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一听这怪调,就知道徐笠误会了,他连忙从地上窜起来,拉着徐笠的胳膊,一字一顿道:“你想多了!”
“齐楚,你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现在的——唔唔唔!”徐笠被齐楚一把捂住嘴,拖进了卧室。
而后卧室的门‘嘭’一下子砸上了。
顾西野尴尬地站在门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段突如其来的争吵,似乎是因为他。
那个徐笠,好像看自己很不顺眼。
卧室里。
“徐笠,我和小顾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齐楚可不希望徐笠帮自己在顾西野面前出柜。
不然人不得觉得自己别有所图啊?
“那是什么关系,他是你从大街上捡的吗?”
齐楚猛点头,一猜就猜对了呢!
“哪个会所的鸭子大白天的能让你在街上捡到?”徐笠恨铁不成钢,齐楚被上个鸭子刺激进医院的事还历历在目,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长记性,还把这种人带在身边。
“他不是鸭子啊——”
“那是你包,养的?我也看出来了,他那一身东西,大几百万出去了,齐楚,你对自己扣扣搜搜的,对他是真好啊!”
齐楚对自己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是很抠。
从他开的车、穿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身价接近十亿的年轻富豪。
车就一辆牧马人挂在齐楚名下,剩下的两辆五六十万的宝马和奥迪都在公司名下,除却这三辆中产阶级的车子,齐楚没有任何豪车,也是因为他一直开着‘破车’,徐笠想给自己的A6换成辉腾一直没能实现,因为贴身秘书怎么能开比上司还好的车。
再就是房子,齐楚在地产圈也有些产业,因而比较好的房源在开盘的时候他就能以一个很优惠的价格拿到,但他本人对买房子也没什么热衷的,市区两套公寓,邻近市区一套别墅,除此之外也再没多的了。
剩下的资产,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交给了代理进行打理。
但齐楚对旁人很好,就他那些穷疯了的吸血亲戚张嘴,齐楚虽然抱怨几句,但是该给钱还是给钱,该给盖楼还是盖楼。对徐笠这个下属呢,定期涨工资,每逢过节还有奖金红包,去年过生日,齐楚送了徐笠一套公寓。
对外面那个小鸭子呢?十万的行头,百万的珠宝,说送就送了。
徐笠跟了齐楚这么多年,他太清楚齐楚这般对旁人大方是为什么。
因为齐楚从心底里孤独,又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一文不值,浑身上下枯竭地只剩下钱能为人所图,于是用钱买关系,用钱买感情。
徐笠太恨齐楚这种伤害自身的金钱交易,他劝了齐楚许多次,放下钱,去看看那些真心为你而来的人。
但现在看样子,齐楚是一句没听进去。
和那穿金戴银的鸭子打的火热。
对上徐笠‘凶狠’的目光,齐楚有苦说不出:“那不是我给他买的,他真是我昨天在街上捡到的,就是一个普通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
“普通孩子,那一身——”
“那都是他自带的行李。”趁顾西野在外面,齐楚打开了卧室的衣柜。
这被各种高定款、联名款填满的衣柜,刷新了徐笠的视野。
“他手上戴的首饰也是他自己的东西,昨天的时候,他还拿出一块上次王总给我那牌子的表,上面镶了三圈的钻。”
“理查德?”
“大概?”
徐笠更惊讶了,齐楚随便从大街上捡个人回来都是富家大少爷,这故事还没他真是买回来只鸭子可信。
“不信你就出去问问他,他不知道我的身份。”齐楚打开徐笠带来的文件,坐在床上开始一目十行地阅览,清瘦而凸显骨骼的手用钢笔在签署位置豪放地批下自己的名字,“他只以为我是卖冰粉的小贩。”
意识到自己好像闹了个乌龙,徐笠小麦色的面庞有些绷不住脸红。
齐楚继续补刀,“而且人小孩白白嫩嫩的,没什么心眼,跟地主家傻儿子似的,你上来这么一通黑脸,估计都把人吓到了。”
徐笠:“……”
齐楚叉开腿坐在床上,签完所有的文件,往徐笠怀里一拍,“出去对孩子笑笑吧,估计现在正惨兮兮地在外面种蘑菇呢。”
徐笠翻了个不太显眼的白眼,接过文件,向外走去,“你记得你现在是‘破产’状态就好,前两天,你那个表哥来公司楼下闹,看起来被催债的打了,我让保安把他赶出去了。”
“被打了?严重吗?”
