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刘有鱼,表情也不是很好,当看到粗长的钢筋压在刘年肩上时,刘有鱼默默地皱眉,不由地开始嘟囔起来:“那个肯定很重,可是哥哥每次都要搬好多。”
“嗯,是很重。”眼前的场景让张扬的心情莫名的沉重,他轻轻地回应着刘有鱼,眼睛却离不开刘年,在看到刘年细长白净的手被铁锈染得黑黄,看到他被钢筋压得直不起来的腰时,张扬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酸楚的情绪像波涛一样翻涌,想说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堵得他酸涩不已
“小鱼,哥哥搬的那叫钢筋。”张扬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有点干,干到说话都有点沙哑:“不叫大铁棍。”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才能显得轻松点,只能干巴巴地这样给刘有鱼解释着。
“哦。”刘有鱼似懂非懂:“钢筋很重,哥哥搬不动。”张扬沉默地看着刘年,心情比钢筋还沉重:“嗯,下次我们不要让哥哥来搬了好吗?”
本来一根钢筋就已经超过了刘年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正准备搬着走,突然听到一旁的工友大叔感叹:“还有那么多,至少都还要搬四十分钟,等我回去孩子都睡着了,唉,那小子自己又不会做饭吃,还等着我呢。”
工友的话让刘年顿住,他猛然想起了在家里等着他的沈娟和刘有鱼,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吃饭,肯定也会盼着他早点回去。
这么想着,刘年马上低下头,他看着地上剩下的废铁掩饰情绪,脸上飘过一丝短暂担忧后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往常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几岁?”说着,刘年已经开始在钢筋和废铁堆里寻找,准备再搬一根,能让他们两都早点回家。
见刘年主动开口,工友大叔显然愣了一下,他们虽然一起工作了一段日子,但刘年的话很少,几乎从来不会主动找话题聊天,却会不声不响地偷偷干掉大部分的活,他其实很喜欢刘年,也很想和他多说说话,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刘年这一开口,工友大叔瞬间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更亲近了,于是他扛着钢筋马上走近刘年,笑呵呵地说:“我家那小子才四岁,站起来还没家里那灶台高。”
说得投入时,他还想用手给刘年具体地比划出儿子的身高,但因为肩上还扛着钢筋,根本没法比,只能继续形容:“家里用的那种灶台知道不,哈哈,我儿子要够到灶台,得要再垫上一个小板凳。”
“知道。”刘年想起了刘有鱼小时候的样子,不由地扬起了嘴角。在没人来得及做饭给他吃时,他也是自己垫着一个小板凳晃晃悠悠地炒饭吃。
“因为我弟弟小时候也像你儿子一样。”
那场面虽然有点可爱,但更多的是辛酸,特别是有一天刘年提早放学回家,看到刘有鱼把饭从锅里盛出来,因为个子太小不太够得到锅,而摔倒在地上的时候,刘年的心猛地揪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猫猫头被禁言的第2天,还有28天我就出来了!宝包们,评论都有看,对于有的宝包的疑问我来解答一下,张确实知道刘喜欢过他,但刘表现出喜欢时,张表现得很抗拒,甚至有点偏激,所以他就以为刘不会再喜欢他了,毕竟人都是有自尊心的,他也不保证刘年对他有多喜欢,他拒绝了刘,自然觉得刘不可能再喜欢他,现在张又动心,就会患得患失不敢确定。
重点:评论都会看,解除禁言会回复,宝包们急得和我唠嗑,不然猫猫头就没动力了,呜呜(磕头)
第131章 我想你了
锅里的饭瞬间都撒了出来,米饭甚至都还没热透,刘有鱼力气小,没办法把冷饭压散,炒出来的饭还是大块大块的硬块,看着散落一地的饭疙瘩委屈得差点哭出来,却在回头看到刘年时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再想起这一幕,刘年还是觉得心疼得慌。
“所以孩子还是要有大人陪伴在身边才好才好。”刘年难得感慨,话也不知不觉多了起来:“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把家人放着不管。”
