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年,傅闫一直以为傅枫就是自己心目里的完美继承人,尤其是当他把傅氏交给傅枫之后,他越是觉得傅枫是。
但事情出现了偏差——
“你身边还跟着那个男人?”
明明是句疑问句,但说出来却像是句陈述句。
傅枫没接话,但傅闫自顾自地往下说道:“早点断了,和一个男人搅合在一起算什么样子,李家的那个女儿就很不错。”
“您的意思是让我跟她结婚?”
傅闫撩了撩眼皮道:“可以先接触接触,如果她愿意的话就结婚。”
“我不会跟她结婚。”傅枫淡淡地道,“如果您急着参加我的婚礼,欢迎您买一张机票来国外,您可以参加我和方白景的婚礼。”
“傅枫。”
傅闫沉沉地喊了遍傅枫的名字,他把手中的毛笔放下道:“我以为你只是玩玩而已,才放任了你那么久。”
“而且我记得在你把他带身边起,我就警告过你,别和一个男人扯上关系。”
“你以为没人拍到你们的照片?要不是因为我顾忌着傅家的脸面,你和你那个小情人都不知道要登几次娱乐头条封面。”
“父亲。”傅枫换了一个更加生分的称呼。
他的语气镇定且从容啊:“第一,我从来没有玩玩而已;其次,照片即使没有你,我也压得下来,只要我不想,就没有人能把照片爆出来。”
“最后。”傅枫顿了下道,“他不是我的小情人,他是我的男朋友。”
“傅枫!”
傅闫这次是真的怒了,他一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冷笑了声问道:“你以为你现在的东西是谁给你的?”
他平静地陈述道:“是我。”
“但那些东西已经是我的了。”傅枫低下头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他的语气比傅闫来得更加平静,“父亲,时代已经变了。”
“不管你说什么,方白景这辈子都会和我在一起了。”
傅闫合上了眼,像是在平息呼吸:“我可以退一步,我可以允许你和他地下恋,但是明面上,你必须娶一个温婉的妻子,还有——”
“还有就是给您生一个孙子是吗?”傅枫接了话,他毫不犹豫地否决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因为没有人有资格这么做。
他喜欢方白景,就该好好喜欢方白景,绝不应该找一个女人来当挡箭牌。
这场交谈是傅枫意料之中的不愉快,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尚早,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和方白景吃一个晚饭。
傅枫收回脚步就要往门外走。
“傅枫。”
傅闫再一次喊住了傅枫,作为一名儿子的身份,傅枫最后一次停下了脚步。
傅闫没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傅枫去看摆在桌子上硕大的宣纸,笔墨很浓很重,每一撇一捺看起来都格外用力。
——“适可而止”。
傅闫写的是这个词,简单的四个字,写得锋芒毕露。
傅枫淡淡地收回视线,像是看见了,又好像没看见。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咔擦——”一声清响,傅枫还是面色不改地走了出去。
就像是傅枫说的一样,他现在才是傅家真正的掌权人,只要有傅枫在,就没人能动方白景。
傅宅是很典型的中式装修,傅枫从楼梯走下去之后,却发现客厅多了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人。
棕发被刻意打理过,带着点小卷,碧蓝色的眼睛弧度上挑,身上穿的衣服也没个正经,他吊儿郎当地翘着腿,笑起来的时候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嗨!表哥!”
吐字是字正腔圆的中文。
傅枫的脚步停在楼梯上,他盯着客厅里突然出现的米修,他轻皱了下眉头。
语调漠然,不见有多少熟。
“你怎么在这里?”
第18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作者有话说:加更明天中午十二点更吧,应该会是傅总视角的故事,我怎么那么爱写回忆杀(。)
米修幽幽地开口道:“表哥,那么久没见了,你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前不久不还在空中餐厅看到我,你旁边那个小男朋友看到我好像还挺紧张的。”他反问道,“该紧张的难道不是我?”
他的母亲与傅枫的母亲是亲姐妹,但当时因为家里不同意她嫁到国外,所以闹得很僵,最后他妈妈洒脱地来了通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回过家。
就连傅枫和米修,也是在傅枫出国碰面之后才熟络起来的。
他和傅枫虽然沾了点血缘关系,但个性完全迥异,傅枫是一个脚印一个脚印按着计划而走,米修就像是天高海阔任他飞的鸟,就连家里人都管不住他。
但偏偏他却挺听傅枫的话,尤其是半年前挨了顿打之后。
傅枫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别去招惹他。”
没指名道姓,但傅枫说的是谁米修心里明白得不要太清楚,无非就是他那个小男朋友——应该就叫方白景来着的。
一想起这个名字,米修都觉得皮肉开始泛疼,他讪笑着道:“不敢了。”
是真不敢了——
他第一次见到方白景的时候刚回国,还是死缠烂打地住进了傅枫的家里,傅枫平日里都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在米修待了一个礼拜,觉得自己快长蘑菇的时候,傅枫终于要准备出门了。
米修眼前一亮,硬凑上去。
米修最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种场合,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如鱼得水般地混了进去。
他许久没开荤,兴致一上来,喝酒也没了个度,上头的报应也来得很快。
方白景就是在这个时候走上楼去的,他和米修以前见过的男生不太一样,长相是偏精致的,唇红齿白,眼中带星。
但就是眉眼间有纯天然的傲气,像是只矜贵的猫,尤其是当方白景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的时候,早就精/虫上脑的米修身子都酥了一半。
他就喜欢这种漂亮的小男生,尤其是这种看起来带劲的。
酒喝多后,脑子也变得不好使,直到他眼里手无缚鸡之力的方白景,往他的脑袋上抡了一个酒瓶。
米修才清醒过来,他没受过这气,疼痛之后他本能地还了下手,没想到方白景挣扎得更加剧烈,当头又是一下。
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般地出来,米修一擦自己的额头,就觉得眼冒金星。
说出来可能会有些窝囊,但他的的确确地晕血,下一刻,他只能听到一声“扑通”落水声,再下一刻,米修就完完全全地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入鼻都是消毒水味的气息,脑袋被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麻药过后的伤口撕裂般地疼。
“嘶——”
米修勉强从床边撑起身子,就被病床边的身影吓了一跳。
他清醒的时候是大半夜,没有拉窗帘,窗外的天色乌黑,医院在相对僻静的地方,不被高楼大厦包围,只能看到点点路灯。
傅枫正襟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身上的那件大衣不见踪影,他的手掌交叠地放在腿上,眼睛微眯,浓长的睫毛轻垂着。
“……表哥。”
米修是实打实地被吓了一跳,傅枫现在这个样子很像半夜索命的黑无常,他吞咽了下唾沫,试探性地问道:“你坐着干什么呢?”
傅枫的手里拿了一个火机,病房里不能抽烟,他看起来只是在把玩手中的火机,翻盖声清脆又沉闷,火焰时不时蔟起。
“额……”
米修再次磕磕巴巴地开了口,傅枫的下巴微抬,视线沉甸甸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枫终于开口,他的声线冷淡,像是块冰渣子扎在了米修的身上。
他现在哪里都不疼了,心跳倒是落了好几拍,大家都是男人,他怎么看不出傅枫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