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十分钟,季免从五楼溜溜达达到四楼看一圈,又去厕所转了转,没找着要找的人。正纳闷,忽然被人从身后抓住校服衣摆。
季免一挑眉,笑吟吟地回过头:“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不太雅观吧?”
拉住他的女孩子放了手,问:“你来找我吗?”
“我们认识吗?”季免实在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对失忆这个技能无师自通,指尖碰到口袋里的纸条,才福至心灵,“哦——我知道了。”
“那……”女孩不甘心地想继续问什么。
“你误会了。”季免指指她身后的方向,冲着那边走过来的omega说,“我找他。”
魏桉刚刚去医务室拿了点药膏,又买了盒抑制剂,拖沓地往教室走,刚一过转角就看到季免和一个女孩子站在走廊里说话。少年很高,和女孩说话时不自觉微微弯腰,脸部轮廓极深,从侧面看鼻子高挺,眼尾含情嘴角带笑,是个祸害人的长相。
然后这祸祸抬头看到了自己。
不知道说了什么,季免侧开身和女孩擦肩朝他走来,魏桉没动,靠着身边的栏杆等季免自己走过来。
叠了两道的纸被他塞进口袋,季免靠近魏桉耳边说:“我认真反思了自己的行为,你别生气,下次一定改。”
魏桉凉凉道:“你还有下次?”
踩着上课铃往五楼赶,走到一半的季免回头,看着魏桉拿出纸打开,那人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酷得要死。他轻轻用舌尖顶了下腮帮,吹声流氓哨,在魏桉抬头看他的时候飞快冲人一笑,溜之大吉。
魏桉捏着那张狗啃的纸,在季免所谓“认真反思”的检讨上看来看去扒拉出几个字来。
——下次还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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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刚刚还有人说你被季免堵在楼梯口,他又来找茬吗?还有,他塞你那玩意儿是什么,挑战书?”
魏桉本来就没睡好,阴沉沉的天气里更不想理人,怏怏地垂着眼把文言文从头顺了一遍,头大,一听人瞎叫唤更头大。
“别吵。”他揉着眉心,有些力不从心,“什么挑战书,没这么中二。”
“那总不该是情书吧。”同桌岑砚还在那逼逼赖赖,一脸的“我不相信”,“这两年多里你俩的不合实锤都锤死一窝蚂蚁了,他看着就不像好人,我说真的。”
“嗯。”魏桉敷衍地应,“我像是什么好人吗?”
“……也不像。”岑砚说,“但你不一样啊,你是我同桌嘛。”
魏桉实在是困极了,索性放弃和理性斗争,埋头在臂弯里见周公去,口袋里的纸露出一角,是季免的检讨。
——“我检讨,昨晚上床的时候没控制住咬了魏桉一口,虽然没在性腺上,但位置也很接近,对此我感到非常抱歉,并且愿意悔改。但我还是要说,我不是故意的,是信息素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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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桉的发情期本来不是这两天,但不知道为什么昨晚上会突然提前爆发,还是在他俩脱了衣服搞到一半这种危险时刻。
季免是从身后进入的,嘴唇贴在肩胛骨上。嗅到信息素的香甜时行动比理智更快,齿尖抵着腺体就要咬下,魏桉偏头推了他一把,于是这个没完成的临时标记变成两排深深的齿印留在侧颈。
季免也反应过来,不过没放开,仗着alpha的体力优势制住魏桉不让他动,嘴下咬得愈重身下操得愈深,偏要等射完才松手,血腥味混着精液的腥腻味充斥在他们之间,有种隐晦的色情。
魏桉喘了口气,把季免踢下床,指着床头柜,冷静得不可思议:“拿抑制剂来。”
“……你,”季免额前发丝湿着,下巴上的汗滴要落不落,眼底欲色深重,像是化不开的浓雾,“这犯规了吧?”
