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炀怔怔站在桌前,直到傅书濯送走对方公司的项目负责人来到他身后。
“怎么了?”
“没事……”裴炀突然转身抱住傅书濯,像大只的猫猫撒娇一样,黏人得要命。
“等会儿直接回家吗?”
傅书濯揉揉他头发:“都快下班了,不回家留这加班?”
“我想吃程哥做的猪肘饭。”程哥自然是指程耀,裴炀难得这么规规矩矩地叫他。
“好啊。”傅书濯回答得自然,“得赶紧约个位置。”
他拿手机的时候,裴炀突然亲了他一下:“你会永远陪我吗?”
“当然。”傅书濯发完信息就托起裴炀的腰让他坐到桌子上,然后按着后颈拥吻:“今天怎么了?嗯?”
裴炀亲完就把脸闷在他肩上,不说话了。
或许是刚享受了每天/朝夕相处、形影不离的日子,突然回到熟悉的地方进入熟悉的工作环境,让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就好像一个刚经历热闹的人,突然孤身一人回到家里,孤独如潮水一般接踵而至。
热闹是裴炀给自己和傅书濯在一起,特别赋予的名词。他有点希望傅书濯回归事业,又有点害怕那种令人窒息的孤单。
裴炀十分迷恋和傅书濯窝在一起的感觉,可从前总怕傅书濯会腻。于是他像只猫儿一样端着、矜持着,连爱你都不多说,物以稀为贵,不是么?
“我爱你。”裴炀突然开口。
“我也爱你。”傅书濯捏捏他脖子,“不过之前说好的一周一次我爱你,这算不算预支?”
“不算,是特别赠送。”裴炀咬了他一口,磨了磨牙。
傅书濯也不阻止他:“再咬我们就把你答应过的办公室play履行了吧。”
“说好的这周最后一次……”
两人情正浓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裴炀这才发现傅书濯没关办公室的门!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门口,对方尴尬一笑:“秦总让我把这个文件给傅总看看,如果没问题需要签个字。”
裴炀耳根通红,他故作镇定地绕到办公位上坐下,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
傅书濯低笑:“不打个招呼?”
“……?”裴炀疑惑抬头,这才看清新员工的脸,大脑搜索了好久,才找到相匹配的信息——靠,是当初那个要跟他一起跳桥的失业社畜!
“我还得谢谢您,不然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
“不客气……”裴炀只想哭,希望这个人不是大嘴巴,否则现在全公司都应该知道当初上了热搜扒在桥上痛哭说“我在家里的地位比猫还低,那混蛋买玫瑰给猫玩都不给我”的人就是他裴炀了。
人还有工作,递完文件就走了。
裴炀欲哭无泪:“你怎么把他招来了……”
傅书濯绕到里面,双手撑在办公椅的扶手上,含笑亲了亲裴炀唇角:“我可是明确依照裴总您的指示,要给他介绍个好单位。”
裴炀:“那你给他介绍到别的公司去啊。”
傅书濯十分自信:“还有哪比我们这待遇更好?”
“……”裴炀拿头绝望撞向傅书濯的腰。
以后他想辞退这个人都得掂量掂量,毕竟黑历史还掌握在人家手里。
第67章 故事
即便在一起十七年, 傅书濯依旧会时不时被裴炀可爱到。
他好笑地揉揉裴炀脑袋:“别撞了,再撞要坏掉了。”
说起来挺神奇,在员工、甚至在合作伙伴眼里, 对裴炀都是温和有礼, 优秀且会算计的印象。
可在傅书濯面前,他好像始终都是十多年前的那个少年, 幼稚, 纯真,傲娇又黏糊糊。
“今晚我要吃两份猪肘。”弥补一下他受伤的心。
“吃吃吃, 腻不死你。”
冬居不远,两人让司机先把车开回去, 里面给裴知良买的大包小包太多了。
他们直接乘坐地铁过去,穿过两道布满落日余晖的小道,就见着了坐在庭院里的齐合月。
他抬眸一笑:“来了?”
