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节目正式拍摄前,经纪人端着一杯热咖啡,一沓资料,推开了郭一凡的车门。
“拿到了,节目组的台本。”经纪人面露喜色,“这次的拍摄是在一片荒田上,到时候可能会用到的知识都给你总结了,你必须提早背熟。”
郭一凡最讨厌这种背诵的东西,见状眼前一黑,忍不住怀疑:“你确定符清会这么做吗?”
“他又没有什么野外求生的技能,不靠提前准备的话,他要怎么圈粉?而且我问过工作人员了,他的确是提早拿了台本和资料的。”
郭一凡深深叹道:“行吧。”
符清要拍警匪片的消息瞒得死死的,所以现在业内大部分人都在猜,觉得他参加综艺的理由可能是凸显“反差萌”。
不过,一个普通的艺人,不可能瞬间变成野外生存的专家,所以如果符清想要表现,肯定需要提前准备。
公司守株待兔,果然就得知,符清向节目组要了台本,还准备了一堆知识来背。
经纪人双眸泛着冷意,嘱咐道:“到时候,你就抢在他面前说话。”
说符清的话,让他无话可说。
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表现了。
……
节目拍摄的当天。
每一期的野外求生,都会有六个艺人,两个野外生存专家,和两个“素人”。不过,所谓的素人也不是真的普通人,通常是某两位嘉宾的家属之类的。
符清路上堵车到的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郭一凡和那位老前辈已经在现场了。
其余艺人的目光忍不住聚焦在他们三人身上,虽然这三人谁都没说话,但众人就是觉得气氛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
场面安静了一瞬,大家都在等着看符清的反应。
但符清的反应约等于没有反应,他只是淡定地走进门,然后对着所有人都做了一遍自我介绍。
“我叫符清,是个演员,请多多指教。”
他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握了手,对郭一凡和老前辈也一样。他的态度,甚至是从一而终的淡定,对这两人没有丝毫的特殊。
郭一凡不会在镜头前暴露,同样微笑道:“你好,郭一凡。”
符清礼貌地点点头:“有所耳闻。”
老前辈对他是显而易见的不喜,但也不至于当众下他面子,只是看上去有些冷淡。
符清似乎也不在意,他挪到了最后的位置,意外又惊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沈言昭笑而不语,只是戳了戳沈白的后背。
沈白被迫背锅,道:“节目组邀请了,就来了。”
就这么简单?
符清意外地看向沈言昭。
进门以来,符清唯一的特殊态度,是给了沈白沈言昭这两兄弟。
沈白过来,他还不是特别惊讶,毕竟沈白也是圈内人。可是沈总,对方总给他一种日理万机的感觉,居然也有空参加这样的节目吗?
不过,符清骤然想起之前手机号码的“误会”。
这么说起来,他对沈言昭的印象本来也不正确,就像他从来没想过对方会那么话唠。
符清顿时释然了。
人已到齐,队伍背上各自的行囊,开始出发。
七天的时间,他们要穿过一片荒芜的土地,翻越一片贫瘠的山丘,并跨过三条大小不同的河流。众人的第一关,是一条小溪流。
“我们可以就地驻扎,溪里有鱼,可以抓几条上来吃。”野外生存专家环顾四周,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图,道,“除了鱼,我还要去周围找找野果之类的食物,你们谁跟我去?”
除了两位生存专家,其他人根本无法辨认野果、野菜的品种,众人不敢随意接话,面面相觑有些尴尬。
唯独郭一凡,心中一喜。
这题他会!
节目组已经透过题,准备的资料里,就有附近能吃的野菜、野果的图片和资料,他都背过。不过,郭一凡故意等了等,等到符清动了动身形,他才抢答:“我跟你去!”
“我认得出常见的野菜种类,我可以跟你去。”郭一凡享受着众人投过来的意外、赞赏的眼神,临走前,还故意挑衅地瞥了符清一眼。
——被我抢走机会的感觉,不好受吧?
符清一脸的莫名其妙。
沈言昭看着郭一凡的背影,若有所思:“你认得出野菜吗?”
符清摇头,如实回答:“完全认不出。”
沈言昭忍不住挑了挑眉。
两人脱离队伍,剩下的人则在另一个求生专家的带领下,开始抓鱼。
波光粼粼,经过一整个冬天的沉淀,溪水清澈见底,看上去格外甘甜。
但,与此同时也意味着冰冷刺骨的温度。
艺人嘉宾们都不是很愿意下水,唯独符清兴致勃勃地开始捋袖子:“我来吧。”
沈言昭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拦住他:“你歇着吧,我来。”
符清眨了眨眼,一个愣神的功夫,沈言昭就已经开始脱外套了。
他急忙追上去:“你干什么?”
“孟母三迁,曾参教子,我替你操劳,这就像太阳下山就是夜晚、冬天过去就像春天一样。”沈言昭目光肃然地看着流淌的河流,满脸沧桑。
符清完全没听懂,茫然道:“太阳下山就是夜晚、冬天过去就像春天……这是什么意思?”
沈言昭:“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符清看见他摘掉防风小帽,脱掉迷彩色厚外套和深青棉背心,蹒跚地走到溪水旁,慢慢地蹲坐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要走入溪水,要捉到初春时的小鱼,就不容易了。他蹲在溪水旁,颀长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符清看见他的背影,泪险些就要落下来。
哪里不太对劲。
符清一边红着眼眶,一边觉得这个背影是如此的让人动容,像是透过他,看到了某位去买橘子的父亲。
是了,父亲!
符清从这份古怪的动容中骤然清醒,反应过来——孟母三迁,曾参教子,这不都是父母的爱吗?沈言昭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沈言昭要脱掉鞋袜之前,符清无奈地抓住了他的手腕:“不用下水,我有办法抓鱼。”
众人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就看到符清取下了身后的背包。每个艺人的行囊都是由自己整理的,每人一个背包,只要背包装得下,只要不携带吃的东西和火种,节目组就不会阻拦。
符清伸手,在里面拿出了一根简易便携式鱼竿,和一只大大的网兜。
“钓鱼竿,捕鱼网。”符清求助地看向野外生存专家,“这两样东西有用的吧?”
刚走下水的专家:……
他低头看了看被冻得发白的双脚,觉得下水捞鱼的自己像个铁憨憨。
“当然可以。”
他无奈地爬了上来。
符清甚至贴心地送上了一块干净的毛巾。
众人在松软的泥土里挖出了一些虫子和蚯蚓,做成钓鱼的诱饵。不过,鱼竿实际上的作用并不大,春暖刚刚划开冰雪,溪水里的小鱼还没有那么的活跃,就算面对香喷喷的诱饵都不太热情。
但是捕鱼网却起到了极好的作用。将一把诱饵直接投入河中,鱼群就会在此处聚集,到时再将渔网对准了一捞,就是一堆小鱼干。
郭一凡和野外专家离开了半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留下的众人收获颇丰。反倒是他俩没什么收获,地处荒野,周遭能吃的东西并不多。
郭一凡灰头土脸,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信心满满地跟人去了,存心想要卖弄学识借此大放光彩,谁知理论和实际应用之间仿佛隔着几片太平洋海,差距大了去了。那些绿油油的草,在图片上很清楚,但是肉眼看上去就都是“草”,完全认不出是什么品种。
他尝试指认了两个植物,结果还指错了。
专家倒是挺耐心,一本正经道:“你说的和这种植物的确极为类似,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可以看到它们的叶片边缘的锯齿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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