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呜...奔奔想里。”奔奔搂紧许久未见的父亲,两只小胳膊熟练地环住男人的脖子,顺势把脸贴近爸爸的颈窝,像小猫一样蹭了好几下。
这一幕,意外的温馨。
身后的佣人为沈浪霆拉开腿边的座椅,他道句谢谢,抱着孩子坐下来,一抬头,眼神对上主位的阮先生,对方的气息若有似无地侵袭而来。
沈浪霆微微一笑:“京默哥,好久不见。”得天独厚的嗓音,随意地说着话语也十分动人。
阮京默长睫微颤,语气十分镇定:“好久不见。”
说完,阮京默朝几个围在身边忙碌的佣人使个眼色,不一会儿,餐厅就只剩两大一小。
“老爸,里怎么柴来...”奔奔从早上等到现在,委屈的眼眶都泛红了。
昨天晚上阮京默就告诉奔奔,明天可以见到爸爸了,然而到了Y国以后,最先见到的人不是爸爸,是一群奔奔不认识的陌生人,长相也是奇奇怪怪,头发不是熟悉的黑色,身上的味道也不同。
小家伙用小脸使劲蹭着沈浪霆的颈窝,这不由让沈浪霆想到家里的二号,便问阮京默:“二号呢?”
当初把孩子送给阮京默的时候,买大赠小,二号也跟着一起去了,若不是有二号陪在身边,奔奔可能坚持不到三天就开始嚷嚷着找爸爸。
阮京默整理袖口,垂目说:“二号在锦林方舟,放心,有人照顾。”
“好,谢谢。”沈浪霆的眼神说明一切,他从不担心。
夜色已深,奔奔却还在倒时差中,一点也不困,见到思念的爸爸更加精神振奋。
“老爸,吃吃...”奔奔每时每刻都想引起爸爸的注意力,拿着小勺就往沈浪霆的嘴边戳。
沈浪霆正在跟阮京默闲聊着,两人无形中制造着暧昧的气氛,又因为奔奔的干扰,这种氛围每每都维持不到半分钟。
沈浪霆躲了好几次,奔奔还是一门心思的往他嘴里塞东西,他只能张嘴吞下小勺里的食物。
“嗯~”他发出一声感叹,“真好吃。”
“吃吃!”奔奔开心了,继续用小勺喂他。
他却偏过头,兜住小孩的屁股,换了一个姿势,让奔奔背对着他坐在腿上,然后轻轻握住奔奔的两只光溜溜的小脚丫,低声说:“老爸不吃了,你乖一点。”
言下之意,老爸要和叔叔聊天了。
奔奔哼唧了两声,瞅一眼斜对面的阮京默,有点委屈地垂下毛脑袋,坐在老爸怀里不说话了。
“京默哥,怎么会来Y国,还把奔奔也带来了。”
沈浪霆笑着问,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得像一只狐狸。
阮京默轻抿唇角,执起桌上的高脚杯,瞅着杯子里的香槟说:“听说锦标赛要推迟半个月,奔奔很想你,希望过生日的时候,你能陪在他身边。”
“哦。”沈浪霆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这让阮京默的脸色些许僵硬,垂眸的样子看起来很冷漠。
不止是参赛车手关注Y国的天气和赛事进展,阮京默这个大老板也在时刻关注,得知Y国会卷起台风,他害怕从国内飞往Y国的航班停运,所以赶忙带着奔奔来Y国找人。
最重要的是,他想早一点见到沈浪霆。
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流连在沈浪霆的身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男人这段时间的变化。
头发长了一点,好像比以前更帅了。
“怎么了?”沈浪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脸上粘东西了?”
