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才几天,就又……
“对不起,不用,我没准备……”
“前辈先给后辈送见面礼是应该的,”金恪笑了下,“毕竟后辈先送就成了贿赂。”
金恪是游隼见过的,最适合穿西装的人。肩宽腿长,很有绅士风度,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可看金恪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游隼就没有那种感觉。
金恪接过它,用左手递向游隼。身躯自然地微微向游隼前倾,仍保持着距离,但他轻轻歪头,朝着游隼的耳朵,鼻息很轻地、绒毛似的,落在游隼的耳垂上。
他低沉道:“一点小心意。你要是想回礼,以后也还来得及。”
今天金恪很好地用了Alpha阻隔剂。大多数Alpha凑近了,都有一点儿信息素的味道。可游隼没有闻到一点儿金恪的信息素。
游隼吊到嗓子眼儿的心脏又落回谷底。也没多废话,他接过礼袋,朝金恪挑了下眉:“那……谢谢了。我记着,欠你一份见面礼。”
等回公司,尽管根本没记住金恪都和他聊了些什么,这半小时他又都干嘛了,但游大少爷心情依旧特别好。
兄弟就是好兄弟。
太善良了。
又帮他忙,还送他礼物。
回休息室,游大少爷哼着调子拆了礼盒。
一瓶设计得很有格调的香水,静静躺在黑天鹅绒布上。
游隼拆了瓶口,随手往手腕上喷了一下。
游隼滞住了。
他搜了搜瓶身上的意大利语。
白山茶花。
是金恪信息素的味道。
天色慢慢暗下来。那位“客人”走了,司机又发动起火来。
“金先生,接下来去哪?”
金恪神色中那种让人信以为真,虚饰的温和不见了。他轻笑了声,解开衬衫右衣袖,手腕上绑着一根细细的带子,一头是注射针,扎进皮下。
这种静脉注射的阻隔剂,是市面上唯一一款能达到阻隔效果100%的Alpha阻隔剂。
金恪拔了针,随手扔进垃圾桶。
“既然都出来了,那就去机场吧。联系秘书,订今晚去洋荆的机票。”
作者有话要说:
隼子:妈的,骚东西
啵啵,发20个小红包。
第13章 找感觉
演唱会暂时推迟,游隼连着上了半个多月的台词课和表演课。电影都是现场收音,也幸好游隼没有口齿不清的问题需要矫正。
七月初,游隼从承平飞去洋荆。
《见色》的开机仪式在洋荆。
和大陆不一样,洋荆是解放的最晚的几个城市之一,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还是半殖民地。现在洋荆仍大片保留着中英杂糅的老洋房、老教堂。
这次开机仪式,哪怕是看在张藏的面子上,剧组的大小主演、友情出演,也都会悉数到场。
上次的“见面礼”,游隼差点儿没忍住扔了。
哪有……送人这个的?
可这又确实是一瓶纯粹的香水,不含任何信息素的味道。
有的香水会添加一些好闻种类的信息素,美其名曰“Alpha香”、“Omega香”,一听就让人知道图谋不轨。
白山茶味道淡淡的,却留香很久。
纯粹的,不含情-欲。
游隼想去问问金恪是不是有什么送给别人和他信息素一个香型的香水的特殊癖好,但从上次见面后,金恪都没有再找过他,连来问他一句“礼物怎么样”都没有。好像的确不过是前辈送给后辈的一件小礼物,不足挂齿。
这事儿折磨了游大少爷好几天。金恪送的香水折磨,回送金恪什么也折磨。
回礼送什么?
一瓶他信息素味道的香水?
