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拂之攥紧了校服袖子,指尖用力得泛白,在颤抖。
他很轻地点了点头。
咔,时间在此刻停驻,隔壁大哥的羊肉尚未下肚,厨师炉子里的火星四溅凝固,两只啤酒刚刚碰杯,酒液悬在半空中。
只剩两人安静地对视,急促地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隔壁桌的欢声笑语骤然冲破停止的时间,两人眨了眨眼。
还好今晚路灯很暗,月亮也很懒。
不然又要被看到他们红着的脸。
时章短促地低咳了一声,偏过头,拿起桌上的酒瓶。
正准备仰头开灌,突然听到身边小男朋友细若蚊那的一声“等等”。
玻璃瓶里只剩下浅浅一口酒,宋拂之觊觎了很久,他一直想尝尝啤酒的味道,哪怕只是一小口都行。
时章停下喝酒的动作,看过来,目光仍然炽热。
宋拂之指了指酒瓶:“能不能让我尝一点。”
“一点点就行。”
时章喉结鼓动,视线从宋拂之泛红的耳朵,移到他洁白的领口,再移到他浅朱色的嘴唇。
“你要怎么喝。”
时章的声音哑得不行。
宋拂之说:“倒杯子里,或者我拿筷子蘸一点……”
时章没管他,自己仰头一口把酒喝干了。
下一秒,宋拂之便感到一件温暖宽大的校服外套罩在了两人头顶,形成了一个更加昏暗的小空间,酒香淡淡。
未等宋拂之反应过来,时章就捏着他的下颌,压着吻了下去。
宋拂之浑身应激地颤,慌乱闭眼,只感到时章的唇很软,很湿。
啤酒冰冰凉凉。
第92章 【IF线】如果初相识06
其实时章的这个吻很浅。
两人的唇压着唇,压了几秒,浅触即收。
时章淡淡退开少许,宋拂之的嘴唇渡上了一层晶莹的水光。
“酒,好喝吗。”
时章的手还虚虚地握着宋拂之脖子,又低又哑地问。
宋拂之完全懵了,心跳巨响,手指无措地搭在时章腿上,在校服遮挡的小空间里,一切感官与神志都被时章占据,从耳朵到脖子都烫得厉害。
“……”
酒是什么味道,完全没尝出来。
宋拂之下意识舔了一下沾着酒滴的嘴唇,红润的舌尖探出一点又飞快消失。
但还是没尝出味儿来。
宋拂之手指蜷了蜷,红着脸,尽量冷静道:“太少了,没喝出来。”
时章看到他一闪而逝的红色舌头,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差点就又想吻下去。
很想尝尝他的舌尖,应该很软。
“只能尝这么点。”时章用拇指克制地蹭过少年柔软的嘴唇,哑声道,“你才十五。”
所以也只能亲到这里。
宋拂之梗着脖子:“我马上就十六了。”
时章笑了笑:“嗯,要长大了。”
他们没在烧烤店吃太久,离开的时候隔壁桌的大叔们各个喝得东倒西歪,宋拂之小心翼翼地绕过醉醺醺的一地男人和酒瓶,手被时章紧紧牵着。
离学校还有很远的时候,宋拂之和时章就松开了牵着的手。
宋拂之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抬头挺胸,像棵小松树,时章远远地跟在后头,双手插在敞开的校服口袋里,步伐拖沓懒散。
教导主任罗胖在校门口站着,抓晚自习迟到的人,主要抓高二高三。他一看到宋拂之乖乖巧巧地走过来,脸上立刻笑出了一堆慈爱的褶子。
宋拂之没走多久,就看到吊儿郎当的时章,胖主任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时章大摇大摆地晃进校门,朝胖主任一笑:“我没迟到。”
还他妈让他炫耀上了。
罗胖气不打一出来,叉腰道:“你小子有本事天天都准时上晚自习!”
时章并拢两指,在半空中随意一划,朝着罗胖敬了个相当随意的礼。
胖主任没想到,在本学期剩下的一个月里,时章真的做到了。
知名翘课达人时大爷在学校呆着的时长如火箭般直线上升,不迟到不早退,课不一定听,但人肯定在。
这变化太大了,同学们从最开始的震惊,到之后都习惯了。
虽然不知道时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但王老师是非常欣慰的。
王惠玲知道时章家里情况特殊,去过他那家访,发现他的家长几乎相当于抛弃了这个孩子。很长一段时间王惠玲都很头疼,到底要怎么跟时章沟通。
虽然时章成绩一直都算过得去,但王惠玲担心他的心理状况和邻里关系,担心他打架受伤,怕他自己放弃自己,一落千丈。
好在她慢慢意识到时章其实是个极有主见,对自己规划很清晰的孩子。
高三这个学期时章的进步更明显,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学习态度又端正了不少,大概是因为离高考不剩几天,他也要努力了。
天黑得越来越早,这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
高一高二放假的那天,高三还要上晚自习。
宋拂之乖乖地坐在老妈办公室等她下课。
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整个校园里只剩下高三生,他们零散的脚步和说话声在空旷的教学楼里回荡。
王惠玲拿着书回到办公室,宋拂之停笔,抬起了头。
她身后还跟着一串学生,像一串小尾巴,都是来问题目的。
“拂之,你去苏老师桌上坐坐?”王惠玲跟他说,“他们要站我桌子旁边。”
宋拂之懂事地点头,收拾自己的作业本坐到办公室角落,看着老妈班上的学生鱼贯而入,围到王老师的桌子旁边。
“还有哪里没听明白,第二问是吧?”
王老师喝了口水,开始讲题,所有人都认真聆听的时候,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高瘦的人影。
逆着光,看不清脸,但宋拂之一下子就睁大了眼。
时章手里捏着张卷子晃进了办公室,仗着身高,越过一群同学的头顶,明目张胆地望住了宋拂之。
宋拂之下意识就笑了。
时章站在最外围,靠在隔壁桌角,垂着眼睛听王老师讲题。
一题讲完,王老师抬头看了一圈学生:“都懂了没……”
王老师稍微愣了一下。
学生们顺着王老师的眼神往后看,对上时章淡笑的目光,乱七八糟地发出几声“卧槽”。
天要塌了,时爷主动来办公室问老师问题了!
时章看着他们:“我来问问题,很惊讶吗。”
“吓死人了!”同学们都笑起来。
王老师很快恢复认真,用笔敲敲桌子:“还有什么题?”
几个男生把时章肩膀一搭,拉着他靠近一点听。
王老师讲了二十分钟左右,问完了问题的学生就跑回教室做题去了,办公室里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时章。
办公室里变得很安静,王老师灌了口温水,撩起眼看他,语气很温和:“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时章微微垂着肩,站姿不正,“我就来蹭他们的题听。”
王老师笑了下:“那是想聊点什么?”
“也没。”
时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喉片放到王老师桌上,金属盒与木桌磕出一声轻响。
“哟。”王老师顿了顿,“谢谢。”
“老师不谢。”
时章微微仰起头,视线轻轻和后方宋拂之的目光一碰。
“那我走了。”时章说。
王老师简直要笑了:“你小子吃错药了吧,废话这么多,去去。”
宋拂之坐在角落里,举起爪子,小幅度挥了挥。
拜拜,他用口型说。
时章淡淡一笑,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回了次头,道:“之后见。”
王老师彻底无语,警告他道:“你站住。明天不上课了?说得多久之后才能见一样。”
时章连忙改正:“嗯嗯,明天见。您早点休息。”
宋拂之就坐在后面偷乐。
因为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再见面,所以时章来跟他道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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