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岳刚想给自己的话打个补丁,陈衷就又开口了:“你果然嫌弃我,亲吻不是这么亲的。”
柳峰岳脑子里还是兵荒马乱的,他想都没想就反问陈衷:“那你说应该怎么亲?”
陈衷有些紧张地张望了一下四周,然后羞涩地低下头,拽着柳峰岳的手往公园里走:“你跟我来,我悄悄告诉你。”
他们一起横穿过马路,柳峰岳才反应过来,他想要抽回手去,然而 Alpha 虽然看着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模样,手上的力道却很足,柳峰岳挣了半天都没能摆脱他的手,被陈衷掌心的汗水浸透了,整个人也跟着紧张地结巴起来:“这,这种事就不用教了吧,我又不是没看过片。”
“你是看过片,但你有实践过吗?” 陈衷把他按在一棵法桐的树干上,压低了声音问他,“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有人怨过我夺了他的初吻吧?某些 Beta,说什么要把他的吻留给他暗恋的 Omega,所以你到现在都没接过几次吻,对不对?”
陈衷低声说话时,声音像是一条蛇,凉飕飕的从柳峰岳的脖颈上划过去,顺着他的耳朵钻进他的脑海里,听得柳峰岳心里直痒痒。
也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陈衷那些无聊到爆的科普视频。
陈衷确实很适合说一些没营养的话。
当话本身的内容变得没那么重要时,人会被声音本身吸引,而陈衷的声音仿佛是一个涡旋,只要你对他提起哪怕一星半点的兴趣,就会迅速被其所俘获,拽着坠落至无尽的深渊。
柳峰岳又想起了那个猝不及防丢掉的初吻。
以及后来每一个缠绵时有些强硬,带着血腥味的吻。
他发现自己似乎被命运捉弄了。从他和陈衷还相看两厌时开始,到他们阴差阳错地成为合法夫夫的现在,他的每一次吻都毫无例外地给了陈衷。
一想到这,柳峰岳感觉喉咙有些干,脸上有些燥。
“过去挺久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再教你一次,” 陈衷凑了过来,“哥,这次你可要用心记,亲吻应该这样亲。”
言罢,陈衷轻轻地咬住了柳峰岳的嘴唇。
他敲开了柳峰岳的大门,顶开结实的门栓,大摇大摆地闯了进去。
像是渔夫在向海贝求取珍珠,也像寄居蟹钻进了海螺,想要寻求一个温暖的小窝。
但是比渔夫的动作更温柔缱绻,比寄居蟹的钳子更加柔软滚烫。
陈衷既不是来求取珍珠的,也不是来探查居所的。
他把里面的东西往里推,卷起来,再向外拽,每一个动作都不过分,如此循环往复。既不想把其中的东西取走,也不是要在其中常驻。
他只是想把这里面的一切占有,让它们都沾上只属于自己的味道。
这个吻长达二十分钟。柳峰岳觉得自己像是要溺死在沼泽地里了。
任何捕食者都会给自己未品尝完的猎物打上独有的标记,以防被其他肉食者盗走。
方法不止有咬脖颈一种,任何一种深入的接触都会成为占有的证明。
柳峰岳不止是陈衷的猎物。
陈衷肯定自己不会把柳峰岳彻底吃掉,他只是把他抓起来了,圈养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将他放归出去,再享受捕猎时与激烈挣扎的猎物搏斗、征服他的快感,有时又把他牢牢地攥在手里,享受拥有的餍足。
陈衷觉得自己是最狡猾的捕食者。
他不仅将自己的猎物把控得死死的,也做了一个最明确的选择。
他选择了一个 Beta,身上有自己最喜欢的味道,却又不会像 Omega 一样,能反用信息素把他拴住,在这场狩猎与圈养的游戏中,他永远不会处于被动。
陈衷永远都可以随心所欲,一切的节奏都在他的掌握里。
第15章 摄像头15
直到回到住宅区,柳峰岳的脚步还有点虚浮。
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明知陈衷会亲上来,他既没有把陈衷推开,也没有躲,就那样干等着。
而且,而且他竟然被陈衷亲的很舒服,没有一丝被冒犯的感觉,甚至像个 Omega 一样,哪怕已经接近窒息了,也希望 Alpha 能够继续下去,最好把他揉碎在怀里,吞进肚子里,让他在亲吻中汲取更多陈衷的味道。
柳峰岳的脑子里一团乱麻。
因为这真的很奇怪。他是个 Beta,按理来说是闻不到信息素的气味的。
可他在和陈衷接吻时,好像品尝到了一股糖醋汁的味道,酸酸甜甜的。
柳峰岳没和陈衷以外的人接过吻。
之前的几次要么太过久远,要么太粗暴了,柳峰岳都忘记具体是什么感觉了。
只有这一次,柳峰岳用心去感受了。可他觉得一次经验并不能代表全部,柳峰岳认为自己还是对亲吻一无所知。他在回味过来以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人在接吻时会尝到对方刚吃过的食物的味道吗?
