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想?”他一边带着人往楼上走,一边忍不住问,“是我的什么表现让你觉得我不爱你吗?”
陆停晚不假思索反驳:“没有。”
沈行云住三楼,上来并不需要花太长时间。
他在家门口站定,没急着开门,回复去看陆停晚。
“那为什么?”
陆停晚迟疑。
他表情变了几变,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催他开门。
因为怕黑的缘故,沈行云家的玄关处常年留着一盏不会灭的小夜灯。
照不亮多少地方,但已经足够驱散黑暗。
他没追问,打开客厅灯,带陆停晚进房间,把人安置在客厅沙发上,给他倒一杯水,嘱咐他在这儿等一会儿。
他要进去拿“秘密”和礼物。
陆停晚捧着水杯没出声,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
两样东西都放在客房,和其他那些陆停晚的周边放在一起。
他把那一摞本子和包装精致的礼品盒一起拿出来的时候,陆停晚还维持着他进去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沈行云走过去,把东西在茶几上摆好,好笑地在他额头上弹一下,叫人回神。
陆停晚看他。
沈行云无奈,打趣他:“到底是你生病了还是我生病了?一副脑子不转了的模样。”
陆停晚顶着额头中心一点红,眨两下眼,然后继续认真地盯着沈行云看。
沈行云这次真的开始怀疑他已经被自己传染发烧了。
毕竟正常情况下,陆停晚总要下意识回击一句的。
他伸手去试陆停晚额头的温度。
陆停晚没让抓住他的手,低头看看茶几,单手拆礼物。
礼品盒的包装并不复杂,一只手也完全可以拆开。
外面一层盒子打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生日礼物。
是一个A4纸大小的粘土摆件。
底座是舞台,左右两边的地上排列着一串小摄像机,舞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丝绸幕布,卷起一半之后用小卡子别在顶端。
主体在舞台中央。
一个穿着亮闪闪的红色舞台服的男孩。
男孩双腿伸直,微微离开地面,单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扶着耳麦。他抬头看向正前方,发丝有点凌乱,嘴角勾出弧度微小的笑意。
这个摆件看上去没有外面买的那么精致,也并不是那么完美。但也正是因为这些,才让人一眼看出来,这是送礼物的人花费很长时间,自己亲手做的礼物。
陆停晚愣愣地盯着礼物,好半天没出声。
沈行云一只手还还被他握着。
他弯下腰靠近一点,但仍旧保持着一定距离。
“喜欢吗?”
陆停晚点点头,视线扫过旁边的一摞本子,抬头看他。
又强调一遍:“喜欢。”
几秒后,他再补一句:“谢谢。”
沈行云点点头,去拿椅子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陆停晚大概是非常喜欢这份生日礼物。
沈行云回来的时候,他还在打量舞台中央的小人,好奇地伸出手,在小人脑袋上戳一下。
粘土小人并没有完全固定在底座上,随着陆停晚地动作,猛地往后倒去。
陆停晚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指托住,再小心翼翼把他复位。
然后又开始摆弄。
沈行云安安静静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所以……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觉得你烦?”
陆停晚手一抖。
粘土小人倒在舞台上,睁着一双豆豆眼,可怜兮兮地望着两个人。
陆停晚酝酿:“因为……”
沈行云:“?”
他看过来,慢吞吞:“我更喜欢你。”
沈行云盯着他看几秒,气笑了。
他顾不上传染不传染地,按着桌子凑过去。
“哪里看出来的?”
他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有点沉,再加上这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有点吓人。
陆停晚没吭声,低头把粘土摆件往旁边拉拉。
——他怕被沈行云碰坏。
沈行云余光看到他的小动作,轻笑一声,直接捞过旁边礼品盒的盖子,把它重新遮起来。
陆停晚一懵,抬头看他。
沈行云又问一遍:“从哪里看出来你更爱我的?因为我没有假装成另一个人偷偷跟你约工作?还是因为我没有什么配音作品是专门创作给你的?或者……我没有跑去国外看你当年的大学?”
陆停晚好像有点被吓到,睁大眼睛摇头。
沈行云又往前凑凑,离他更近。
几乎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距离。
但他没那么做。
他继续说:“颜洛下午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是现在的沈行云。”
陆停晚好像因为他这句话突然想起什么,表情空白一瞬,又变成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沈行云:“?”
陆停晚小心翼翼看过来,看上去很是心疼。
他问:“你当时是不是很难受?”
沈行云:“?”
话题跳的有点快。
今天晚上的陆停晚实在有点不对劲。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从车上下来,碰到那只猫的时候,他就不太正常了。
沈行云突然沉默下来,目光缓缓移到陆停晚仍旧红着的耳朵上。
这会儿只比刚才更红。
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里,并且越来越强烈。
他盯着陆停晚看两秒,突然伸手按在他额头上。
烫得吓人。
陆停晚往后躲一下,抬眼看他,像个犯错之后被骂狠了的小朋友,乖巧又委屈。
沈行云:“……”
陆·高烧中·小朋友·停晚:“……?”
沈行云叹气,握住他的手。
“不会讨厌你,我超喜欢你的。”
陆停晚慢吞吞看他,又拖着长音慢吞吞“哦”,眼里莫名闪着点泪花。
沈行云叹气。
怎么会有人发烧烧回二十年前的自己啊。
他揉揉陆停晚的脑袋:“乖一点,我去给你拿药。”
陆停晚又“哦”一声,但是没松手。
沈行云刚挣两下,又被他握紧。
陆停晚越烧越厉害,这会儿手都很明显得变烫。
他问:“你会回来吗?”
沈行云愣了一下,突然想到点什么。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陆停晚挺像的。
都因为家庭的原因,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生生从爱的蜜罐里拽出来,塞进不见天日的深海,一塞就塞了很多年。
直到手术后在病床上醒来,听到陆停晚的歌声。
直到陆停晚在留学时的某个深夜,听到他的声音。
只不过不同的是……
沈行云已经完全接受并习惯了那种“缺失”,也正因如此,他实际上很少会有强烈的感情波动,哪怕跟陆停晚在一起的时候,内心的情绪也不会太过外显。
但陆停晚更像是用那种桀骜不驯和嚣张自在给自己做了个壳,把炽烈的情感裹在壳里,总是会忍不住偷偷地、偷偷地放出来一点,小心翼翼地期待着有谁能把那点情感抓在手里,然后把他整个人从壳里拽出来。
所以平时的陆停晚傲娇又张扬。
而醉酒后、生病后、乃至半梦半醒间的陆停晚,都是截然不同的又乖又软。
那是在壳里藏了十多年、只给沈行云一个人看的、独一无二的、最真实最完整的陆停晚。
第102章
发烧中的陆停晚过于黏人且十分会撒娇。
沈行云好不容易劝人松开手, 取来退烧药喂人吃下。
给陆停晚量完体温后,他本来是有带人去趟医院的念头的,毕竟烧到四十度, 有时候真的不是一两片退烧药能解决的。
但某个已经烧懵的人竟然还挂念着他的身体,怕他晚上出去折腾一圈回来再发起烧来, 攥着他的手死活不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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