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不能当饭吃。”我忍不住笑了一声,我说:“他比我成绩好。”
“他也在这里上学?”陆桥问我。
“当然不是。”我爸妈怎么可能让他们的心肝宝贝上这样的学校,我想着想着,就觉得好笑。
“都是同一个父母,怎么待遇差了这么多?”陆桥问出了我从小到大的疑惑,后来慢慢长大了,看的东西也多了,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个和我差不多遭遇的小孩,他的父母正好是我公司的员工,出于好奇,我就顺口问了一句,结果得到了这么多年未解的答案,他们告诉我,因为他们在外地打工的时候,小孩放在爷爷奶奶那边,教育的不好,根子坏了,所以就不想费时间管了,而这个小的是他们后来生的,在自己身边长大,这个感情当然不一样。
这个感情当然不一样……的确是不一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也不想着去找找?”陆桥问我。
“不想,因为找不到了。”我告诉他。
他很疑惑,头微微歪了一下,而后才道:“为什么?”
“……”我想了许久,然后才说:“因为我爸妈带着他出国了。”
听我奶奶说,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是为了给他一个开阔视野的机会,当初说是出去几个月,然后是几年,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他们了。
上一次联系,还是我和江一航在一起的时候,夫妻俩打电话给了我,严厉斥责了我,让我立刻改正错误。
我他妈没错,我改个什么?
“我曾经想过一件事情。”陆桥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他跟我说:“如果以后我们两个能一直在一起,等老了之后,就一起住养老院吧。”
“嗯?”我没想那么远,能不能老不知道,能不能一直在一起,也不知道,这些太多未知的东西了,我这个人,从不思考那么多。
“这几天我们就住在这里吗?”陆桥问我。
我拍了拍这床,立刻大量灰尘飞了起来,我们两个都呛咳的不轻,他捂着口鼻,忍不住笑道:“你够可以的,这么大的灰尘,之前你都没回来整理过吗?”
“没有。”我很少回来,应该说几乎不会来,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者各种各样的逃避,但更多的时候,我也挺想回来,我带江一航来过这里,这是我第二次来人来这里了。
“等会真的去那个老人家家里去吃饭?”陆桥大概以为我是开玩笑的,我可不是开玩笑,这里的老人家脾气都很倔强,特别是王伯,刚刚跟他说中午去他那里吃饭,要是没去,他会生气。
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说:“不想去?”
“老人家……”陆桥犹豫了一下:“都那么大年纪了,不如我去做饭?”
“做饭?你不会用农村里的柴锅,你要是去做饭,那和做法也差不多了。”我叹了口气,让他安心一些:“王伯做饭很好吃,绝对比你平时去吃的那些餐厅都要好吃的多。”
“这点我相信啊。”陆桥看着大铁门,又看了看我:“但是……他会不会觉得我爬铁门又摔下来的样子,特别傻逼?”
“……”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说别的,不论从前,不论将来,至少此时此刻,我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按照他说的,想一想等我们老了应该怎样生活。
第19章 二恶(9)
王伯家里还摆着很多从山上捡的拆,这里用的锅还是以前烧火的柴锅,闷出来的饭很香,老人家做了不少菜,桌子上摆了慢慢一大桌,我估摸着别说是三个人,就算是再来三个都吃不完。
“使劲吃,锅里还有!”王伯大手一挥,指着桌子说:“今天你们必须给我吃完,听到了没有!”
“好好。”我说,一边也替陆桥应下来了。
王伯家里养了一条小狗,我看着有些眼熟,这小狗溜达到我旁边,使劲蹭了蹭我。
“这个是?”我心里隐隐有个猜想,但是不敢说,王伯指着这条小狗,他道:“跟你以前养的那只像不像?就是小白的孩子的孩子,小白应该算是这个小狗的外婆了。”
说是小狗,其实年纪也不算小了,八岁,在狗的年龄中,的确算是长辈,没想到小白的孙女都长得这么大了。
“你以前养的那只小白狗,多好的狗啊。”王伯也有些唏嘘,他点了根烟,摇了摇头,烟是他自己卷的烟草,抽上去味道有些刺鼻,老人家这一辈子,除了过年抽点好的,平时就这么糊弄一下,也算是过点瘾了。
“后来被人弄死了。”我熟练地接过了烟卷,味道比起市面上的烟,的确是差了点,但是有种很特殊的味道,这是在外面买不到的,带一点点苦味,就是这点,特别让人喜欢,我记得我十几岁就学会了抽烟,那时候蹲在王伯伯旁边,一人手里拿一个,然后被奶奶闻到了烟味……想起这个,的确是有些好笑。
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好像自从离开了这里,我就再也没有这么惬意过。
江一航换着手机打电话给我,因为我还得联系客户,所以未知来电也只得接听,我听到他在电话里问我去哪了。
哎,这就奇怪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见他问,现在他倒是多管闲事起来了。
我懒得理会他,准备直接挂断电话,但他后面的话让我停下了手,他说:“汪波回来了。”
我愣了一下,汪波是谁?
他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我形容不出来的意味,他说:“汪波,陆桥最喜欢的人,差点为了他丢了命的人,你说他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想了一下:“关你屁事。”
我都不在乎,他倒是在乎个没完没了,我现在都有点怀疑江一航是不是对陆桥有什么企图,不然一直纠缠着,怎么都不肯放手。
“齐哥。”在我挂断电话之前,他通过手机告诉我:“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那你现在就去告诉陆桥,你说汪波回来了,你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沉默地看着地上,灰尘很厚,踩在上面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昨晚应该是下过雨了,地上虽然被太阳晒干,但是草丛里还是很湿润,他说:“敢吗?”
“我敢,但是没必要。”我叼着烟,笑着说:“你以为你是谁?”
电话挂断,我也懒得理会对面是气急败坏也好,是诧异也罢,关我屁事。
下午的时候,我看了眼自来水管,现在还是通的,可以用水,我们两个下午的重要事情就是把屋子打扫了一边,本来还不算热,这样一弄,汗水就往下淌,屋子里边边角角都得用抹布擦一下,不然到处都是灰尘。
陆桥呛咳了好几次,他捂着嘴,想要找个口罩出来,可惜我们出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只能那一块破旧的布遮挡一下,他看着这块布问道:“左齐,这是你的衣服吗?果然你的衣服都是好闻的。”
“……干事,别废话。”我深深叹气,他真的应该庆幸不是生在了这个地方,不然就他这副德行,一天挨九顿,我说:“那个的确是衣服,但不是我的,是江一航的。”
他本来正神情陶醉地吸了两口,听到我这么说之后,脸色顿时变了,把这衣服要多远扔了多远,立刻在里面换了个抹布,然后谨慎地问我:“这个是谁的?”
“我的。”我说。
他这才松了口气,立刻沾水,继续擦地。
弄到半路的时候,大概是王伯告诉别人我回来了,有几个老人家都过来了,我平常虽然不怎么回来,但是每年逢年过节都会让小朱准备好东西,挨家挨户地去送。
“小齐啊,你回来啦?”年纪最大的是胡爷爷,以前我经常在他家蹭吃蹭喝,去年我让小朱去送了拜年礼物,然后小朱给我带回来不少菜和鸡蛋,说是胡爷爷硬要塞给她,让她带回来给我的。
我原想着能吃几顿无农药的蔬菜,谁知道跟江一航打架,那天是江一航生日,之前他说准备跟我一起过,我就给他准备了惊喜,让他过来,结果他说陪同学去看音乐会了,晚上同学喝多了,他就顺便配一下,送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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