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我看你年纪也不是很大,你还在读书吗?”
“下学期升大二,学校在大学城里。”
“你是哪间学校的?”
炎纪文觉得由他们这么聊下去没完没了了,又跑来打断:“肚子都饿了,吃饭去吧。”
男生听出他语气不太友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抱歉,耽误了你们时间,哥哥咱们到时微信聊。”
炎纪文看着那名男生跨出了店门之后,用闲聊般的语气,随口问道:“你跟他什么时候认识的?”
“就刚才打本的时候,他通过拼车群加了我好友。”
炎纪文:“他好像对你有意思哦。”
这话怎么有点熟悉来着?
韩奕还在琢磨着,炎纪文又来了一句:“韩老师魅力挺大的,去到哪儿都有人搭讪。”
阴阳怪气还夹带点酸味儿。
韩奕中文水平有待提升,压根没听出来,还直接点头承认了:“还好吧,我以前经常遇到这种事情,早就习惯了。”
这人还真是顺着竿子就往上爬呢!
炎纪文单方面挑事失败,郁闷得不行。
小雨她们几个女生在店门口等了好一阵,见两人还没出来,终于忍不住催促道:“韩老师,你们搞定了吗?”
之前听说韩老师爱吃火锅,小雨特意在一家口味地道的重庆火锅店预定了座位,从剧本推理馆过去那边,步行五分钟就到。
韩奕跟学生在前面聊天,炎纪文双手插兜,默不作声地走在最后。
走着走着,他的手机响了,是炎国华打来的。
通常没什么特殊情况,炎国华是不会给他打电话。
接听之后,等不及炎纪文开口,炎国华就问他:“臭小子你现在在哪?”
“跟朋友在外面,干嘛?”
“你知道韩老师的住址不?我刚才打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有些事情想要找他帮忙。”
准确来说,寻求帮忙的人是炎国华的一位友人。
那位友人在市郊有个私人马房,最近马房里有一匹马受了伤,为了给爱马治病,对方四处求医,钱花出去了不少,马的病情非但没有起色,还有愈发加重的趋势。
今天中午炎国华约对方出来叙旧,偶然从友人口中得知此事,一下便联想到了韩奕。
炎纪文朝前方的韩奕看过去,跟炎国华说:“我现在跟他在一块儿。”
“啊?你怎么跟韩老师呆在一起?哎算了算了,赶紧让韩老师来一下听吧。”
炎纪文直接把手机递给韩奕:“我爸有事找你。”
韩奕一时摸不清头绪,举着手机跟对面的人打了声招呼。
“诶,炎先生您好。”
“不好意思,我下午把手机调了静音,没注意有来电。”
“嗯,您尽管说,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尽力。”
……
韩奕一直安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炎纪文也不清楚炎国华在那头到底说了什么,
临挂线前,韩奕说:“明白了,您把地址发我一下吧,我这就过去。”
状况有些突然,晚上的活动只得临时取消,韩奕匆匆跟学生们告了别,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眼看着韩奕上了车,炎纪文心一横,拉住了车门:“我跟你一块吧,那个地方我去过,路挺绕的,导航不一定能定位到。”
韩奕想也没想:“行。”
一路上,韩奕沉默不语,不时拿起手机在发短信。
炎纪文好几次有话想说,都憋了回去。
十多分钟过去,韩奕似乎已跟对方沟通完毕,将手机收了起来,炎纪文这才开口询问:“那匹马现在什么情况?”
“不太乐观。”
他作为外行人,提供不了任何建议,只能问道:“能治好吗?”
