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拿起手里的二锅头,仰头灌了一大口,许知暮正打算劝劝他,喝酒对身体不好,但这个时候,陈宇忽然哭了,硕大的眼泪不停从他硬朗的面庞滑落。
许知暮连忙道:“你没事吧。”
陈宇呜呜两声,痛苦地道:“我喜欢了她三年啊,从高二开学,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喜欢她了。”
他抓住许知暮的胳膊,眼泪和鼻涕一起往下流,“你,你知道吗?我的成绩本来只够上二本,是她说,不和成绩比她差的男生谈恋爱,我他妈费尽心思地读书,考上了京大。”
他打了个哭嗝,表情里透露出痛苦的喜悦,“她,她答应和我谈恋爱的那天,我比我拿到京大的录取书还要开心一百倍,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快乐的就是这天了。”
“但是,但是……”陈宇又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她居然要和我分手,说她努力了一年半,还是没办法喜欢我。”
“我,我那么喜欢她啊。”陈宇痛苦地望着许知暮,有些抓狂地道:“你说,你说我哪里不好?我全都可以为她改。”
说完,陈宇仰头继续倒酒,只是没有倒出来,他蹬地一声放下空酒瓶,又去拿一瓶新酒,但是许知暮的动作比他还快地拿起了那瓶酒,陈宇难受的心肝脾都在哀嚎,他转头,恶狠狠地瞪着许知暮:“你和他们一样,连酒都不要我喝了吗?”
“不是。”许知暮定定地看了眼陈宇,握紧装满透明液体的酒瓶,“我陪你一起喝。”
说完,许知暮抬起头,闷了一口燥辣的白酒。
杜思远在川菜馆外面僻静的巷子里,终于通过电话,解决完家里突如其来的事,他回到了川菜馆:“行了,姓陈的,你别喝了,你这……”说到一半,他忽然注意到陈宇身旁还坐了个人,那个人听到声音,双颊驼红地转过脑袋,杜思远顿时头昏脑胀,“草,许知暮,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贺鸣舟在实验室,和几个师兄师姐搞一个项目,忽然间,他白大褂里的手机响了,贺鸣舟拿出手机,一边继续调试软件,一边接通了这个来自杜思远的电话,“嗯?”
“贺哥,你快来一下,陈宇又喝醉了。”
贺鸣舟正准备打算让杜思远先问问徐洋有空吗,杜思远下句话紧随其后,“而且许知暮也在这儿喝醉了,你快过来一下,我一个人搞不定两个人。”
“你们在哪儿?”贺鸣舟停下软件调试的动作。
杜思远报了这家川菜馆的名字。
“等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贺鸣舟师兄师姐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们他调试的进度,便急匆匆地脱掉白大褂浴盐浴盐,走向南大门。
十五分钟后,他抵达了杜思远说的那家川菜馆,果然瞧见了喝得醉眼婆娑的许知暮。
杜思远见贺鸣舟终于来了,忙道:“贺哥,我们带他们回去吧。”杜思远还安排了两人的任务,“我管许知暮,你管陈老三。”许知暮身形高挑纤细,陈宇看着就高大结实,照顾许知暮肯定省力很多,费力气的活自然应该让力气比他大的贺哥来干。
然而他虽然分配得挺好,贺鸣舟却没有搭理他,他两步走到许知暮的面前,叫他:“许知暮。”
许知暮循声抬起头,他眼尾稍稍泛红,眼睛里稍带水汽,凝神望了贺鸣舟好久,才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贺,贺鸣舟?”
“是我。”看来醉的还不是很厉害,贺鸣舟问:“能站起来吗?”
许知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贺鸣舟伸出手,虚虚扶住他,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许知暮神志不清跟着贺鸣舟往川菜馆门口走。
这个时候,贺鸣舟抬眸,吩咐杜思远:“你把陈宇带回去。”
杜思远:“……”
杜思远:“…………”
陈宇不是我分配给你的任务吗?贺哥,你单臂臂力80kg,一个打十个,怎么可以把会发酒疯的陈宇留给弱不禁风的我啊?
