男人指着自己,唾沫星子乱喷在自己脸上时,他额头上的青筋都开始乱跳。
“你他妈再指一下?”
“指的就是你,他妈个逼的,老子现在找我老婆,你他妈一个小屁孩在这掺合个屁?”
男人越说越激动,整个人脸快抵到穆洋脸上,穆洋烟都被雨淋熄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把烟扔到了地上随后用力把人推开。
“不想见你心里还没点b数?骂人这么难听谁他妈想见你?”
这个男人兴许是没想到会被推,本来还在极端的情绪瞬间放大,瞪大了眼睛冲上前就要往他脸上揍。
这点距离穆洋躲都来不及躲,他下意识闭上了眼,谁知道想象当中的疼痛没落在自己脸上,头上的雨也瞬间消失了。他睁开了眼,一只手从他肩侧抓着这个男人挥舞向自己的手臂,还能看到对方因为用力泛白的骨节,穆洋有些意外地侧过头,陆景洲撑着伞表情第一次看上去有些阴冷。
“打人就不对了。”
“你他妈又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您要和您妻子谈话也得挑场合和对方意愿,都到国外了,家暴判刑多严重我想您拿了绿卡比我清楚。”
陆景洲说完后松开了握住对方手臂的手,随后把穆洋向后拉了一下,把被雨淋得湿透的男生拉进了雨伞下。这一下有些用力,穆洋在靠到陆景洲怀里时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当然他只是向后跌退了那一步碰到了陆景洲的胸膛而已,也足够令自己霎那间头晕目眩。
“谁给你说我要家暴?”
“都能对陌生人使用暴力了,方才的态度也不像平时少对家人发生。”陆景洲话语平淡,“我看您西装革履的,这个点又在这附近,想必也是在金融城上班的体面人,如果我现在报警,明天酒醒了也不知您是否会后悔。”
“你报,你报!”
陆景洲说着就要拿出手机,这个男人却一下扑上来想要抢,穆洋听到背后女人的尖叫,他抓着男人的领子就要把对方从陆景洲身上扯开。
“离他远点,臭傻逼。”
穆洋心想老子还没扑过呢你也配?
兴许是看到陆景洲的手机界面真的拨出去了,那个男人却突然一下拔腿就跑了,模样看起来十分滑稽,明显是酒也没能壮胆,很快这条街已经看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谢谢你们,我不知道你们是国人。”背后的女人真情实意地道谢。
“没有关系,我想这个警得由你自己来报。”
“我还在离婚官司当中。”女人摇了摇头,“他对我目前没有身体上的实质性伤害,只是在婚姻中控制欲和大男子主义很严重,现在一直在骚扰我要我出来谈话,我已经累了而已,不过真的很谢谢你们。”
“多大点事没关系,以后你一个女性出门的话还是注意一点。”穆洋朝她点了点头,“你住哪啊?要不我们送你回去?毕竟时间很晚了万一他又跑回来蹲你怎么办。”
女人苦笑了一下:“没事的麻烦你们了,我就在前面那公寓,要刷卡到指定楼层的,他进不来。”
“哦行,那你回家你注意安全。”穆洋抓了一把淋湿的发丝。
“留个联系方式吧,下次来我这吃饭,你们都还是学生吧。”
“小问题姐姐,同胞帮同胞,更何况这是应该的。”
穆洋摆了摆手,他嘴很甜,叫姐姐的时候女人还反应了一下随后才笑出来,到离开时都还在和他们说感谢。
等目送着女人进了他们前面那栋公寓,穆洋一拍脑袋,突然冲到了刚刚拐角处,陆景洲皱着眉要刚上去给人打伞,却看到穆洋把刚刚扔地上的烟头捡了起来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
“我差点给忘了,不能乱丢。”穆洋啧了一声,“我之前扔烟头被逮罚了一百五十磅,后面才发现我当场坚持不给也不会怎么样,但总之还是让我长了个记性。”
陆景洲看着穆洋一身的雨水,整个人眉眼看起来湿漉漉的,却还是有一丝多情的凌厉在里面,很矛盾但又的确是穆洋给他最直观的感受,就像穆洋这个人一样。
他既爱花天酒地,也爱玩弄别人的感情,私生活极其混乱,一边身边有着其他人又一边对自己表达着好感。可是他又是善良勇敢的,他不是那种窝囊废的富二代,被歧视了也会反击,路上见到受欺负的女性也会主动出头,虽然时常会因此保护不好自己。
他就像这根被随意丢掉的烟头一样,穆洋在他心里是“品行不好”的代名词,可是当他淋着雨倒回去又捡起这根烟头嘟哝着说不能乱丢时,一切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陆景洲说不上来,但男生就像是一个需要细细揣摩的多面体,不同时刻总会让你对他有不同的体会。
穆洋看陆景洲高大的身影举着伞看着自己不说话,黑色的眸子在夜色里十分深沉,他看不懂那晦暗不明的视线是什么意思,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嘴贱。
“怎么了宝贝,你这眼神……爱上哥了?”
穆洋钻进了伞里,湿漉漉的眉眼还是没克制住的抛了个媚眼,他嘴贱还没结束,就看见陆景洲沉着脸立马背过身举着伞走了。
“喂喂!陆景洲!这是我的伞,你忍心留我一个人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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