游隼心想:他更想送金恪一根中指,当面送。
-
洋荆刚下过雨,一下飞机,一股蒸笼抽屉似的闷热从地皮上蒸上来。还没出汗,胳膊都汗腻腻的。
游隼钻进助理提早租好的车里。这次他要在洋荆呆三天,先参加开机仪式,然后有第一场戏。
陆敬廷戏份不多,拍戏的这小半年,游隼要来洋荆十几趟,但统共呆不到一个月。
下午是开机仪式。
张老爷子这个岁数了,除了拍电影的手法,什么都从简、从传统。下午的开机仪式就是一个简单的剪彩,拍一张剧组大合照,晚上简简单单吃顿饭。
但单单看在张藏面子上,哪怕吃的就是顿粗茶淡饭,剧组的大小主演、友情出演也没有一个说有事儿来不了的。
晚上,果不其然,张老爷子挑的地儿,是他在洋荆的一个老朋友的私房菜。
菜色简单,但就图一个新鲜: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石斑鱼,刚从菜园子里摘的四季豆。游大少爷以为自己是来吃饭的,结果被打发去洗了好几盆子菜,一个友情出演,影后级的老戏骨前辈,被菜虫吓得花容失色,满院子乱跑。
二三十个人,大小坐了四桌。
游隼在这里面是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一个。
但可能有张藏在前面镇着,这顿饭大家吃得都挺自在,有老有少,像一大家子似的。年纪小的,就多干活儿,多喝酒。
游隼万万没想到,这一晚上他什么都没干,就洗菜、择菜、洗菜、择菜,厨房工一样。上桌又没吃两筷子菜,连着输了一晚上猜拳,喝了一晚上酒。
等走了,都没和金恪说上过一句话。
这件事儿还是他到第二天早上才想起来的。
游隼醉得四六不分,也忘了自己怎么回的宾馆。
张藏没在剧组宾馆上省。张老爷子是不喜欢铺张,但不是抠门儿。从宽阔的飘窗,能看见洋荆湾在夜里靛青的海面,浮荡着碎星星一样的光。
第二天,游隼只还勉强记得他趴到那飘窗上,指着窗户外面嚷嚷,说要去看海,说要去游泳,海里有美女,他要去看美女。
但窗帘自己闭上了,眼珠前黑漆漆的。
有谁说海里没有美女,游大少爷气得想抓住他问,你怎么知道海里没有美女,却被半抱到了床上。他突然模糊想起来,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可没记起来,就醉醺醺地睡了过去。
-
可能是体谅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喝大了,《见色》第一场戏在第二天下午。
游隼的第一场戏在第三天上午。
但既然就是来拍戏的,第二天下午,游隼就跟着进了组,准备观摩观摩别人都是怎么演的。
《见色》不是部把一群大咖叫过来拍全家福的片子,有许多演员,游隼都看着眼生。阿杰早做了工作,按着角色花名册一个一个给游隼介绍,这位是某知名话剧演员,这位是某国家一级演员,这位是刚从电影学院毕业的纯新人……
《见色》的整个修道院场地,都是剧组建起来的。张藏在全国各地找了一年多,没找到一比一比例符合他预期的拍摄地,只能又回了洋荆。
一些小洋楼、老街道可以在洋荆取景。
游大少爷拿了个马扎凳,坐修道院门口,不怎么自在。
角色花名册上,最次也都是个电影学院科班生。
他这就……
初中语文考试没及格,语文老师让他跟他同桌上讲台表演廉颇给蔺相如负荆请罪,是他长这么大以来,唯一一次表演经验。
观看后,语文老师也没夸过他是个表演天才。
游隼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琢磨明天的第一场戏,一个场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游隼老师,张导让你过去一趟!”
游隼惊讶道:“张导在哪儿?”
“在东边,我领你去!”
种着一排排花儿的庭院里,张藏正摆弄取景器。洋荆四季如夏,又正七月,旁边的人都汗如雨下,张藏却居然还长衣长裤,戴着帽子。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沓沓厚厚的剧本和画册本子。
画册纸散了一桌,游隼瞥了眼,是一张张狂草似的素描,页头上还标着数字编号。
“张导,您叫我?”
“哦,游隼啊。这次带剧本过来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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