裴炀有点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喊了声齐老师。之前几次见面, 他都处于不认识齐合月跟程耀的状态, 现在想想怪尴尬的。
程耀又是老板又是主厨,他忙得很, 但还是抽空出来见了见, 逮着裴炀就是上下一通打量:“过得挺滋润啊?”
裴炀下意识贫了回去:“哪有您滋润。”
程耀哈哈大笑起来,有点得意:“我也没说我不滋润。”
“……”齐合月无奈地咳了几声, 程耀才有所收敛:“走了走了, 我去忙了, 你们还是老座位。”
索性上菜还要一会儿, 两人就坐在院子里跟齐合月闲聊。
裴炀没一会儿就回到了以前的状态, 嘟囔着:“您可不能太惯着程哥, 看他春风得意的。”
裴炀刚转到高中时, 一直处于一个不合群的状态,一个人孤立了整个班的人,格格不入。
后来能融洽相处,除了傅书濯的原因以外,也少不了齐合月的开导。因此裴炀会跟任何老师顶嘴,但都会听齐合月的话。
后来门口餐馆的老板程耀跟他老师在一起了,年少轻狂的裴炀可不服气,觉得程耀五大三粗的,怎么就把他温润如玉的老师骗到手了?
要不是傅书濯拦着,高三中二叛逆的裴同学差点跟程耀约架。
齐合月听到裴炀这么说一愣,有些意外地看向傅书濯。
傅书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确认了齐合月的猜想——裴炀恢复了一部分记忆。
齐合月随后失笑:“高考结束,我也总算放假了,一年到头都在忙,没什么时间陪他,这两个月可以陪陪他。”
裴炀:“可程哥店里这么忙……”
齐合月:“他说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假。”
裴炀一愣:“会影响店里生意吧?”
齐合月笑着摇摇头:“我本来也这么觉得,但后来一想,我们俩都这么忙,再不抽点时间出去转转难道要等老了走不动路了再转?”
“……”裴炀一怔,安静了会儿。
傅书濯也淡道:“珍惜当下。”
齐合月抿了口茶:“主要是我们没有孩子,不用想着为他留下多少家当,唯一要做的就是对伴侣负责,别等老了再后悔年轻时候浪费了太多时间。”
傅书濯在桌下捏着裴炀的手,小猫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高考刚结束,他们自然而然就聊到了这个话题。
“现在小孩是越来越聪明,但也越来越不好引导,都太个性。”齐合月笑了笑,“应该有两个会成为你们的学弟。”
名校很多,每个人志向不同,但都有家长帮忙参谋,只有当初的傅书濯没有,他孑然一身。
但万幸的是,虽然年少很苦,但他也遇到过很好的人,至少当时的副校长董世琢就是改变他人生的重要贵人。
年少时的傅书濯虽然比同龄人更成熟,可到底没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想的简单了些。尽管他的成绩足以免除学费,但生活费怎么办?寒暑假住哪?那时候没什么地方敢收未成年的寒暑假工。
但董世琢帮他解决了这些问题,给了他一个安心学习的环境。
后来高考选志愿,也是董世琢和齐合月帮他分析了各个院校,各个专业,他们也没有将主观意愿强加给傅书濯,而是分析利弊后让他自行选择。
裴炀突然戳戳傅书濯:“等过段时间去看看董头儿吧。”
“好。”
董世琢已经退休了,上次拜访是在两个月前,也该再去看看了。
晚饭确实把裴炀吃腻了,再好吃的猪肘也撑不住吃两份。
傅书濯忍着笑:“别吐啊,都是钱。”
裴炀幽怨地盯着他。
傅书濯笑得不行,他自然地把裴炀碗拉回来,就着他用过的筷子吃剩下的猪肘饭,三下五除二就扒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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