离异多年独自带娃的工友大叔,似乎找到了知己,他十分赞同刘年的说法,乐呵呵地直点头。
如果不是还搬着钢筋,恐怕他这会儿已经走过去和刘年勾肩搭背地称兄道弟了。他觉得刘年这孩子比一般孩子都成熟,虽然话不多,却莫名地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大叔相见恨晚,口一开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讲述他的老婆如何抛夫弃子找了别的男人,刘年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在听,却不过多评价什么。
闲聊着搬钢筋的过程中,刘年默默地加快速度,挑了大的重的一声不响地自己搬了,默默地把轻的都留给了大叔。
工友大叔看起来已经五十多岁了,身形
已经变得异常的矮小而瘦削,皮肤黝黑,走起路来也像刘成光一样,是一跛一跛的,区别在于跛的角度不一样。因为跛脚,工友大叔才会被分配到这里和刘年一起干这种临时工的活。
其实第一次见到大叔,刘年就想到了刘成光,他也一样身体上有残疾,现在也是在工地干活。
触景生情,每次看到工友大叔,刘年都会想,刘成光在工地时,时不时也会因为身体的缺陷而被歧视,被分到最脏最累的活。
所以自从一起搭伙干活以来,刘年都会悄悄地力所能及地帮助大叔,只要自己干得多一点,工友大叔就会相对轻松点。他只是想图个心安,想要刘成光在外工作时,也能遇到一个不歧视他,并且以善意对待他的人。
张扬一直在关注着刘年,即使是非常细微的情绪变化,他也马上就察觉到了。其实张扬算不上是个细心的人,他能察觉到不仅是因为他关注刘年,更因为刘年对工友大叔的态度过于不同。
确切地说,是张扬能从刘年的眼里读出他对刘成光的想念,虽然他不说,但张扬就是觉得,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思念刘成光。
趁刘年又搬了一根钢筋进小屋,张扬才舍得暂时移开目光看向刘有鱼:“你爸爸是不是很久没回来了?”
“是啊。”刘有鱼蹲着抱住膝盖,还在看着小屋子等刘年出来:“好久了,我都记不清到底多久了。”
说到这儿,刘有鱼本来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暗了下来,耷拉的睫毛遮住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扬靠过去,揽了他的肩膀轻轻拍着问:“是不是也想爸爸了?”
刘有鱼不说话,听到刘年出来了,又看着他搬钢筋。他虽然想否认,想说自己一点也不想那个爱打人的爸爸,但他说不出来,因为他真的已经有点想那个很凶的爸爸了。但他不想承认,而是装作不在意地看着刘年。
似乎是为了加快进度,刘年现在已经开始一次搬两根钢筋了。不知道是不是搬久了没力气,一晃神,一根钢筋骤然落下,砸在了刘年的脚背上。
钢筋撞击脚背,发出剧烈的闷响,刘年被砸得猛然弯了腰,因为手里还拿着另一根钢筋,又不能马上放手去查看伤势,只能强忍着。
张扬心头猛地一揪,感同身受般地难受,难受到心慌气短,他猛地站起来正想冲出去看看刘年的伤势,却突然被身旁的刘有鱼哭着抱住,刘有鱼的力气不大,但张扬却完全挣脱不开,自从刘年被砸到的那一刻,他也跟着全身脱力。
刘有鱼紧紧地抱着张扬,惊恐得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张扬只能先停下缓缓,安慰地地抱了抱他。他抬头看着张扬,眼睛哭得红彤彤的,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拽着张扬的袖子,抽泣着说:“我想爸爸,如果爸爸在的话,哥哥就不用来这里,就不会被砸到了。”
压抑的情绪被释放出来,刘有鱼哭得稀里哗啦,却依然倔强地咬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
其实刘有鱼曾经来过一次,刘年发现了后很生气,严肃地要求他下次不许再来,并且好几天都没有搭理他。
所以之后的时间里,刘有鱼每次偷偷来,都会很小心地不发出声音,渐渐地就成了习惯,习惯到就算惊慌地哭也不出声。
张扬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一边说话一边不放心地盯着刘年所在的方向:“别怕,我在我在,我会帮哥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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