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热的我睡不着。”陆伏成笑:“还有,你是晒太阳才发困的,还是看书看困的?”
宋白骂他瞧不起人。
“阿白,我才来了一天,想你想的有点受不了。”陆伏成的语气却深沉下来,一本正经。
宋白愣了一下,随后故作轻松道:“你可不能这么爱我。”
陆伏成有些不易察觉的羞赧:“昨天太累了,晚上胡思乱想做梦。我梦到你在我眼前哭,哭的特别可怜,我想给你擦擦眼泪,碰都碰不到你…”陆伏成疼醒了,脸上冰凉的眼泪。
“你真矫情。”宋白的语调轻松短促,隐隐约约掺杂着些少年的窃喜和骄傲。但他在庆幸,陆伏成看不见他话音刚落就忍不住的眼泪。
宋白就是这样,也可能世界上所有脆弱的孩子都是这样。摔倒时要看看身边有没有爱护自己的人,没有的话就扑喽扑喽土装作无事发生过,一旦有那个疼自己的人,非要哭个昏天黑地。
可宋白现在只能强忍着,他已经把宝贵的东西拿出去了,不能前功尽弃。一次两次还是一月两月,其实分别也没那么大。
“成成…”
“哎,怎么了?”
“成成。”宋白越念越快:“成成成成成成成成…”
“我永远爱你。”
陆伏成听到这一句,第无数次甘愿为宋白死去又活来。
陆伏成的电话让宋白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宋白愿意为了陆伏成牺牲一些东西,所以只要陆伏成还在他身后,宋白就不会垮掉。
他强迫自己吃了点东西,把家里好好的收拾了一遍。宋白并不神经敏感也不洁癖,但就是觉得昨夜季随云在这里待了一会儿,整个屋子都变脏了。
季随云只说要宋白陪他两个月,也没提个确切的时间。宋白总觉得脖子后悬着一把屠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他这一个下午时间越过越紧张,天黑下来之后更是生怕手机响。
幸好这夜躲过去了。很平静的一个晚上,有人来敲过一次门,是陆伏成给他订的车厘子。特别甜,刷完牙之后嘴里似乎还有水果的味道。
宋白上高中的时候就特别爱吃车厘子,可在东北卖的特别贵,他舍不得拿不多的生活费花在这上面,只有陆伏成,这个男人为自己买一本专业书都舍不得,却舍得为宋白成斤的买车厘子。宋白爱含着一颗去向陆伏成要一个亲亲,两个人一起分。甜的腻人。
宋白去上班了。季随云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大多还是心理方面,季随云并没有真正伤害宋白的身体。
李洋看出宋白工作时的心不在焉,道:“这都休了两天了怎么还一副魂不守舍的肾虚样?你家成哥把你的魂儿带走了?”
宋白把新烤出来的面包切了一点放进试吃的小碟子里,摇摇头:“前几天下雨好像着凉了。”
李洋盯了他一会儿,暧昧地呦了一声:“伏成可算长点出息喽。”
宋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宝贝你宝贝的要死的那副样子我总觉得不像谈恋爱,就差给你供起来做仙儿了,”李洋一派欣慰:“现在那大傻子终于知道给你做标记了。”
宋白透过锃亮的餐刀的反射,模模糊糊看到自己冒出衣领的锁骨上一点点梅子色痕迹,喉头一动,生理性的有点想吐。他冲李洋勉强笑了笑,把试吃的西点飞快端出去交给服务生去摆。
宋白把衣领狠狠向上拽,他看到这块痕迹的一个念头很血腥,他恨不得拿餐刀把这块皮肤整个割下来。又克制不住地会想,要是成成给自己留下来的该多好。
下午店里人不太多,宋白捧着杯热水喝了一下午。他简直是在脑海里三跪六拜地求神拜佛让季随云忘了他,但他昨天躲那一天已经是难得了。
快下班的时候那辆迈巴赫又停在了稍往前辅路的一侧。穿校服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跑过来:“哥哥,好久没见啦。”
宋白再恨季随云也不至于迁怒到小孩子的身上,强笑道:“嗯,好久不见。还要牛轧糖?”