贺鸣舟虚虚扶着许知暮,带着人走出川菜馆,往学校里走,然而百来米后,意识不清的许知暮可能意识到了什么,他歪着头道:“回,回宿舍?”
贺鸣舟嗯了一声。
许知暮顿时停下了踉踉跄跄往前走的动作,他站定,摇头:“我不回,不回宿舍。”
他委屈地看向贺鸣舟,眼底水光更盛,“我,我不想,不想看见张长风,我讨厌就,就和他两个人,待在,待在宿舍里。”
贺鸣舟眉头一皱,两个人待在宿舍里?
“于莫呢?”
“他……”许知暮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了,“他回家了。”
于莫回家了?贺鸣舟刚刚还打算让于莫晚上好好照顾许知暮的,他们宿舍里就于莫和许知暮的关系好。
贺鸣舟目光在周围转了一圈,大学城附近宾馆很多,距离两人二十米的地方就有一家宾馆,而且看门面,还挺干净的。
贺鸣舟柔声:“我带你去宾馆住一晚上,可以吗?”
道路两旁的灯光五颜六色,凝在许知暮醉红的脸颊上,他的脸颊也沾染了绚烂的光,他蹙眉思索了片刻,又盯着他身前的男人,颔首:“可,可以。”
两人手机上都有电子身份证,贺鸣舟出示了自己的身份证后,发现许知暮随着醉酒时间增加,意识越来越不清醒,只好拿出了他的手机,不过很克制地没翻他隐私,只是点开了他的电子身份证。
他定了一间标准间,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房间里。
许知暮看到床,立刻身体晃荡地走了过去,他是还有些意识的,坐在床边,第一件事就是脱鞋,然而醉酒强烈影响了他肢体协调能力,鞋带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解开。
贺鸣舟屈膝,蹲在许知暮的身前,帮他脱掉了鞋袜。
许知暮还是很有礼貌的,双颊醉红地和他说谢谢,但显而易见,他的礼貌和意识也就是这样了,衣服也没脱,脸脚也没洗,就倒在了床上。
这家酒店的暖气很足,要是不脱掉外套和外裤晚上肯定会热出汗的,贺鸣舟只好上手,给已经闭上双眸的许知暮脱掉了外裤和棉服。
之后他走进卫生间,把帕子用水打湿拧干,回到许知暮的床边,低下头给他擦脸。
这是这辈子贺鸣舟第一次给人擦脸,可能是动作不够轻柔,睡过去的许知暮蹙着眉睁开了眼睛,他定定地盯着贺鸣舟看了好半晌,葡萄黑的眼睛忽然弯了起来,“你是,你是……贺……”
说到这儿,他打了个酒嗝,冲着贺鸣舟招了招手,“你,你凑近一点,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贺鸣舟挺好奇许知暮的秘密的,他微微附身,凑近。
但就在距离许知暮还有半臂长距离的时候,许知暮忽然向他伸出了手。
还没等贺鸣舟反应过来,一个微凉柔软的触感就落在了他唇瓣上,他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许知暮这时候也瞪着他那双偏圆的猫眼,他手臂搂着贺鸣舟的脖子,见他一动不动,他好奇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又舔了一下。
贺鸣舟这时终于反应过来,他猛地一把推开了意识不清的许知暮。
许知暮被推倒在床上,他讷讷地反应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他遭受了什么,许知暮觉得自己有些委屈,他泪眼婆娑地望着贺鸣舟:“我那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
头疼,这是许知暮的第一反应,他睁开眼,入眼是洁白的墙壁,周围没有他熟悉的湛蓝色星空蚊帐,他愣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记忆倏然回笼。
他回学校的路上碰见了陈宇,本来是想劝劝陈宇别喝酒的,结果陈宇那番话戳中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而陈宇还能勇敢积极地追求心上人,他就只能见不得光的留在他身边,心情忽然低落,便陪陈宇喝酒。
喝酒,喝酒,然后呢?
许知暮脑子里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一个画面,他伸手揽住贺鸣舟的脖颈,亲吻他,还泪眼婆娑地问他为什么不喜欢他,他那么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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