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继续哭,最好委屈得让泪水都蓄在眼眶里要落不落,衬得眸子愈发晶莹明亮的同时满满地只能映出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陆曜忍不住摸摸鼻子,努力压下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念头,继续低头哄人:“好像还有些肿,要不我让小江找颗鸡蛋过来帮你滚一滚?”
“不需要!”骆与时瞪了他一眼,“一会儿就好了,不要闹这么大动静。”
早餐时间都过了还专门让助理找颗鸡蛋过来,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们吗?
陆曜嘿嘿一笑,表示自己早想好了说辞:“没关系,我可以让小江说是我昨天喝醉回房间不小心磕到了。”
骆与时:……
“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骆与时绷着脸艰难地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陆曜目的达到,立马狗腿地在骆与时脸颊飞快地亲了下:“终于笑出来了,不生气了吧?”
趁骆与时还没回他,他又拉过骆与时的手捧在手心:“还酸吗?再给你揉揉?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让你感到丁点儿不舒服。”
骆与时听了又气又想笑,最后干脆抽出手发泄一样捏了捏陆曜的脸:“好了,我不生气了,但你也要说话算话。”
“好,我发誓。”
陆曜按住骆与时的手在自己脸侧,吻在了掌心,然后重新将人抱住。
骆与时忍不住回抱过去,在陆曜怀里蹭了蹭。
陆曜舍不得离开他,他又哪里舍得离开陆曜呢?
热恋中的小情侣本就是最黏糊的时候,恨不得每天都能和对方待在一起。
但陆曜要去录的综艺是档户外的真人秀,不好带骆与时过去,也不好推掉。
两边早在《江山局》还没正式开拍的时候就定下了合作,对方更是为了配合陆曜的档期专门将陆曜参加的这期安排到了杀青之后,于情于理,陆曜都该去配合录制。
“三天,三天后我就能回A市了,到时候我一下飞机就去找你。”陆曜说。
如今他未来的发展方向已经定下,以后会减少综艺方面的工作,这次回A市后,他除了写歌就再没其他的安排,可以一直陪着骆与时。
如果对方不介意,到时候两人还可以住在一起。
陆曜忍不住心痒起来:“哥哥,等我去A市了你可以收留我吗?我会做饭,会洗衣服,还会……”
他贴近骆与时的耳朵小声,成功引得后者红了耳根。
“等你回A市再说。”
骆与时推开陆曜,欲盖弥彰地咳了声:“行了,别在这儿说话了,快回你房间收拾东西吧,下午还要赶飞机。”
“好,我这就去。”
陆曜任由骆与时拉着他到门口,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
不拒绝那就是答应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一闭眼就来到三天以后。
-
然而真等三天过去,还是有事绊住了陆曜的手脚。
为了早点见到骆与时,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他会在中午一结束录制就去赶下午的航班,到A市正好是傍晚。
结果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安排,不是是谁打听到了他结束综艺录制的时间,专门赶在这天晚上设宴请他一聚。
如果是普通朋友的聚会,陆曜就推了,但这次邀请他的人是他入圈不久就认识的人之一,虽然算不上大腿,但彼此互相帮过很多次,关系不错,聚会也是带着特殊的性质,陆曜不好拒绝。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散场,陆曜就只好告诉骆与时自己明天再去找他,免得让恋人等自己等到半夜。
聚会地点在一个私密性比较好的会所,到了包厢,陆曜推开门,里边三三两两地围着坐了十几个人。
有圈内新晋的导演,也有入圈多年毫无名气的演员,还有跃跃欲试想要投资的商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这也是陆曜没有带着骆与时一起来的原因。
而今天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人能聚在这里,是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特点——至少在刚入圈的时候,他们没有人脉和背景。
这个圈子一向依赖人脉,那没有人脉的人自然也要摸索出自己的一套存活方式,到后来,他们干脆就结成一派,老带新一点点发展下去,陆曜今天来参加的这场聚会就是为这样的目的而举办的。
主办人老刘就是陆曜的那个朋友,他最年长,坐在最里边的一组沙发上,见陆曜进来便招呼陆曜到他身边坐下。
陆曜落座,老刘低声向他解释:“林钊说他有个朋友想找你帮帮忙,求我搭线了好几次,具体能不能帮你说了算,我不掺和。”
陆曜会意,点点头,老刘见状冲远处招招手,便有两个人男人走了过来。
“陆哥好,以前经常听刘哥聊起您,今天总算是见面了。”叫林钊的男人长了张精明的脸,语气热络。
陆曜淡淡地和他应酬几句,视线转向他身后——
这个人,他似乎有一些眼熟。
林钊见状闪身到一边,边示意身后的人上前边同陆曜介绍:“陆哥,这就是我朋友,叫华新,以前是个演员,现在在搞幕后工作。”
华新?
陆曜眼睛微眯,这不是以前和骆与时同演过《月光里》的人吗?难道今天的事还和骆与时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接受了华新的示好,决定先静观其变,四人落座,各自从桌子上拿了瓶酒,敞开了话匣子。
从聊天中,陆曜大概得知,华新以前演戏时得罪了什么人,他为避风头转向幕后,可惜实力一般,至今没有混出什么名堂。
前不久,他所在的公司得到了一个和大厂合作制作综艺的机会,今天来这里找陆曜是希望能参加他们节目的第一期撑撑场面。
但不管华新怎么拐着弯地许条件画大饼,陆曜就是不接茬,若不是灯光昏暗,或许有人便能看出陆曜此时的表情明显是在忍耐着什么。
他在等,等华新主动上钩。
果然,酒过三巡,本就爱喝酒的华新在一杯杯酒接连下肚后逐渐开始嘴瓢了,人也开始不老实,甚至凑到陆曜旁边试图哥俩好的同他勾肩搭背。
陆曜强忍着没下重手,只轻轻移开华新的想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边套他的话。
不知哪句戳到了痛处,华新一拍大腿:“陆哥,真的,兄弟我太能理解你了,想当年我拍《月光里》的时候,那个姓骆的也是各种不愿意搭理人,真不懂他们高傲个什么劲儿!”
“你为了劝他和你炒作,没少费力气吧?嘿嘿。”
陆曜强忍住不适,见华新似面有得色,忍着恶心套话道:“是啊,挺不容易的,难道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
“好办法算不上,主要是兄弟我这里灵光。”华新戳戳脑袋,脸上的得意遮都遮不住。
陆曜见状又捧了他几句,成功将人哄得飘飘然。
或许是真的为了和陆曜示好,也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华新凑到陆曜旁边,得意洋洋地同他讲自己当年是如何趁骆与时入戏时不经意地勾引对方,让他为自己办事,又是如何提前甩锅把自己摘出来,让骆与时以为一切只是场自作多情,没理由找他的麻烦。
华新得意地拍拍胸脯:“怎么样?兄弟厉害吧?”
陆曜眼神冰冷得几乎能将人冻住,藏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恨不能现在就对着华新这张笑得猥琐的脸来上两拳。
但是不能急,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按照李诚那天对他讲的话,骆与时当时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受到严重刺激后才会落下那样严重的阴影。而那天发生的事,即使是医生也没能成功套出来,这也导致骆与时的心结始终没有打开,只是藏得愈发深了。
现在,事件的另一个知情人就在他面前,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必须要把握住。
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陆曜忽然很庆幸,幸好他的演技在认识了骆与时后有了质的飞跃,不然他说不定早就演不下去了。
又或许上天派骆与时教他演戏,就是为了此刻他能套出困扰对方几年的心结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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