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白发现自己没烟可抽了,在他抽完第一根还准备磕出第二根的时候。
其实这包烟的寿命已经够长久了,以前他一天好几根的抽,一包烟至多三四天就没了,可这包烟却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最近很少抽烟。
江中屿和仓拉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耳边似乎还能隐约的听到仓拉说的那句“我还喜欢你”,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沈晏白从窗台上跳下来,重重的合上窗户。
他坐在床角发了会儿呆,手指无意义的翻动着相册里这段时间拍的照片。
有一部分,是江中屿给他拍的照片,随意得好像没有丝毫感情,真的只是帮陌生人拍了几张照片。
沈晏白又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想不知道江中屿会住在哪个房间。
不过他直到睡着,都没能等来答案。
第二天他倒是醒得很早,洗漱完出门时天都还没大亮,仓拉在槐树下同薛一说笑,见到沈晏白出来,她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醒啦,屋子里有早饭,可以去吃。”
沈晏白走进去,发现江中屿已经坐在里面了。
沈晏白隔了江中屿一个空位坐下,把碗放在掌心。
“睡得怎么样?”江中屿笑着看他,屁股一挪动,就挨在了他身边坐下,手还很自然的抬起来揉了揉他精致打理过的头发。
“还行。”沈晏白啃了个馒头说到。
“那就行,”江中屿说,“我今天要去做的事儿还挺多,要不让仓拉带着你在县城里转转?她对这片儿比我熟悉得多。”
沈晏白心道这两人莫非已经和好,连指使对方陪客这种事都这么随意的吗?
沈晏白刚想问,仓拉就从外面走进来:“好呀,没问题呀,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带沈先生去逛逛。”
江中屿笑道:“你比他大,叫他小沈不就得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仓拉捂着嘴直笑:“这不是怕沈先生介意吗!”
江中屿看沈晏白一眼,问他:“你介意吗?”
沈晏白说:“有点。”
仓拉冲江中屿做了个鬼脸,还耸了耸肩,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模样。
江中屿无奈的笑了笑,这一切都被沈晏白纳入眼底。
第32章 还挺甜
平心而论,仓拉是个热情善良又不拘小节的姑娘,她完全把沈晏白当作一个过来旅行的客人对待,完全没有意识到在沈晏白的心中,两人应该算是情敌的关系——是的,情敌,不管他对江中屿的喜欢到底是因为什么,那都是喜欢。
“从这个地方看过去,能望见雪山。”仓拉介绍道,“算是个观景台吧。”
沈晏白顺着仓拉指着的地方望去,果然连绵不绝的雪山映入眼帘,一看就觉得冷,沈晏白不由得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外套。
“你好像很怕冷,”仓拉笑着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男人那么怕冷的。”
“有点。”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沈晏白就怕冷,他并不是没有在零下的地方待过,甚至还生活过,可每次冬天一来,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按下了暂停键,做什么事反应都会慢半拍,像一只冬眠的动物。
县城并不大,拢共就那么两三条街,两人逛了不到俩小时就差不多了,仓拉寻了个地方吃午饭。
路上也没什么车,看上去有些冷静。
过街时仓拉刻意慢下步伐等沈晏白与他并肩,结果刚停下来往后看,她的身后就有一个男人猛地撞上了她,连句道歉也没说的停在那里。
仓拉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回头望去,脸色刹时大变。
两人应该是认识,那男人冲她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说了声“好久不见”。
仓拉下意识的往后退,撞到沈晏白的肩膀上,沈晏白也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肩膀:“怎么了?”
仓拉脸色苍白的拉住沈晏白的袖子,说:“我们先去吃饭吧。”
她的动作僵硬,甚至看也不敢看那个男人一眼,但两人与他错身而过的时候,沈晏白清楚地听到那个男人说道:“你这小妞,咋还装不认识我呢?”
仓拉头都没回。
沈晏白有些好奇,但修养让他没有恬不知耻的去打探仓拉的隐私,尽管接下来仓拉的表现都有些魂不守舍,沈晏白也一直都没有问。
吃完午饭,仓拉没什么想再逛街的心思,沈晏白也想回去休息,所以两人直接就打道回府了。
下午四点左右,沈晏白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到不远处江中屿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篮子,上面放了几个已经空了的碗,沈晏白注意到还有一小叠的纸钱。
这是去扫墓了?
把手机揣回兜里,沈晏白从窗台上跳下来,飞快的往楼下奔去。
出楼道口的时候他停下动作,缓了缓,把呼吸平静了一下。
江中屿提着篮子走进来:“回来了?”
“嗯。”沈晏白故作平淡的答道,“你也回了?”
“仓拉呢?”江中屿问她。
沈晏白动作微顿,扫了他一眼,然后说:“不知道,应该在上面吧。”
“成。”江中屿也没多说,搁了篮子便往楼上走,一看就是奔着仓拉去的。
沈晏白突然觉得自己刚刚迫不及待跑下来的样子有点愚蠢,因为他想见的人不一定会想见他。
别人嘴里念的和心里想的其实都是另外一个人。
也正常,江中屿是个直男,真不知道他自己在期待点什么。
没过两分钟,江中屿又下来了。
见沈晏白仍在客厅坐着,江中屿顺嘴似的问道:“晚上他们要羹火晚会,你要参加吗?”
沈晏白犹豫了一瞬。
“总要感受一下当地的特色嘛!”江中屿劝道,“不然你来这玩什么?是换了个地方躺着吗?”
沈晏白觉得他说得也挺有道理的,于是点了点头:“好。”
高原的秋天,天黑得格外的早,不到七点,不照灯就几乎看不清楚路了。薛一和另一个有点胖胖的本地人把篝火升起来后,外面的气温顿时升了一些,沈晏白缩着脖子默默地坐到了火旁边去,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一些。
其他人都在忙着手头上的事儿,独独沈晏白一人在火旁边忙碌着。
薛一很看不惯他这样子,明里暗里的挤兑他,跟仓拉大声的说话:“他是交了钱的吗?什么都不做。”
沈晏白只当做没听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串烧烤,手要弄脏还有腥味,生火,他根本不会,收拾桌子椅子,懒得动弹……细数下来,沈晏白就没找到一件适合他去做的事情,干脆坐在那里烤火。
仓拉替沈晏白说话道:“人家是客人。”
“客人就可以啥都不做了?”薛一特别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沈晏白认真的把手举起来放到火前面。
薛一又说:“这是真聋还是假……”他话没说完,江中屿一巴掌了拍在他脑门儿上。
“少说两句。”江中屿说,“沈晏白,过来。”
“干嘛。”沈晏白扭头看他。
“帮我切菜。”
沈晏白想了想,切菜好像还好。于是站起来往江中屿的方向走去。
江中屿的串儿串得特别好,看上去就跟外面买的差不多。沈晏白看得瞠目结舌:“你还会烤串儿啊。”
“会一点。”江中屿把菜刀递给他,“会做饭的人应该也都会一点烤串。”
沈晏白两只手握着柄手,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江中屿顿时又有点担心:“算了,你还是帮我撒料吧。”
“怎么撒?”
“这是芝麻,这是盐,”江中屿道,“我说撒的时候,你就举起来撒一些就成。”
沈晏白干脆的点头:“好,这活适合我。”
江中屿望着他笑了笑,“哎”了一声道:“你还真会偷懒。”
“我这不是过来干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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