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家更是气也不敢大喘,将陆越泽送回庄园,毕恭毕敬地列好日程:“您今晚飞往慕尼黑的——”
陆越泽摘下腕表:“取消。”
女管家:“是。”
陆越泽顿了半晌,立在落地窗前发问:“小洛几天没回家了。”
女管家如实禀答:“自从离开庄园,一直在大少爷那边,而且那位叫瞿时念的演员私下经常照顾小少爷。”
陆越泽挥手示意她退下,偌大的厅堂顿然显得毫无人气,不知过了多久,竟有人发出一声哀叹。
“咕噜噜——”
还是唐人街的那家火锅,比起上回,热闹得像大型团建,但全程只有费扬扬不停地吹彩虹屁:“陆哥这口才啊!”
“下回得上TED演讲了!”
时峙妄恨不得踹他下桌:“你吃饭就吃饭,能不能别乱喷口水?”
玫瑰和管家姐弟俩嫌弃得躲他俩远些。
至于坐得离陆岐琛和瞿时念最近的,是陆洛这个想尽办法接近哥哥的倒霉弟弟,因答应帮国内粉丝送礼,有幸得到嫂子包场请客的机会。
来应援的所有粉丝都能吃上海底捞,但就他能上二楼跟正主近距离用餐,少爷特权拉满了。
“我吃饱了。”
陆岐琛喝了点小酒,脸色泛红,靠在瞿时念身上不愿动弹了。
陆洛察言观色地嚼着西蓝花。
“他睡着了,”瞿时念好笑道,“小洛你多吃点,在场外站了挺久的。”
陆洛不好意思地点头:“谢谢嫂子。”
他俩本质也不熟,更有种网友面基感加持,碍于陆岐琛在场并没怎么多聊。
但这会儿,喝得醉醺醺的家伙心中藏着事,瞿时念也想替他解开心结——分明是喜欢弟弟的,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没关系。”
陆洛心大得很,往嘴角塞了好几粒口香糖:“哥哥这些年很辛苦,我都知道了。”
瞿时念调着解酒梨汤:“你父亲那边呢。”
陆洛沉默地鼓起腮帮:“他很忙,要照料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找哥哥。”
从肩膀传来的呼吸停滞,瞿时念搅动勺子的动作也一顿,垂下眼帘又问:“小洛,你母亲生病很久了吗?冒昧了。”
“没事的,”陆洛用筷子戳了戳碗,“……是很严重的心病。”
直到进入停车场。
那句话也始终萦绕在陆岐琛耳边,他似醉非醉,跟瞿时念上车时,忽然被不知方向的远光灯晃了眼。
他还来不及站稳,却看清了来人是那名眼熟的女管家。
“伊丽莎白!”
陆洛冲出来打圆场,“你怎么会在这儿?”
名叫伊丽莎白的女管家转述吩咐道:“小少爷,陆先生让我来接您和大少爷回家——”
“还有,瞿先生也请上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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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顶级庄园式豪宅毗邻市中心。
接连几辆豪车驶入, 恍如穿越时空置身宫殿建筑,占地之广,一路听介绍猎场、高尔夫球场、马术……到了住宅区域更夸张离谱。
金毛卷毛员工发来消息说在网上搜索了地址, 问以后能不能来豪宅里当清洁工, 感觉在这打工半年能敌回国干一辈子。
陆岐琛:“?”
他没让瞿时念跟来,这些家事不愿再让他烦心, 更何况戏份上的冲突,恋人要比他早进入杀青前的集中拍摄。
所以陆岐琛在陆洛的陪同下走进了独栋的拳击场。
灯光突然亮堂, 处处都是冰冷的气息, 仿如进入了冰窖,中心的擂台站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
他看着硬朗,背部的肌肉群看着年轻,对视的那一眼,陆岐琛蜷起了手指。
陆洛远远地称呼道:“父亲。”
陆岐琛的胸膛像被重重击打着, 不知缘由地耳鸣,眼前本该由他称呼一声父亲的人,正压迫感满满地看着他。
“小洛先回去休息, ”陆越泽摘下拳击手套, “难得你哥哥愿意来见我。”
陆岐琛皱眉:“什么叫我愿意来见你?”
陆越泽慢条斯理地走近来:“你有埋怨很正常, 但没完全相信魏思明的话,说明你还是像我的。”
陆岐琛嗤了声, 听多了笑话,反而笑不出来。
陆洛在旁好生尴尬,留也不是,走了害怕哥哥和父亲打起来, 索性走到门外, 耳朵竖起来, 试图窥听里边的对话。
“陆洛。”
里边响起来自父亲的低吼。
陆洛只好讪讪躲远了,余下父亲与长子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气质冷峻,没有过多寒暄,更没有电视剧里热衷上演的亲情戏码。
只有像是命运交汇在这一刻。
陆岐琛冥冥中有所预感,仿佛他注定要来到此地,兜兜转转,再听到生父沉重地道出一句:“小琛,回家了。”
陆岐琛不自觉咬紧了牙关。
脑子是混沌的,胸膛下像积攒了一团愈烧愈烈的火,僵持数秒,他道不明是何种情绪在作祟,恍若真相不该是如此。
陆岐琛垂下的手掌攥成拳头:“带我去见她。”
陆越泽:“你想要的答案不在你母亲身上。”
“那我要问谁?!”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几天后。
商界报刊发布了一则轰动行业的新闻。
世界名表大牌的英区执行董事患病离世,人称外号秋佛爷,他的离世是奢侈品设计行业上的重大损失。
而令他名声大振的另一原因,其长女秋舒是陆式集团总裁陆越泽之妻——陆越泽更是全球福布斯富豪榜排名前列为数不多的华人。
此讣告一经发布,全球无数人关注秋佛爷的追悼会,不知向来低调的陆式夫妇是否会出面。
瞿时念刷到这则新闻时,身前是正在打理穿着、准备前往剧组的陆岐琛,一种强烈的预感趋势着他问道:“陆洛他们都不去吗?”
陆岐琛点了点头。
瞿时念眉心微凝:“唯独想让你出面。”
陆岐琛动作顿了顿,半湿的发梢滴下水珠,被瞿时念捉过手腕,听来了一句枕边风:“你父亲想让整个商界都知道一件事。”
“看看咱们是不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陆岐琛直觉也是如此:“我是唯一继承人?”
瞿时念也沉默了:“是这个意思。”
陆岐琛:“……”
因为缺失了他十几年的关爱,上来就玩这么大,合着培养了陆洛这么多年跟玩儿一样?
他在拳击场那回明着拒绝了,但陆越泽说了句话,宛如已经给了他答案:“你外公最怕见到的人就是你。”
时间在拍戏中流逝。
陆洛不再受到陆越泽的严厉掌控,日常在剧组里闲逛,像个辛勤的小蜜蜂,三句不离“哥哥做好决定了没有”。
陆岐琛对他讨厌不起来:“你希望我去?”
“当然了。”
陆洛嚼着口香糖,理所当然道,“整个家族的未来始终决定好是你的,要提早露面才行。”
陆岐琛意外地望向了弟弟。
只因陆洛透露了几年前听到的对话,具体是陆越泽在病房对秋殊说的,记不清原话是怎么说的——
“大致的意思是继承人只会是哥哥你。”
“所以我从来都相信你没有离开。”
一切都像是命运安排好的。
当陆岐琛穿上挺括的英式黑西装,长腿下的皮鞋昂贵锃亮,肩宽腰窄,额发竖向一侧,俨然有种不可言说的威慑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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