“哥不让我吃糖了。”季随安冲宋白偏着头甜笑:“哥说让我叫你,然后一起回家。你可以去我家里给我做毛毛虫!里面多放奶油!”
宋白打了个冷颤。
“呀小宝贝儿,又来找你宋白哥哥。”李洋换完衣服正打算走,逗着季随安说了两句话:“唉现在小孩儿都知道找长得好看的人说话啊。”
季随安冲李洋笑了笑:“嗯!宋白哥哥好看,我要请他和我一起玩。”
李洋哈哈笑,以为季随安只是随口一说,跟宋白打了个招呼就要走了。
“洋哥…”宋白脱口而出,语气里竟然有点求救的意思。
李洋步子一顿:“啊?”
“没事,路上注意安全。”宋白趁李洋没发觉出什么,马上转身掩饰性地去给季随安装东西。
李洋赶着约会,匆匆走了。
季随安开开心心地挽着宋白胳膊往外走,出口的话让宋白阵阵后怕:“幸好离我找你还没到十五分钟,要不我哥就要去找咱们。他那时候就会发脾气了。”
宋白这才知道,他无论叫不叫李洋,无论同不同意和季随安走,都逃不过。
“哥——”季随安拉开车门,吧唧亲季随云脸上:“有毛毛虫吃了吧。”
季随云扣着宋白的手腕把他往身边扯近了点:“回去让他给你做。”
没有询问和商量,宋白觉得自己不光是玩物,还是保姆吧。
第17章
宋白只把自己当一具尸体,不说不想不动。季随云碍着孩子在也没对宋白做出太过分的事情,手指在宋白掌心摩挲了一阵,问道:“晚上想吃什么?”
宋白把头偏过去看向窗外,装作没听见。
季随云表情没变,眼神却渐渐冷下来,丝丝的渗着凉气。
季随安不愧是季家的孩子,从基因里带着察言观色的本领,情商奇高,见季随云情绪微变,马上就开了口:“哥,我想吃金钱鲜虾球。”
季随云松开宋白的手,跟司机吩咐:“去唐阁。”倒是让季随云有点意外,他的小妹妹似乎是真心喜欢宋白。以前他身边的人个个上赶着讨好这小公主,被不留痕迹的嘲讽逗弄个遍,季随安恨不得把他们从季随云身边除干净了好。
宋白巴不得季随云离自己越远越好,手才被放开就飞快地缩起来。他还小,不太会掩藏情绪,脸上满都是厌恶。
季随云把手里下半个月的行程单撕了一半折起来放进口袋,这么多年其实很少有事情真正能勾起他的火气。季随云仔仔细细的盯了宋白一会儿,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冷淡的笑了笑。季随云从来都没有见过,在他面前能拿乔到这种地步的。
熟悉季随云的人肯定开始发毛了,这幅记着账等秋后算账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偏偏宋白还没察觉出来,随着自己情绪恶心季随云。
这顿饭没人吃的顺心,可能只有季随安高兴,她最喜欢唐阁的天鹅流沙酥,滚烫的甜点咬下一口,小脸都舒展开。
宋白不爱看季随云,只盯着小姑娘,眼神特别柔软。他倒是挺喜欢孩子,而且他们兄妹俩似乎一个相貌随了父亲,一个随了母亲,一点都不像,让宋白更喜欢了。
甜点吃完季随安去洗手,她才走,季随云对宋白道:“故意的?”
宋白全当没听见。
季随云点点头,声音很平淡,话里的内容却让宋白差点摔了筷子。
“你等着我晚上怎么整治你。”
宋白苍白着脸低下头,即将到来的未知的恐惧几乎要压垮他。
季随安很快回来了,小孩子不好好走路,蹦蹦跳跳的。小个子本来就不稳,绊了一下,竟然直接摔倒在了平地上。
季随云没动,季家的孩子摔倒了自己能起来,知道疼了以后就不敢不好好走路了。
倒是宋白吓了一跳,猛的起身跑了过去:“没事吧?哥哥看一下。”
季随安很坚强,哼哼了几声疼,没哭也没闹,宋白只觉得心疼,他小时候磕了碰了不大点伤口都要跟陆伏成哭一阵,不骗几块糖都哄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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