可是,陈衷刚刚吃的是枣糕。
枣糕虽然也是甜的,但绝对不是酸甜味,而且陈衷嘴里一点枣香味都没有。
难道他之前吃了什么糖醋味特别重的东西,重到连刚吃过的枣糕味道都被压过去了?
早餐陈衷是和他一起吃的小笼包,更不可能是糖醋味,那么只剩最后一种可能了,从早上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陈衷绝对背着他偷吃东西了。
“你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 柳峰岳踢了一下脚边的小石子,“老实交代,吃的糖醋鱼还是糖醋里脊?”
说好的要一起控制体重呢?陈衷果然一点都不老实!他该不会又变回吃不胖体质了吧!
陈衷怔了一下,说:“没有啊。”
“你确定?” 柳峰岳有些怀疑。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自己闻到的该不会就是陈衷信息素的气味吧。
虽然这对一个 Beta 来说,听起来有些荒诞,可柳峰岳当时处在意识极其朦胧的状态下,心中所想的也正是想要汲取更多陈衷的味道。
难道自己二次分化成 Omega 了?可是他已经 22 岁了,该不会只要和 Alpha 做那种事,就会变成 Omega 吧!
不要啊!当 Omega 太麻烦了!如果不是有一层婚姻关系在,柳峰岳恨不能让陈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他要真成了 Omega 就只能做陈衷的 Omega 了,那样的话真的太憋屈了!
柳峰岳感到害怕,他问陈衷:“等会儿,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的?”
陈衷的脚步顿住了,“哥,你知不知道信息素是很私密的事情,不能乱问?”
“我知道啊,” 柳峰岳理直气壮,“可是我们都坦诚相见过了,就不能坦诚相待吗。现在我连你那里多大都知道了,你还不让我知道你信息素的味道?”
陈衷一时无法反驳他的话,只得回答:“是苦酒。”
“苦酒?” 柳峰岳虽然不常喝酒,但常见的酒品类他还是知道的,苦酒还是第一次听说…
既然叫苦酒,那应该很苦吧。
而糖醋汁的味道和 “苦” 这个字完全不沾边,这下柳峰岳放心了,他闻到的不是陈衷的信息素,他并没有变成 Omega。
他也更加肯定陈衷背着他偷吃了。
柳峰岳还在胡思乱想着,走在前面的陈衷忽然停了下来。
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陈衷的背上,柳峰岳摸着鼻子后退了两步,刚要质问陈衷干嘛忽然停下,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家门口了,而陈衷抬头看着单元楼入口前的路灯,眉头逐渐紧锁。
柳峰岳也跟着往上瞧:“你在看什么?”
“有个摄像头。” 陈衷说。
柳峰岳踮起脚来仔细看了看,还真是。
这个摄像头也不知存在多久了,而且肯定是私人摆放的监控。它并非是架在路灯顶部或黏在杆子上的,而是非常大胆地取代了灯泡的位置,安在了灯罩底下。
因为路灯本来就是坏掉的,再加上这个摄像头的轮廓和灯泡相近,指示灯的亮度也不高,如果不刻意去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难怪之前他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但柳峰岳并不觉得奇怪。
“应该是仓库小卖部的人装的吧。毕竟店里绝大多数时间都没有人,再怎么心大的人也不该不做任何防盗措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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