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盛琰的伴侣,他只是心带着淡淡喜悦,欣赏着伴侣家人对伴侣的爱与好。
他也从不把有人说他接受了李盛琰,是因为李盛琰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的话当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已经不再是他的缺失。
他所寻找的所在意的,也无须说给人听。
蜜月后,严荧想带李盛琰去小山庄住几天,去之前,他带李盛琰去见了许明浩。
他结婚那天,许明浩没有来,他给严荧发了个消息,说你结婚我兄弟肯定不会来,这次我代表他,我就不来了。
许明浩没想到严荧会带着李盛琰见他,严荧跟他发信息说,要和李盛琰一起请他吃个饭,消息是中午发的,许明浩想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回了严荧一个“好”字。
真见到了本人,许明浩挤不出笑来,李盛琰很识趣,见完面坐了一会儿,就说要出去接个电话,就迈出了他们所见面的餐厅。
“彭观也为你疯狂过,你都不知道有多疯狂,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见到浑身发着光,沐浴在爱河里的李盛琰,说起死去的老友,许明浩控制不住的为老友心酸,“你也不想知道。”
严荧拒绝知道。
他不要彭观的财产,就算那个小山庄,也是他可怜彭观要的,他早把小山庄市值的金额注入了以彭观命名的慈善组织。
他不欠彭观一分一厘,也不爱彭观一分一毫。
对许明浩的话,严荧沉默。
“他差在哪?差在没有他们外形好?差在他是个土包子出身,只知道生存,不知道谈恋爱?”许明浩想起一生都不幸的好友,肝肠寸断。
严荧还是沉默。
“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好去他坟前讲给他听。”许明浩抹着眼睛,哽咽着道:“他真的很爱你啊,他那么拼命,就想配得起你。”
严荧听到这句话,垂着的眼睛抬起,和许明浩淡淡道:“不要侮辱他,他的事业是他的才华和能力还有追求的体现。”
绝不是为了配得上某个人这种肤浅的理由。
“竟然你懂他,为什么不喜欢他?”
“我尊重他,如果你非要要一个结果,尊重也是一种爱意,要不,你觉得随便一个人,我能陪他两年?”严荧看着情绪明显有些控制不住的许明浩,“你要是觉得我不能带我爱人去山庄,那我就不带。”
“你为什么非要带?”
“我一个人记不住很久的,我从那里走出来,就算一个人再回去,也只是去住几天,就算没有李盛琰,我有了新的生活,我也不会多回去,时间一久,可能都记不住那个地方了。”走出来的人最无情,不会回头的,再回头,无非是回那个新建立的新落脚点,没有几个喜欢缅怀过去,严荧就从不缅怀,“但李盛琰和我不一样,他在意,他长情,他甚至感激彭观,有他和我一起记忆,也许老了,我还能时不时想起,彭观爱过我。”
许明浩捂住了脸,唔唔地哭。
等再见到李盛琰,他对李盛琰亲切得就像李盛琰的另一个哥,他又是揽李盛琰的肩,又是给李盛琰倒茶放碗,把李盛琰吓得无措地看着严荧,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许明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吓死他了。
许明浩跟着他们去了山庄,也不知道他跟山庄的工人是怎么说的,工人们对李盛琰热情似火,看着李盛琰,就像看着一只受了委屈和怨屈的小牛犊子,眼神那叫一个心疼慈爱,把李盛琰吓得心里直打鼓,去给彭观上坟的时候,还跟彭观吐槽:“你身边的人怪怪的,难怪……”
难怪严荧不喜欢他,不过这句话,哪怕是对死去的人说也太残忍了,李盛琰把话憋住,给他倒酒。
彭观的酒喝墓碑前,他的酒进了他的肚子,临走前,他跟彭观说:“下次过来,我再过来看你。”
“你跟严荧说的事,我记住了。”彭观说不希望严荧忘记他,李盛琰虽然心里不舒服,但在彭观的墓碑前,他装得还是很大度,“等我和严荧退休了,我会时不时带他过来看你的,你也别惦记他过得不好,我会照顾他的,他会过得很好。”
不会过得不好,老往你面前跑,来看你。
看得多了,他还是很吃醋的。
严荧和许明浩站在后面,看他和彭观喝酒聊天,即将要走的时候,许明浩和严荧道:“谢谢你。”
严荧静静地看着他,许明浩释然笑笑,搭上他的肩,和他并肩站着,看着前面和彭观说“下次再见”的李盛琰,“你说得对,这也是种爱,不只是爱情才有情长情深,还有很多的感情也是,是不是?”