“你第一时间不该觉得打的好吗?”
“我没那么恶毒。”对上徐笠不善的眼神,齐楚耸肩,“可能是我欠,管他们管成习惯了,我会改的。”
“你是应该改改的。”徐笠拉开卧室门,“反正你现在一分钱都‘没有’,自顾不暇,想管也管不了。”
与此同时,收拾完地上纸壳子垃圾的顾西野,正巧听到了这句话。
从卧室出来的徐笠脸色已经好很多了,他对顾西野微微颔首,这既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那自己就顺手查查他的身份,万一对公司业务发展能有所帮助,也是好事,“你叫顾西野?”
小顾点头。
徐笠心里搜摸了一圈A市的权贵,还真没印象谁家是姓顾的,或许只是哪家中彩票的城中村土豪?
可顾西野这气质,也不太像那茬。
“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徐笠问。
顾西野语塞,睫毛颤颤,“我可以付住宿费用,不会白住的。”
“我问你住多久,没问你交不交钱。”徐笠冷漠刻薄的嘴脸简直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毒后妈。
齐楚听不下去,“干什么干什么?我都没赶人,你要赶人?”
徐笠抬抬下巴,“这个房子的户主是我。”
齐楚鹌鹑,坐到了顾西野身边,哼声道:“徐笠,别这样嘛,我和小顾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还能结个伴,不比我一个人住无依无靠强?”
这话说到了徐笠心坎里,齐楚上次昏过去,身边正好有人,及时打了120。现在虽然给屋子里安了紧急报警设备,但自己终究很忙,万一有个大意的时候,齐楚身边没人,着实危险。
徐笠再度审视了一遍顾西野,这男的,长的不错,看起来年纪不大没什么坏心眼,暂时放在齐楚身边,似乎也可以?
“那好吧。”徐笠点头,目光扫过那张被拆开的折叠床和干干净净叠放在一边的纸箱子,“这张折叠床摆客厅里正好,我给你们留下了。”
言下之意,别给我睡到一张床上去。
齐楚得令,“好,好,您快走吧,午休时间快结束了吧?快回公司吧?”
徐笠点头,“那我走了,有事给我发消息。”
“好哒!”齐楚蹦起来送他出门。
徐笠跟个老妈子似的,“按时吃药,按时吃饭,不想做饭就让人给你送。”
“好,好,好——”齐楚千依百顺,想把徐笠送走。
好不容易到门口,徐笠前脚踏出玄关,后脚转身,“差点忘了。”
“什、什么?”
“曾老去世了。”徐笠皱眉,这也是他今天来找齐楚的原因之一。
曾老,曾明成,A市餐饮业的地头蛇,比齐楚早入行了大几十年,业务开的也广但传统,主要做自助餐和学校食堂供应。
齐楚最早入行的时候,也跟人学过拜山头,他烧的一手好菜,曾老吃了之后赞不绝口,一高兴,没少在公共场合提携齐楚。
不过对方的意思也很明确,要齐楚做孙女婿,上门的那种。
曾家代代单传,这最新一辈出了岔子,只有个孙女叫曾嘉怡,比齐楚小三岁,年纪倒合适。
但齐楚一直拒绝,曾老倒也没强求,加上齐楚生意越来越做大做强,很快就不再需要曾家的提携了,甚至在供需方面,多次帮过曾家,也算是报当年的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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