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还真的给星河挑拨成功了这是。
白凉拿了一根王教练放在桌子上的烟,咬在了嘴里。
王教练知道这是白凉焦躁烦心的表现,白凉忍耐力极强,哪怕在吸烟这件事上也很克制。
王教练连忙安慰道:“小羊那么聪明,就算是一时误会了,伤心了,你好好解释,他能想明白的。”
白凉此时脑子里想的却是那些弹幕里提到的,他对黎阳的忽视。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的确做的还不够好。如果只是队长他做得很好,但他不仅是黎阳的队长,还是黎阳的男朋友,他没有在两个身份里做好平衡。
他不该为了队友心软,在黎阳不在的时候答应与他们开黑,他也不该同意那几次集体出行,他之前怎么就没想过,黎阳会吃醋?
他问心无愧,可是在星河的影响下,黎阳会不会一直误会他对星河格外照顾,误会他生出了什么别样的心思?
白凉懊悔的同时患得患失了起来。
因为王教练告诉他黎阳冒雨匆匆离开和打不通的电话,白凉的心彻底乱了,只余面上的一抹镇定。
“待会儿星河到了会议室,你告诉他,他要么主动解约,要么就在MARS把冷板凳坐穿。”解约是肯定的,他不可能再把星河放战队里碍眼,但解约金,他也觉得星河不配拿。
白凉语气里的戾气把王教练惊了一下,他发现,白凉的反应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可能想错了,白凉不是把黎阳当弟弟看。
这是真老父亲心态把黎阳当幺儿疼啊!
白凉并不知道王教练脑子里的脑补,他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去了黎阳的卧室,用黎阳给的钥匙开了门。
再熟悉不过的房间里没有什么变化,浅绿色的被单床套,奶白的地毯,装满了书籍和试卷的大小书架,明天要带去考试,装了准考证的小包也在随意的放在他亲手挑选的书桌上。
只是人却不见了。
白凉坐在了黎阳常坐的那张椅子上,打通了一道私人电话。
是鲨鱼平台的总裁,他们私下有几分交情。
打完这通电话,他又给微博的高管打了一通电话。
黎阳以为薛鸿信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的赶到了目的地,结果发现薛鸿信发型都没乱一下,好端端的坐在小店门外的位置上,如火般张扬耀眼的头发,招摇的长腿,一身与市井严重割裂的气质,使得哪怕是在下着大雨,外头路过的行人也会忍不住朝他多看几眼。
接着黎阳又被薛鸿信拉进了车里,当着他的面把他手机关机。
黎阳眼里露出了几分茫然:“你在搞什么鬼?”
“你就听我一次。”薛鸿信挑了一下断眉,语气不容置喙。
薛鸿信把人拐到了家里,发现黎阳表情正常,似乎并没有被影响的时候,松了口气。
“明天就要高考了,别的事情先别看别管别操心,好好休息,认真考试。”薛鸿信对黎阳道:“你就在我家好好待着,我家司机和车都多,很方便接送你去考试。”
黎阳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薛鸿信这顿操作的用意了。
薛鸿信是担心他被网上的事情影响心情,也担心他在基地里受委屈。
黎阳心里淌过暖流的同时,也依旧很认真的对薛鸿信解释道:“战队的人没欺负我,也没排挤我,你别轻信网上的东西,他们有的是不知情乱猜,有的是别有目的的造谣。”
如果是文字的话,薛鸿信不信黎阳,现在面对面,近距离的直视着黎阳,感受着黎阳的情绪,薛鸿信这才相信,黎阳不是在强撑。
“你说网上那些都是乱写的?”
