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随:“她想尽快见你。”
季禹将香烟深深吸入体内:“早几年做什么去了?”
谢随:“她需要你,而你也答应过,这是谈好的条件。”
“如果你想要反悔,先考虑能否承担得起代价。”
说完谢随挂了电话,季禹也摔开手机,嗤笑了声:“脾气真差。”
季禹起身走到了床边,从窗望下去,站在楼下的陈辛正好回过头来。
昏暗的光线模糊了陈辛的表情,季禹吐出的香烟,同样隐藏了自身。
他们隔着缭绕香烟,似有若无地对视了一眼。
是季禹先关上了窗,陈辛看着窗后离开的人影,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
“是我,我需要你帮我盯着一个人。”
次日,老宅书房中,下属接到他电话时,匆匆赶到。
陈辛坐在书房,翻看手中的文件。
除了公司的大小事物,还有这段时间多方势力的动作。
包括这段时间老宅的相关报告,没有什么特别的。
季禹没有问题的话,那是现在这个“季禹”有问题吧。
下属看着陈辛,如果不是陈辛的举动太过荒唐,他也不至于匆忙赶来这里。
陈辛掀起眼皮:“有什么事吗?”
下属咬了咬牙:“陈总,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傅衍。而且……你什么时候收集了……”
陈辛冷静地说出了下属没能说出口,难以启齿的话:“什么时候收集了精液?”
陈辛翻了一页报告:“在我发现傅衍可能不会接受女人的时候。”
下属一直觉得,陈辛虽然有些不正常,但之前他觉得还是可以理解的范围。
如果说陈辛之前的所做作为,只是控制欲过度。
现在这种行为,简直是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傅衍知道……这件事吗?”下属小声道。
陈辛合上报告,缓慢抬眼:“他已经死了。”
“既然死了,我想拿他的精液做什么,都由我来决定。”
第50章
除去一开始的震撼,现在下属也能冷静下来思考。
不得不说,陈辛这一招实在让人猝不及防。
下属想着,陈辛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今日的场面,打算留下傅衍的精子,得到一个更好控制的后代。
陈辛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名不正言不顺,当初那个私生子已经被傅衍亲手杀了。
现在他手里能有一个傅家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下属甚至开始佩服陈辛的先见之明。
只是他担忧的是,傅衍既然是陈辛“逼死”的,那这个孩子即便长大了,也会被旁人所利用。
说不准最后会变成对准陈辛的一把利刃,至他于死地。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陈辛不是一个会听旁人意见的人。
陈辛合上文件:“先对外放出风声,说傅衍有一个孩子。”
下属担忧道:“虽然现在的人造子宫技术已经十分发达,但短时间内,孩子也没法这么快能够出来。”
“我们现在不需要真的拥有一个孩子,只需要有孩子,就行了。”
下属轻轻松了口气,起码现在陈辛并没有要将孩子的事情确定下来。
陈辛:“何况我还没想好,这个东西该怎么用。”
下属心头微颤,这东西还能怎么用,除了试管,还有就是……dna测试?
下属猛地抬起头:“陈总,傅衍已经死了,我们亲眼所见,你也见过他的尸体。”
陈辛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给了个眼神,示意下属可以出去了。
下属无可奈何,只能领命离去。
下属的办事能力很好,几乎是立刻,傅衍还有一个遗腹子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说是一个和傅衍交往过的女人,怀了傅衍的孩子,得知傅衍死讯后便寻到了陈辛。
以求保护,让孩子能够再日后平安出生。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傅衍的女人投靠谁,都不能投靠一个“凶手”吧。
一时间外界流言纷纷,陈辛在老宅里巍然不动。
他现在无需像从前那般事事亲力亲为,若是还如从前那样,只会让许多人看轻。
越是身居高位,便越不能随意露面人前。
陈辛站在花园里,接了园丁的活。
他手拿水壶,看起来十分悠闲地浇花。
另一个角落里,季禹被园丁喊来帮忙,整理园子是个辛苦活。
年轻人脸上沾了土,被园丁使唤得满头是汗。
身上只穿着一件背心,被汗打透了,隐隐可见身体轮廓。
季禹今日很忙,被不同的人找去帮忙。
都是细碎又磨人的家务活,他没有一样做得好。
现在更是将园丁辛苦弄进去的花苗,当成杂草一样拔了出来。
气得园丁面色发青,季禹拍了拍手上的灰:“抱歉,我给你种回去。”
园丁:“算了,你一边呆着吧。”
这时陈辛正好走到了花圃旁,季禹如同没有察觉到陈辛的到来,又或者说他懒得抬眼。
陈辛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些可怜的花苗,低声说:“昨天谢谢你。”
季禹摘了手套:“客气了。”
陈辛继续道:“不,如果不是你,我会错过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季禹缓慢地抬起眼,陈辛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
“一个孩子。”
“我即将拥有一个孩子。”
第51章
季禹的铲子一下深深扎进土里,将本就半死不活的幼苗,彻底摧毁。
他及时低下头,好似忙着做活,陈辛看不清这人神色。
只能听到一句冷淡地,事不关己的恭贺:“恭喜陈先生了。”
陈辛盯着对方被太阳晒得发红的后颈:“你不问我,是谁的孩子吗?”
季禹将铲子深而重地插进土里,就像铲断了谁的脖子:“我对别人的私事不是很感兴趣。”
陈辛双眸微敛,跟着一同蹲下身:“你没听说吗,这个家原本的主人,傅衍有一个遗腹子。”
季禹衬衫挽起,露出结实的手臂。
肤色略深,有种刻意营造出的粗糙感。
然而生疏的手法,显出他并不擅长任何粗活。
此刻他手背轻筋微现,仿佛眼前的土壤需要他花费巨大的力气去搅动。
陈辛屈起一臂,将脸靠着上面,竟然冲季禹露出笑容。
那笑带着点恍惚,视线也无法聚焦,仿佛通过季禹在看着谁一般:“他给我留下了一个孩子。”
季禹缓缓转过脸,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瞳孔隐隐泛出森冷的血光。
“既然人已经死了,孩子又是从哪出来的?”
好像问了一句废话,又仿佛像是在逼问陈辛。
陈辛手握成拳,掩在唇边,却全然挡不住那愈发明显的笑意:“你猜猜看,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季禹沉默地攥着手里的铲子,金属泛着冷光,随时都可以变成一把杀器。
看着陈辛透着股疯劲的笑意,季禹却慢慢松开了手:“你看起来很得意。”
陈辛:“他死了,什么都没给我留下,但他不知道,还有最重要的东西留在了我手里。”
季禹:“傅先生已经死了,有没有孩子,我想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陈辛脸上的笑容立失,他冰冷地盯着季禹。
季禹将手里的铲子丢开,粗糙地擦去脸上的汗水。
“陈先生,你这么喜欢照顾孩子,想来这个遗腹子你也会照顾得很好。”
季禹站起身,垂首对陈辛道:“我还有事要忙,陈先生自便。”
看着季禹毫不留恋离去的背影,陈辛站起身,垂下头,拿出手机。
无人知晓他此刻的表情,如果季禹能看见,就会发现陈辛此刻的笑容,比刚才要鲜明,扭曲,近乎疯狂。
“将我交给你的东西,作一份dna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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