韩奕不回答。
炎纪文看向窗外,天上的月亮在云雾中忽明忽现,车子狭窄的乡间小道反复颠簸,朝着前方扬尘前进。
今晚好像不会太顺利,但他希望能在十二点之前给韩奕好好过个生日。
第34章 生日快乐
位于南边市郊的这座小型马场是一处私人地方,背靠森林,偏僻幽静,鲜少对外来者开放。
主人齐先生对马情有独钟,特意远赴海外,高价购入一批纯血马,在此修建了个养马的地儿。
要不是炎纪文和炎国华此前来过几次,了解这一带弯弯绕绕的复杂路况,一般人想开车抵达目的地估计得摸索半天。
来时的路上,韩奕顺道先去一趟马协,带上一批看诊的医疗器材。
平日过来郊区马场的人不多,尤其是大晚上,当看见陌生的出租车辆停在入口时,看守的员工例行上前询问一番。
韩奕将头探出车窗,口吻急促道:“我是齐先生请来的马兽医,马房离这里有多远?麻烦带一下路。”
看守的员工立马晓得怎么回事,连连点头,跨坐上他的电瓶车,给出租车司机带路。
受伤的马匹被单独隔离在一间仓库小屋里,屋内灯火通明,在马场主人的吩咐下,两名值班的员工留在此地,进行二十四小时看护照料。
“齐叔,好久不见。” 炎纪文朝站在门口的一名中年男子打招呼。
心事重重的齐先生闻声把头抬起,看见炎纪文的到来,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一些。
炎纪文主动给对方做介绍:“齐叔,他叫韩奕,我爸之前跟你提过的马兽医。”
韩奕轻轻点头,把手伸出去跟齐先生相握,简单寒暄了一下,便直奔主题:“麻烦跟我说一说具体的情况。”
根据齐先生和在场员工的讲述,事情大概在两个礼拜前。
这匹马儿在放风的时候,趁人不注意偷溜出马场,后来在山林里找到时,左前腿已经摔断了。
工作人员第一时间从请了兽医过来给马儿看诊,治了几天没什么效果,后来又换了别的农牧兽医,在尝试过各种疗法后,马儿非但不见起色,情况甚至开始直转之下。
韩奕马上找出了问题所在。
所谓术业有专攻,马兽医是一门独立的学术专业,这其中涉及到的各种复杂的病况,都是需要经过系统性的学习和多年的实践经验积累。
人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导致求错门路,得到恰得其反的效果。
老齐爱马心切,恳求道:“韩先生,我听老炎说你给马儿治病很有一套,这次可真得拜托你了,费用方面你尽管开价,我一分都不会少算给你。”
韩奕对于钱的事不太关注,只是说:“我先进去给它做个检查,麻烦其他人在外面等一下。”
仓库内不时传来马儿的低声嘶鸣,追寻着那股声音往里头走,一匹骝色的马儿此刻正卧在铺满干稻草的地上,跟正常的马匹相比,它的形态明显消瘦许多。
看得出跟它很想努力站起来,但由于腿脚不便利,尝试了很多次都失败。
韩奕走到马儿身旁,缓缓蹲下来,动作轻柔地在它身上来回抚摸,随后向目光挪向马儿包扎着白色绷带的左前肢。
那是之前的兽医给出的治疗方案,但一看就治标不治本。
根据平时照顾它的马工口述,马儿在摔断腿之前,就已经出现食欲不振的状况。
如此看来,除了前腿的伤势,这匹马极有可能还存在别的隐患。
炎纪文在仓库外头等候,除了刷手机以外无事可干。
小雨那边已经吃完火锅了,发信息过来询问他们晚点来不来唱K。
这事炎纪文说了不算,但大概率是赶不回去了,于是给那边发去信息,让大家别等。
微信刚发出去,韩奕便从仓库走了出来,原本干净的衣服沾满了稻草,他的左手臂上全是黏黏糊糊的液体,不知刚才做了些什么。
齐先生活不及待上前询问:“它的情况怎么样?大概多久能够治好?”
韩奕安静了一会,开口:“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类似的话,炎纪文以前曾经听过一次,那是他姥爷去世的前一天,医生在病房外面也是这么跟家属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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