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奢淫逸, 纸醉金迷。
夜晚、香槟、水池……
昏暗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带着假面,看不清脸, 淫|声笑语。
没有厚重的礼服和长裙, 所有人都穿着轻薄的衣物。
男人小麦色的手指流连在女人纤细的腰肢和雪白的大腿上,也不顾现在还是公众场合,举止越来越放肆。
女人柔弱无骨地软了了身子, 在男人健壮的臂弯里化成了一滩水,面色酡红, 连声喘息。
在外面是非常不雅的举动, 在这里倒是司空见惯。
摒弃所谓的礼仪和教养,碾碎所有的冠冕堂皇,假面下的嘴脸是如此丑陋。
聚会进行到中途, 突然, 大门被打开了。
一位穿着黑色执事服的高大男人带着一名少年走了进来。
他没有戴假面, 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穿着一身简单的月白色长炮, 表情怯懦, 像一个误入迷途的小鹿,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在这个聚会上,假面相当于一种身份,一个象征。
没有戴假面的人, 是猎物,是商品,是卑贱的奴仆, 随他们怎么玩弄都可以, 因为没有人在意这些家伙的死活。
一些人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看着少年的眼神炽热。
五官深邃眉眼明艳的大美人看多了,这样看上去身娇体软的小白兔倒是少见,对一些人来说正好能换换口味。
大门重新关上,执事退了下去,留下小可怜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厅中央。
不过一会儿,就有几个男人按捺不住走了上去,一些人伸出手想要摸脸,另一些人直接往身下探去,露出的半边脸笑容猥琐至极。
小可怜被这个阵仗吓到了,终于意识到了这里是哪儿,转身就往外跑。
他听着身后的调笑声和口哨声,一概不理,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出口……出口在哪儿!
小可怜咬了咬唇,急得额上冒汗。
中途时不时有咸猪手在他身上摸两把坎油,但他也顾不上这些了,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如果公爵回来后,发现他不在房间的话……
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会遭受什么。
突然,有一双手不知道从哪个位置推了他一把,他一下子重心不稳,直接摔进了旁边的水池中。
哗啦一声——
一瞬间水花四溢,小可怜费了好大劲才从水面里抬起头,眯着眼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谁在拉他,任由对方把他拖到岸边。
咳出几口水后,小可怜手扒拉在瓷砖上,睁开眼看清拉着他的是一个陌生男人后,心里竟然生出一种非常荒诞的失落感。
陌生男人救他当然不是因为好心,只是觉得这小美人还没上手玩玩就这么淹死了也太可惜了。
他看着小美人有些失神的表情,有些不满地轻啧一生,刚伸出手——
忽的,银光一闪。
扑通一声,有东西坠落在水池里的声音。
“啊啊啊——”
鲜血大片大片地晕染开来,瞬间染红了整片池塘。
小可怜瞪大了眼,有几滴血甚至沾上了他的脸。
泛着寒光的剑刃距离他面前不过半米。
他转过头。
虽然男人脸上带着面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男人收回剑,半蹲在水池边,伸出手擦过他脸上的血珠,声音温柔。
“宝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有人……带我来的。”
隐约记得上一秒他还在房间里,窗边突然出现一个人说是可以带他走,没等他回复就把他整个人打晕。
醒来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小黑屋子里,紧接着一个黑衣执事走了进来,半是诱哄半是逼迫地把他拉到了这个地方。
“告诉我,是谁。”
“不……不认识。”
“是吗。”公爵轻轻地笑了笑,但这笑意却不达眼底。
上次那名公主打了他一巴掌,这个人在他面前一根一根剥了她的指甲,还温柔地向他道歉,反复地亲吻他的脸颊,说消气了吗,宝宝。
那个时候他的表情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那名公主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也跟眼前这名男人的痛呼声重合了起来。
公爵转过身看向周围,抬起手中沾染上血的银剑。
“刚刚谁碰过你,他吗,还是他。”
被他用剑指着的人忙不迭向后退去,一脸惊悚。
这个男人刚才一上来就砍了人一双手臂。
现在那人还在水池里,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能招惹!
小可怜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我记不清了。”
“那怎么办。”
公爵语气带着些许困扰,眼里确是十足十的冷漠和疯狂。
“要不,还是全杀了吧,宝宝。”
——公爵府上的小可怜;
城堡中,化装舞会。
玛蒂看着不远处坐在中央,被一群奇装异服的人簇拥着的人,心里有些震惊。
他穿着一身黑袍,戴着面具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尖尖的帽子,俨然一副魔法师的打扮。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上一次见到对方,还是十几天前。
那个时候他还需要通过翻译器才能跟他们进行日常交流。
但是现在,虽然口语还有些生涩,但是他已经能冒充留学归国人士跟这些贵妇和大小姐们一起谈笑风生了。
玛蒂公主突然回忆起上次回去之后,奥古斯汀对这个人的评价。
“人很好没错,但是没有一点个性,平平无奇。”
奥古斯汀将双手枕在脑后,喟叹一声:“地位和见识相差悬殊,性格也是天差地别,也不知道那位公爵阁下怎么就看上他了。”
玛蒂沉默了一阵,淡淡道:“因为爱吧。”
“爱?”
奥古斯汀轻嗤一声,像是觉得这个词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小玩意儿一样。
“你错了。”
“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玛蒂反应了一会儿,明白他说的「他」是指奥斯顿公爵。
“哦,也不能这么说……”
奥古斯汀摸了摸下巴:“应该说他以为的爱是畸形的。”
“不过嘛,每个人眼中的爱都是不一样的,或许他们管这个叫也说不定。”
“这玩意儿看着无坚不摧,实际不堪一击,比起欲望和利益这种扎根在血液中的东西,它真的太脆弱了。”
“打赌吗。”
男人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恶劣的笑。
“不出半年,哦不,三个月,这两人就会分开,你信吗。”
……
玛蒂看着好不容易从贵妇团中找个借口逃离出来的莫凡,微笑道。
“莫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些贵妇和大小姐都有着自己的小圈子,平时眼高于顶,都不屑于跟没有背景和没有势力的平民说话。
“嗯?”莫凡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有没有掉,粲然一笑。
“装神棍啊。”
“占卜,星座,命理……只要你说的东西让她们感兴趣,她们自然就会想跟你说话。”
一言以蔽之,只要会扯,扯得有理有据,扯得让她们相信,就没有莫凡做不成的人生导师。
毕竟这只是一个纯粹玩乐的化妆舞会,大家都是来放松的,碰上有意思的事情当然想掺和进去。
平时被身份这种东西箍着,做什么都放不开手脚,现在就不一样了。
戴上面具后,就像是瞬间放下了很多东西,可以没有顾忌,畅所欲言。
实际上这面具只是遮了个寂寞,相熟的人之间聊天还是会很轻松的认出对方的是谁。
但是她们不知道莫凡是谁。
准确的说是不知道这幅魔法师袍子下的人是谁。
玛蒂抿嘴笑了笑:“我还以为公爵他不会同意让你来这种场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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