黎阳点头。
“那那个星河怎么回事?他一个替补成了队里团宠?”薛鸿信在说到团宠这个词时微微加重了语气,透着嘲讽,“别的人我不了解,但是这个星河,绝对是个心眼多的。”
“没网上说的那么邪乎,没什么特别的。”黎阳努力回想,但是除了星河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已经隐隐对他有所针对外,想不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和网上那些声音所猜测的不同,星河在队里,还没朱雀“得宠”。
朱雀最是活泛,最喜欢玩闹,星河来了之后,大抵是为了融入队伍,于是便像个跟班一样跟着朱雀,朱雀爱玩儿,他就带着跟着去玩儿,朱雀爱开黑,他就巴巴的凑上去求朱雀带上他一起。
虽然星河对他藏着敌意,还撒娇卖痴“抢”他的辅助位指挥位,但黎阳没把对方当对手一样放心上,自然也就比较放任随意,于是他没去理会对方,也偷懒的把哄队友,卖力的活计让了出去。
若不是他让,星河难道还真能抢他什么?他不乐意,队友能偏帮星河半句话,他就能把队友弄哭。
“你看我像是个爱吃委屈的人吗?”反派是能吃委屈的人吗?反派只有让人委屈的时候。
他在战队里,一直都是朱雀口中的“大魔王”,他们只有被他训哭的份,至今还笼罩在与他solo的阴影当中。
怎么看,他才是那个欺负队友的人吧。
黎阳略有几分心虚的摸了摸鼻梁。
薛鸿信不给面子地道:“你有前科,你之前在存德就被人骑脸了。”
“……我报复回去了。”
“那你在顾景同身边待了那么久,给他跑腿给他递毛巾赔他同进同出,难道你是乐意这么干?”说到这里,薛鸿信想起了自己了解到的一点东西,咬牙道:“顾景同这个狗比之前污蔑你喜欢他,其实是他自己心里有鬼,贼喊捉贼。”
好汉不提当年怂,黎阳抹了一把脸:“以前是以前……”
说着,他突然意识到问题所在:“心里有鬼,贼喊捉贼,什么意思?”
“他对你有龌龊心思。”
薛鸿信没说,顾景同因为误会顾眠和黎阳私下有联系,在外头直接打了一架,也没说,顾景同身边多了一个和黎阳有几分相似的马仔。
他觉得黎阳已经离开了乱七八糟的存德,除了某些可以当乐子的笑话,别的乱七八糟的事情黎阳还是少理会的好。
黎阳愣了一下,下意识道:“不可能吧,他喜欢女生,他之前还对那个校花孟梦有意思。”
顾景同是存德的太子爷,喜欢他的人多如牛毛,但他却不是谁的面子都给,那次孟梦过生日,他亲自到场,就说明他对孟梦应该是另眼相待的。
虽然顾景同没明说,但黎阳认为顾景同大概对孟梦有意思。
顾景同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还喜欢他?
那个游戏不过只是捉弄而已,穿女仆装是为了羞辱,发那个帖子是为了给顾眠下套。
“可能是我猜错了吧,不过也不重要。”薛鸿信道:“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就对了。”
黎阳语气淡淡地道:“本来也不会再有交集。”
以前他以为姜雨云和顾景同是他不能逾越的大山,他永远逃不出他们的掌控,但后来他发现,能把人锁住的,其实只有自己。
如果他能舍弃一切,亲情的网,所谓的前途,金钱地位,怯懦的心理等等,那囚笼就不再存在。
无欲则刚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早在去年就已经做出了抉择,之后别说顾景同,就算是姜雨云,也会在他的世界里淡去。
薛鸿信仔细招待了黎阳,把黎阳哄去睡觉,再把黎阳手机揣兜里之后,亲自去了一趟MARS的基地,去讨要黎阳落下的考试用具。
黎阳的话他信了,但他这样做,一是真心觉得黎阳应该摒弃一切干扰和杂念好好备考,二是觉得该敲打敲打MARS这个战队。
不哭不闹太懂事的小孩儿容易被人忽视,容易吃委屈,他觉得黎阳不必要那么懂事。
在白凉处理完事情,撑着伞在大门外头静静等黎阳回来的时候,迎来了薛鸿信。
薛鸿信看到在雨里等人的白凉,有些惊讶,然后轻轻地哼了一声。
白凉见到薛鸿信,却微微松了口气,率先打了招呼,然后问道:“黎阳在你那儿?”
薛鸿信车也没下,对着他点了点头,“把他准考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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