严荧转过头,朝他点了点头。
PS:今天立秋,夏天还有27最后一章,同学们27章见,感谢你们又陪我渡过一个夏天。
第27章
在严荧看来,彭观一生虽短,但已有所得。
有能记他一辈子的受过他帮助的人,有他死了还会心疼他难受的好友,还有因为尊重他而心怀敬意的故人。
他死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为他付出。
他得到的这些,已胜过了那些死前死后都没被人爱过的生命孤客。
感情珍贵又奢侈,多少人求而不得,恋而无获。彭观积极努力的一生,在死前死后得到了证明,严荧想,生前有人爱他,死后也还有人爱他,别人爱他爱得少了一点,好朋友还为他抱头大哭,多有意思的一个男人啊,多丰富可贵的一生。
彭观走前的一个晚上,当彭观问他死了严荧以后会不会记得他,严荧就用了大概类似的话,用讲别人的故事一样说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他跟彭观说,那个人虽然死了,但他那个和他没有过结果的恋人埋葬了他,他的朋友为哭泣,他在生前就已经得到了一切,等时间的过去,等那些曾经他帮助过的人,或者爱着他的人回过神来,再想起他,他们将无比爱你,那个人死后,将会得到比生前还要大的归属感,他活在每一个知道他名字的人心里。
彭观走得很安详,就是死的时候很不甘心,严荧也看出了他的不甘心,他觉得哪怕只是吊着一口气,这个人还想在这个世间多留几天,看看天上的白云,树上飞过的小鸟,还有还能知道爱的人的消息。
生命是如此的可贵。
彭观对生命的恋恋不舍,打碎了严荧本来想一生独善其身的想法,他来了李盛琰面前,在要结婚前的一个晚上,他把他和彭观的事说给了李盛琰听。
李盛来听了哭着说:“我好没良心啊,他都死了,我居然……觉得他走得挺有意义的。”
这高龄熊孩子能说这样委婉的话来也不容易,严荧看着他哭得乱七八糟的脸,心里有着淡淡的安宁,还有一点坦然的释怀,但心里更多的,是那种平静安稳的淡喜。
是那种你知道明天后天是一样的平淡生活,但有一个人,就这么平静的和你在一起,与你一起去劳动耕作,一起回到家里吃饭睡觉的平凡宁静。
你爱他啊,他还接受了你,热烈又勇敢笨拙地努力靠近你,所以李盛琰的每一个样子严荧都挺喜欢的。
他从来不指责李盛琰哪做得不对,应该如何做,他不评判,哪怕李盛琰真的做错了,他就多看李盛琰几眼。
但这几眼就够了,严荧从不否定李盛琰,时间一长,就算董众望也酸了,两人婚后好几年,李盛琰居然跟刚刚结婚那个状态差不多。
董众望四十岁的时候,体重是李盛琰两倍,头上的头发少李盛琰头上两倍,天天腰酸背疼,而李盛琰呢,他们一起出去露营,这哥们能去十几米高的树上摘嫩芽,上的容易下的也容易,来去自由,然后把能吃的嫩芽一焯水,麻油一拌,小菜鲜得让人以为把大自然吃进肚子里去了。
就这感觉,就这手艺。
而给他们做饭的李盛琰白背心往头上一番,那盯着火上的锅子擦汗的样子,拍张照片卖出去,至少够他吃一年。
这他妈的才叫随时可变现的可贵资源。
李盛琰这一出去,无论是卖艺,还是卖身,那都是人争着抢着来的,董众望酸得不行,看严荧都有些不顺眼了,问严荧道:“你这人养出来,不卖,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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