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是他草率了。
……然而他也的确感到意外。
本以为衡夙会问清楚来龙去脉就来帮他,没想到衡夙还会多问这样一句话。
裴镜予道:“我可以自己解决。”
衡夙道:“那你就好好表现。”
“衡夙。”他叫住对面挂断电话的动作,喉结微动,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
“嗯?为什么?”
衡夙像是不理解他的意思,语调里带着几分倦懒随性:“我为什么不问你呢?这是你的事情,你想怎样解决就怎样解决。无论是自己处理,还是求助旁人,自己的人生,本就该自己来做决定。”
“你也不想我以为你好的名义帮你决定你的人生。”
裴镜予迟迟没有声音。
衡夙等了几秒,道:“没话说了吧?那我先挂了。”
——随着这句话,裴镜予听到一串忙音。
34-
他握着手机,眼睛不知看向何处。
原本退却热意的耳朵,又一次被绯色爬满。
35-
节目录制的第十天,O组在简知浔的组织下办了一场团建。
说是团建,也不过是太子爷的游戏罢了。
只有想捧场的人才捧场。不想捧场的,就会像裴镜予这样,找个角落坐着,喝饮料、吃美食,眼角余光都不会扫到太子爷的身上。
简知浔倒也不是全无长处。
至少在这次的团建活动中,还是让裴镜予看到了几分风采。
当然。
如果简太子展示风采的原因不是在他面前孔雀开屏。
他必然是要表扬一番的。
可惜简知浔的表现都是为了勾引他。
不是裴镜予自我感觉良好。
实在是简太子每次表现完毕,都要向他抛来一个暗送秋波的眼神,满脸“这还迷不到你”的自信。
说实话,他不是很吃这一款。
主要是简知浔没狙到他的心脏,只狙到他的拳头。
他好想再给简知浔一拳。
36-
当天夜里十点,简知浔带队去海边吹风。
有点凉,但架不住人心火热。五号六号到了此时此刻还不忘争风吃醋,也是一桩奇观。
裴镜予在旁边看了会儿,见简太子骑上闪光摩托,向周遭的后宫妃子发出邀请,又得意地望他一眼,颇有种他错过自己就错过世界的感觉。
他没动。
于是五号先一步坐了上去。
简太子也不多说,骑着摩托飞快驶出两百米,在夜风中还显出一道华丽的拖尾。
简知浔不去赛车实属屈才。
岚导师倒是有心也享受一番,可惜他不会骑车。
裴镜予跨坐上去,掸掸衣摆,黑色的衣服衬得他皮肤白皙,露出的锁骨上贴着枚晶亮的黑钻。
他想爽一把。
没错,除了陶乐明对他素有认知,没人知道他曾经玩过疯狂摩托,在赛车场打遍天下无敌手。
那年他十六,当然,也就是那年而已。
年少的时候觉得生命没什么贵重,所以追求刺激。长大了渐渐体会到生命不可重来的贵重,人就理智了起来。
他握着把手,正要发动引擎,忽然心有所感地转了下头。
一辆车停在路边,衡夙刚刚走下车,正往他的方向走来。
等衡夙走近了,他一眼望见衡夙帽檐下浅色的眼睛,在黑夜的映衬下亮得惊人。
“我搭你逛逛?”他下意识就开了口。
衡夙点了点头:“好啊。”
37-
实不相瞒,裴镜予赛过的车几十回,却是第一次载着人在路上走。
衡夙靠在他背后的身体有些热。
迎面而来的风吹得他额发凌乱,腰腹上只被衡夙单手搂着,还是让他有些难言的紧张。
他在海边行驶得越来越远,在引擎的轰鸣声中抵达能看见日出的一侧海岸。
停了车,裴镜予冷静了几秒,翻身下车。
衡夙还坐在车上。
裴镜予就转身去看他,半靠着车身,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是总导师,参与两组选手的各项活动,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衡夙是这样说的。
裴镜予却觉得这不像衡夙的作风。
“真的?”他问。
衡夙道:“不是真的还能是什么。”
——当然,衡夙或许是在说谎话。
因为在今夜之前,衡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在面对裴镜予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难以言说的好心情。
为什么?
衡夙思考了许久会造成这件事的原因。
他思考裴镜予的优点。
也观测这个人一直以来的缺点。
最终衡夙得到答案。
——他觉得裴镜予很特别。
这种特别不同于对有潜力的新人的欣赏,也并非什么格外看重。
其实在之前,在他对裴镜予产生一些不当想法的时候,衡夙就已经意识到了所有的理由。
38-
然而裴镜予无所觉察。
他得到衡夙的答案,就不去追问,充分给彼此退步的空间。
是一种不做声的尊重。
这和衡夙之前宣之于口的尊重是不同的——也许是因为在那个瞬间,衡夙的尊重来源于自己微妙的思绪,而不是出自教养的礼节。
裴镜予在看海浪。
衡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沉沉的夜色,月光落在海里,重叠而至的浪泛着粼粼波光。
过了一会儿,裴镜予忽然转过头看向衡夙。
他道:“衡神,你说,我都在你面前唱过歌、跳过舞,今天还带你享受了一番赛车,你什么时候也向我展示一下?”
衡夙问:“我要怎么展示,我也在你面前唱歌跳舞?我觉得自己以前的舞台表演就足够证明我的实力了。”
“……”
裴镜予沉默片刻,道:“你说得对。”
“不过想要我单独给你表演也不是不行。”衡夙又道。
他单手撑在车上,忽然倾身,裴镜予下意识退了半步。
衡夙道:“先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裴镜予:“……包养关系?”
他轻笑一声,身体向前压下,颈前的项链垂落而至,险些擦过裴镜予的颈侧。
裴镜予立刻捂住了嘴巴。
“……”
“你捂住嘴做什么?”
裴镜予闷声回答:“你离我太近了,我怀疑你垂涎我的美色,想要吻我。”
衡夙挑了下眉。
他好像被这番话指点了一下似的,目光在裴镜予的手背上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凑得更近。
在这短暂的一秒里,裴镜予真的有衡夙要吻到自己手背上的错觉。
——只是衡夙没有。
衡夙与之错开,薄薄的双唇停在他耳侧。
“我们是总导师与选手的关系。”衡夙说。
然后衡夙直起身来,微笑道:“不过看你这么失望,你是想和我发展另外的关系吗?”
“那也不是不可以。”
39-
很好。
裴镜予终于找到机会反击。
他放下手,盯着衡夙无懈可击的神情,淡淡道:“对,我想和你发展兄弟关系。”
“乖弟弟,叫哥。”
衡夙看进他的眼睛。
衡夙眯了下眼,突然又一次低头凑近。
!!!
他手比脑子快地又一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裴镜予:……
衡夙嗤笑一声,语调慵懒道:“原来你想发展这种兄弟关系。”
………………
不行,自己绝不能一个照面就让自己落入下风。
裴镜予灵机一动:“衡夙,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衡夙:“我是什么样的人?”
拼了!
他起身向衡夙贴近,近在咫尺的瞬间,壮着胆子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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