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爷。”万柏青一进去,第一句话就问傅寒筠,“哥还没来吗?”
“小筠啊。”傅老爷子抬手示意大家落座,随后才说,“前两天病了,这两天在家里歇着呢。”
“哥病了?”万柏青有点吃惊,“怎么没人说过?”
“小病。”老爷子笑道,“养养就好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虽然大家都在刻意隐瞒傅寒筠的病情,但万柏青还是隐约有些察觉。
以他工作狂的一向作风来说,如果不是真的病到起不来身,是不可能在家养着的。
尤其现在还是年底,各种应酬推都推不干净。
即便明知道傅寒筠今天不会过来,万柏青还是忍不住往外看了一眼。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窗前竹影摇曳,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本是让人心神安宁的声音,可此刻万柏青却更觉得烦躁。
“傅爷爷,”他没忍住,“明天我可以去看看哥吗?”
桂湖花园的安保措施特别严密,没有主人的允许,外人无论是谁都是进不去的。
万柏青当时为了查清傅寒筠所谓的另一半究竟是谁,在小区门口蹲守了好一阵子,比谁都明白那边有多难进入。
如果联系傅寒筠的话……
不用想也知道,对方给他的肯定是拒绝。
所以现在他只能试着从老爷子这边入手。
只要老爷子同意了,傅寒筠怎么也会给爷爷点面子的。
只是这次,傅老爷子还未及拒绝,自己的父母倒先出声阻止了。
“小青,”林静娴说,“什么时候去看小筠不行?不要非得凑他生病的时候去打扰他。”
万柏青蹙了蹙眉,自己母亲这话说的,好像他很不懂事似的。
而且,明明以前他父母是最巴不得他能和傅寒筠在一起的。
他刚要抗议,可偏偏傅老爷子也附和了他母亲的话。
“过一阵子吧?”他说,“等小筠好些。”
一阵子?
万柏青心里的不安更大了。
从小到大,傅寒筠的身体一向都是很好的,什么病要用到一阵子?
“傅爷爷,”他试探着问,“哥除夕那天应该会来陪您过年吧?”
闻言,傅老爷子笑了:“小筠现在不是有对象了吗?今年除夕他要陪他对象过,不能来陪老头子咯。”
万柏青:“……”
如果说之前因为查不到傅寒筠对象的身份,甚至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蹲到一个,而让万柏青心底升起一种虚幻的希望来的话……
那么,现在傅老爷子这句话,则让他的希望彻底破碎了。
“哥的对象……”他喃喃地说,笑的比哭还难看,“怎么一直没见过啊。”
“那孩子也忙。”傅老爷子说,“等将来你们自然就认识了。”
万柏青愣愣的,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后面大人们谈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直到外面莲姨摆饭,才懵懵懂懂地跟了出去。
傅寒筠真的有对象了?
他绞尽脑汁都想象不出来对方是谁。
喜欢傅寒筠的人那么多,据他所知,没有一个是他能看进眼的。
所以以前傅寒筠不把他看在眼里,他也没有那么难受。
毕竟大家都一样。
可是现在,他怎么突然就有对象了?
而且对方还让他喜欢到可以放弃陪老爷子过年的程度?
他想不出来能让傅寒筠喜欢到这种程度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如刀绞,嫉妒与愤恨齐齐涌上心头。
他头脑混沌,迷迷糊糊间听到自己的父母和姨夫姨妈问起了东郊那个项目的事情,才勉强凝聚心神听了几句。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眼,小筠都长这么大了,”他母亲感慨了一句,“有时候想起来,还觉得他不过五六岁的样子,不太亲人,总喜欢一个人呆着。”
傅寒筠五六岁的时候,万柏青才一两岁,还不记事儿。
但他却记得后来的傅寒筠。
八九岁,十几岁……
那时候他姨妈和姨夫还在这座宅子里没有搬出去,他父母常来,他自己打小也跟姨妈比较亲,在傅家经常一住就住很久。
所以是经常可以见到傅寒筠的。
傅寒筠打小就长得特别漂亮,鼻梁高挺,眼眸漆黑,少年随便穿件白衬衫,就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是人很冷。
不仅仅是对他,对傅聪也是。
冷漠的同时胆子又很大,十分目中无人,也因此,他常听姨妈背后骂他:
没有父母,没有教养。
万柏青微微走神,忽听他姨夫开玩笑般接了句:“眼底下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可是攀不起咯。”
“爸,你说什么呢?”傅聪不喜欢听这样的话,立刻打断了他父亲。
“开玩笑,开玩笑。”傅庭卿忙笑着说。
“我知道你们对小筠有意见。”傅老爷子放下餐具,“今天我也不是为小筠说话,东郊那个项目那么大,只要有真本事,不可能分不到一口吃的。”
“是是是,”万乐山立刻接上,“您老说的对,还是我们做的没到位。”
“小筠是个很尊重别人心血和付出的孩子,“傅老爷子说,“经过正规渠道递上去的方案,只要符合要求的,他不可能随便就给人撸掉。”
老爷子话说的委婉,但实际上却是在说他们靠着傅庭卿的关系,不走正途,一心想走偏门。
“是是是。”万乐山忙应着,“他们下边人不懂事儿,等回去我一定好好整改,让小筠满意。”
傅老爷子笑了下,不置可否。
“爷爷。”傅聪适时地岔开话题,“我哥去简……嫂子家过年,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老爷子说,“得看人家家里老人怎么安排。”
“真没看出来,”傅聪幸灾乐祸地笑了,“我哥还是妻管严,活该有人管住他。”
他这样一说,万柏青的心情在原本就已经很差的基础上,又开始直线下滑。
他心里乱糟糟一团,餐桌上的话是一句都听不进去了。
直到饭局结束,老爷子包了两个大红包过来,递给他和傅聪一人一个,他才慢慢缓过神来,连道谢都没记得。
大概他今天的表现太明显也太失礼了,回到家里关上门,林静娴将他叫到了他们夫妇的卧室。
“小青。”林静娴说,“把傅寒筠忘了吧?”
“为什么?”万柏青一晚上的坏心情几乎压制不住,“以前不是你们天天让我巴着他的吗?他现在又没结婚,凭什么让我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之前一直没告诉万柏青傅寒筠的病情,是因为怕他沉不出气闹出去。
到时候万一傅寒筠知道他们偷看了他的病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现在,看自己儿子对人家这么着迷,林静娴觉得确实不能再继续对他隐瞒下去了。
“当时爸妈希望你攀上傅寒筠当然是为你好,但现在让你忘掉他,也是为你好。”林静娴说。
万柏青嗤笑一声,不置可否。
“傅寒筠生了很严重的病,好不了了。”万乐山比林静娴的话直接得多,“你愿意跟个朝不保夕的病人一起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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