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疏点点头,没再说话。跟着申屠俊下到三十二层,这一整层都是给宗政稷临时用的办公层,在改建时考虑到他的身体问题,划出一个区作为诊室使用,谁也没想到真用上了。
三人先往急诊室去,只看到一个身着护士服的人,“申屠星长,小时,时先生,元帅已经被送回病房了。”
女护士戴着口罩,仍能看出她神色的疲惫,不过在看到时见疏时,双眼亮晶晶地,跟看到偶尔明星似的,微微激动,差点把小时时的昵称给叫出来了。
“辛苦了,你可以跟以前一样叫我。”时见疏对她勉强一笑,而后看向申屠俊。
“这边。”申屠俊也对女护士点点头,带着时见疏往病房去。
女护士愣站一会,很快跟上,在感觉到时见疏看她时,忍不住说道:“元帅已经送回病房了,还在昏迷中。不过您放心,您来了,元帅肯定很快醒过来。”
她被顾洛医院带来这里前就签了保密合约,原想着可能是申屠星长身体出问题,却没想到看到元帅,当时差点没失态,而后狂喜。后面她从申屠星长、顾医师等人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元帅竟然是小时时口中的赘婿。把这些关联起来的时候,她人好几天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嗯!”时见疏低低应一声,跟着申屠俊很快来到病房。外面站着六个人,其中三个人身着军服,有两位是他认识的,李濮和洛克,还有一位有点眼生。另三位身着正装的男人从气势上看也是长期身居高位的领导者,面孔也陌生。
“咔嚓!”
没来得及介绍,病房打开,两人走出来,时见疏认识其中一名,叫顾洛,他以前带着黍离离去过他的医院做过检查。
“小公子。”顾洛站在门边,惊喜看着他。而后又望向申屠俊,眼中满是佩服,“你跟小公子说的?”
这让元帅知道,不得把人拎到练武场练废了。
“我自己来的。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吗?”时见疏虽在问着他话,目光却已经忍不住越过他,看向里面。由于门的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亮堂堂的病房里的床角。
“当然。”顾洛快速应道,如果可以,他都想把人绑在元帅身边了。
时见疏听到他应下,当即越过他,快步走向病房,在踏入的瞬间,不由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床边。
病床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脸色、唇色苍白得可怕,他甚至感觉到人瘦得只剩下半边了,无法控制地,眼眶发红,握到他冰凉的手时,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
申屠俊跟在后面进来,看到这样心里大惊,这是伤心大发了。
顾洛看到随着申屠俊进来,其他人也想往里挤,虽说动作非常轻,可这是病房,当即神色一冷,指着房门,用口型说:“出去。”
几人再想看看元帅的情况见顾洛这个样子也没敢造次,更何况他们好像看到小朋友哭了。要是小朋友以后想起来自己哭的样子被他们看到,再在元帅枕头上吹吹风……
众人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收回伸出的头,连忙后退两步出房门。
病房被轻轻关上,一直憋着没出声的众人终于七嘴八舌问起宗政稷的情况。
“没事了。”顾洛随口道,小公子来了,还能有什么事。
“你觉得我们信?元帅的情况严重到什么程度我们清楚,你就不能实话实说?”其中一人说道。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我说没事就没事。”顾洛说道。小公子对元帅的作用,目前知道的人还是少数,他能自己猜到便是,别想从他口中得到信息。
问话的人眉头一拧,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却因为对方是医师还是闭上嘴了。做军人的,最怕的就是得罪军医。虽然现在与以前不同了,但作为战斗系的精神力者,谁的精神阀没点问题,这说不定哪天就要求到他头上了。
“都回去休息吧!睡不着就去抢粮,今晚‘人类吃饭周’开始,给小公子添添人气。”申屠俊说道。这些人想在这里站岗,他还不想呢!他可不是元帅,没有随时吃到神农农场粮食的好命,得自己去抢。
在场几人一听,对啊,抢粮。
“你们,真要抢?这可是小公子惠民的。”洛克将军说道。
“小公子都说了,全蓝星三十多亿人,一人一斤,我也是蓝星户口,我也是民啊!”庞燕瞪洛克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前一阵小公子给他们军营送了百万粮草。
“真好。”严睢羡慕感叹一声,他是帝星巡查营的少将,这次趁着皇帝被监控,他拿了年假过来蓝星,前几天去找元帅,刚好凑上饭点,有幸蹭了一顿,那真是米饭有米饭味,蔬菜有蔬菜味。回想这一百多年吃的食物,跟嚼蜡似的,连吃政务大楼的食物都不香了,“不知道等下跟小公子说说,我走时能不能带点特产走。”
其他人不可置信看向严睢,你一个主星富户,好意思蹭我们贫困星球的粮食吗?
“都是人类,别计较。”严睢笑嘻嘻道。之前对小公子的性格就有所耳闻,听说性子软,正好,他脸皮厚。
——
“怎么哭了?”宗政稷睁眼看到的就是小孩红肿的双眼,一时之间,胸口脑袋一起痛了。抬手抚上他脸颊,拇指摩擦过他的泪迹,凉凉地,心口沉闷。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小孩,眼前的人唇一抿,委屈涌上来,原只是默默掉眼泪,这下却是如滂沱大雨落下,一颗颗泪珠砸下,砸透他身心。
“呜呜,你骗人,骗人,明明说没事的。”时见疏扑到宗政稷身上,抱着人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他很害怕,看到宗政稷脸白唇白地躺在病床上,跟个死人似的,他害怕。
“对,对不起,我错了,不应该骗你,”宗政稷抱着人,感觉到胸口瞬间湿润,听着小孩哭得一抽一抽,手足无措,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一个劲的道歉。然而好像没什么用,小孩自顾自哭着,声音慢慢有了哑意,宗政稷是真怕他哭,一着急,一手捧起少年的脸,另一手拦着小孩的腰往上一提,吻上去。
时见疏:……
哭声瞬间停止,时见疏脑海浮起来一个念头:他好像还很有劲。
“呃!”
时见疏哭得太狠,又停得突然,气没发出来,不由打个嗝。
“呵!”宗政稷看小孩呆呆地,红着眼红着脸打个小小的嗝,太可爱了,忍不住轻笑出声。
时见疏脸瞬间爆红,羞耻涌上心头。
“别生气,是我的错,嗯!”宗政稷看小孩羞得指尖都泛红了,忍不住道歉,半抱着人撑起身,从床头柜抽几张纸巾把他脸上的湿意细细擦去,“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还不知道呢!”时见疏气愤,提起这茬,他也顾不得哭了。
“原是想把事情处理好,提前两天回去陪你过年的,却没想到出了意外。”宗政稷解释道,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有了心虚的感觉,“你今天不是要举办吃饭周吗?”
宗政稷之前听小孩说过,这个活动是从凌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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