说着去柜子里翻omega抑制剂。
魏桉动了动脖子,摸到一手血,季免咬他这力度,完全是朝着标记去的。
季免给他打了一支抑制,又翻出一支alpha抑制,打完后摇摇晃晃往浴室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把魏桉打横抱起一同带进浴室。
魏桉懒懒地靠着alpha的胸口,眯着眼说:“我要抽烟。”
季免将他放进浴缸里,在换下来的衣服口袋中翻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一根递到他嘴里,伺候祖宗似的。魏桉悬在浴缸外的手指夹住了,深深吸一口。
他眼尾还红着,眼底无神,根本还没从激烈性事里抽身,含烟的嘴角破了一点,大概是刚刚亲得太狠,全身放松无力地歪靠着浴缸壁。稀薄的烟雾里,一股病恹恹的美感陡然显现。
季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魏桉已经给他下了判决书。
“明天交给我,检讨三千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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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信息素有那么诱人吗?”李小文表现出来自一个beta的困惑,指着公告栏里的处分单和季免说,“为什么alpha一闻到就像是狗见了肉包子。”
季免大致瞟一眼,是说某个alpha在omega发情期强行标记,被协会带去做思想教育,还在档案上留了很严重的处分。
虽然这样的处分单很常见,但这次季免还是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笑了下,想起魏桉的信息素。当时他没仔细嗅,可腺体位置距离他那么近,后来射完魏桉大发慈悲给了他几秒喘息的余地,所以他很清楚那是什么味道。
像是杏仁和白巧克力,轻易就勾人食欲。
“小文文,beta在这件事上没有发言权。”
李小文白了他一眼:“单身alpha也没有。”
季免没答,抬头看向四楼,笑容里混入了某种恶作剧得逞之后的狡黠。
“很快就……”
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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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免第一次见魏桉是在篮球场上,顶大的太阳热得他直冒汗,一班那群alpha狗东西不怕中暑,正在球场上打球,季免歪在树荫底下乘凉,扯着衣领扇风。
不一会儿,有人从宿舍楼里走出来。被球场上的人看到了,一声声直招呼他打球,那人没回,但是依言走了过来。季免要死不活地瞥一眼,心说这人人缘挺好,就是看着不像是好相处的样子。
校服外套搁在臂弯里,最简单普通的衬衫也让他穿出了洒脱的意味,究其根本可能是这人扣子没系好,平白露出一段干净的脖颈。
脸很漂亮。季免只有这一个评价,可能是家里那两位颜值太高,连带着他对帅哥美女的评价标准一并提高,在欣赏脸这方面苛刻得近乎挑剔。
但是魏桉脸很漂亮。不是花瓶那种脆弱易碎,而是很有吸引力的美感,看久了容易陷进去。
季免提着矿泉水瓶站起身,隔了大半个操场冲人吹口哨。一班的alpha鬼叫,有个跳起来投篮,喊了声:“你丫不要耍流氓啊!”
魏桉放下外套,侧头问身边的人:“那是谁?”
“你不认识他?”那同学大笑了声,“omega不心动挑战,你还有印象没?”
魏桉将衣袖卷了两道,若有所思:“他就是那个,季……小兔。”
同学又笑起来,弯腰从箱子里捞出一瓶矿泉水给他,指了指季免离开的背影:“季兔是爱称,可他不爱听,千万别在他面前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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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
季免一巴掌拍在李小文背后,吓得他手机差点掉地上,心惊胆战地拍着胸脯。
“免哥,你别这么吓我,还以为班主任来了。”
季免瞅了一眼门外,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在教室公然看小黄片啊这么津津有味。”
“我看看你。”
“?”季免一脸嫌弃,“你变态吧。”
李小文叹了口气:“我看看你的出圈视频。”
前几天校园墙上不知道谁投稿了个剪辑,叫【omega不心动挑战】,剪的都是不知道从哪儿搜刮来的季免的图,一时被转出了圈,现在他点开空间就能看到自己的脸也很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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