阮京默移开视线,看向男人怀里的奔奔,眼神比刚才深邃三分,开口道:“你们该剪头发了。”
沈浪霆低头,揉了揉奔奔过长的羊毛卷,笑着说:“确实,是有点长了,在C市的时候怎么没带他去剪啊。”
“我怕他哭。”阮京默简短地回一句,扫一眼奔奔,执起高脚杯喝酒。
“小孩子哭不是很正常,”沈浪霆是一点也无所谓,握住奔奔的小胳膊,就像捏气球一样玩把着,“奔奔会装,其实不止是奔奔,所有的小孩子都一样,你越怕他哭,他就越来劲,你要是不理他,一会儿就好了。”
以前奔奔哭的时候,沈浪霆就这么干,耳机一戴,爱咋咋地,你嚎去吧!反正都是第一次当爹和当儿子,谁也不比谁高贵。
阮京默嘴角浅浅蠕动,可算是露出一点笑容:“奔奔还是很乖的,只是想你的时候会哭,情有可原。”
“这种事习惯就好了。”沈浪霆捏住奔奔的脸蛋,身体向前倾,瞳孔里倒映着人的脸,看起来很深情,“我很开心,看样子你和奔奔相处的很愉快。”
呃......真的吗?
阮京默的表情似乎在诠释这个疑问句。很快他垂眸喝香槟,眼底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碎光,高兴又不自信。
沈浪霆笑了笑,低头亲一口呆萌萌的奔奔。
“你的头发也有一点长了,看上去有点乱,”阮京默有意转移话题,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鬓角处,声音被酒浸出一丝暗哑,“不过挺可爱的,奔奔的头发和你一样带点自来卷。”
沈浪霆耸肩膀,慵懒地撩着眼皮:“啊...再说。”他抛出去一个骄傲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是谁,你管我?
心里却在想:剪!马上去剪!
今晚照镜子时沈浪霆也发现自己的头发到耳根了,他觉得还好,能忍一忍。在S市有专属的理发师,倒不是他对发型有多讲究,只是出于习惯,不太喜欢临时更换理发师。
不过阮京默都把问题指出来了,他不能当做听不见。
阮京默将他散漫的态度尽收眼底,不由轻微蹙眉,隐隐察觉到,沈浪霆是带着一股气来的,无色无味的怒气,若是没有敏锐的嗅觉完全闻不到。
会不会是因为自己到了Y国,没有第一时间联系沈浪霆导致的。
阮京默在心里如此猜想着。
当他的视线对上沈浪霆后,越发笃定这个猜测。
匆匆聊了几句,沈浪霆便起身告辞,心里着急去剪头发。
奔奔又哭了。
好不容易见到爸爸,还以为爸爸不会离开他了,没想到说走就走,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哭的特别伤心。
“乖,奔奔早点睡觉,不许哭了。”
沈浪霆临走前亲吻奔奔的脸蛋,即便心有不舍,也无可奈何。
异国他乡诸多不便,他每天跟车队的人在一起训练,不方便照顾孩子,和阮京默的条件比不了。
沈浪霆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别墅,一边走一边揉着头发,琢磨要不要换一个发型。
他急着离开,不仅奔奔难过,阮京默也十分不愉快,心口的位置像被酒精泡苦了般,涩得厉害。
“爸爸.....呜呜呜...握要爸爸...”
奔奔坐在床上,两只小手捂着红肿的眼睛,抽抽嗒嗒地啜泣,嘴里始终嘟囔着叫人。
自从沈浪霆走了以后,奔奔被佣人抱回房间,坐在床上就一直哭,任凭周围的人怎么哄也哄不好。
阮京默坐在小孩对面的一张软椅上,左腿叠在右腿,神情淡然地看着哇哇大哭的小孩,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着,他不说话,压低眉的模样很有魄力。
“宝贝乖,睡觉觉喽!”阿姨拍着小孩的背部顺气,一手拿着柔软的毛巾帮忙擦眼泪,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诱哄着。
奔奔蹬了蹬两条小短腿,仰起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淌,仿佛被按了开关,开启作精模式。
阮京默捏捏眉心,感到无奈:“奔奔,哭够了没有。”
“呜呜呜...桃夭...”奔奔伤心地嘟囔一句。
“你说什么?”阮京默留意到奔奔那充满独占欲的目光,警惕地眯着眼眸,“你刚才对我说什么,重复一遍。”
“呃...”奔奔哭得吭哧吭哧,“你....桃夭...握要爸爸...”
阮京默的心底隐隐升起一股怒气,一脸严肃地说:“我也是你爸爸。”
这话引得哄孩子的阿姨眼皮一跳,脸上闪过一丝困惑,心里八卦着老板和刚刚那个俊美男人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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