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光线照明的范围不大,但把季北秋的脸照得很清楚,凌厉的眉眼被晕得很温柔。
季北秋的睫毛是向下垂的,根根分明,清晰可见。
沈云星惊心动魄地想,季北秋的睫毛才长吧。
季北秋坐在床边,眼尾肆意张扬地扬起,眼底有一圈黄澄色,松垮的浴袍还没来得及系紧,赤裸的胸膛暴露在灯光之下。
他却熟视无睹,撑着下巴,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逗弄着沈云星:“问你话呢,大晚上想干什么?”
沈云星越不说话,季北秋越起劲:“想搞夜袭?”
“瘸着腿还搞这种花里胡哨的,那么身残志坚?”
沈云星再次恼羞成怒,瞪着季北秋:"我没有!"声音越大,不代表底气越足。
沈云星自己也觉得挺神经的,快12点了不睡觉,鬼鬼祟祟地扒在别人的房门边,也不知道季北秋有没有看到他准备敲门的动作,不然的话......他给季北秋的印象可能会变成爱偷窥的变态。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被季北秋抓了。
如果可以的话,沈云星现在就想逃离这座城市,自从他遇到季北秋之后,各种丢脸和社会性死亡的事件就层次递出。
季北秋突然起了身,而沈云星呆滞的目光也跟着他的背影,脖子顺着季北秋的方向扭动了下,而后就僵住了。
因为季北秋无比自然地撩开了另外一边的被子,长腿一跨,就躺了进来。
莫名的,他们两个就变成同床共枕了。
沈云星明显地察觉到本就柔软的床垫更加往下陷了点。
“快逃!”
沈云星的脑子里瞬间起了两个词,他腰部猛地一弹,翻身就要往床下走。
意料之中,他又被季北秋拦住了,季北秋像是抓小鸡仔一样轻轻松松地把沈云星拉了回来,和沈云星不一样,他很淡定:“满足你,一起睡。”
沈云星被他抓着后领,还是不忘记试图挣扎,他剧烈地扭动了几下身体,又被季北秋无情地按住。
人和人的力量还是存在差异性的,沈云星放弃了。
见他不动了,季北秋抓着他后领的手也终于松开了,无关紧要地拢了拢自己胸口的浴袍。
他食指上终于没带戒指里,修长的食指上确实有个印记,不规则,有点像一个有瑕疵的爱心,但很淡。
沈云星更加迷茫了,季南夏的那个胎记是这个样子的吗?
季北秋的表情很松懈,他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床头,任由沈云星顺着他的指关节一点点往下看。
他当然知道,季南夏的手指上有一个胎记。
但他手指上的不是,他手指上的是疤,和后脑勺那个不一样,这一个是他自己亲手烫开后留下的疤。
所以季北秋一点也不慌张,因为这个疤确实和季南夏的那个胎记很像。
只不过,一个是天生的,而他的却是自己强加给自己的。
他的手指骨节宽大,屈指搭在黑色的床垫上手型看起来更加漂亮,不像以前那般规矩,反而慵懒地撑在身后。
没人说话,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
沈云星的反射弧向来长出银河系,从他第一次见到季北秋开始,他就觉得有些说不上的不对劲。
沈云星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季北秋这给他的感觉就完全不对劲。
从“南夏”到“北秋”,这两个名字就南辕北辙,他们的性格也迥然不同,相差的就像是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
季南夏离开的时候已经二十岁了,沈云星不太相信,一个已经定性的人能有那么大的改变。
可季北秋的手指上确实有胎记,长得也和往常无差,就连身高看起来都没有很大的偏差。
季南夏以前提过他有一个关系不好的弟弟,但也没说是双胞胎。
而且双胞胎都在一个娘胎一起待那么久了,对着和自己一样的脸,真的能关系不好?
沈云星又想,季北秋和他相处起来又没有距离感,熟得就像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样子,甚至对于他的脾性也很了解,季北秋也解释过他因为碰到了些事情,性格才会有了那么大的改变。
什么事情看起来都说的通,沈云星的第六感却在隐隐作祟,他心里那不可名状的怀疑还是越烧越旺。
他转过头,脖子连着肩胛骨那块都是酸疼的,他身上还穿着季北秋的短袖。
沈云星的眼睛微微垂着,看起来有种童稚的无辜,他把心里连自己都不信的揣测说了出来:“哥,你弟弟最近还好吗?”
作者有话说:一更
第27章 “不会再凶你的”
沈云星吞咽口水的声音格外明显,他好像真的被吓到了,眼皮战战兢兢地跳动着。
俗话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可他现在两只眼睛都在默契地狂跳着,沈云星连头不敢抬一下,像只掉进陷阱无处可逃的小羊羔。
季北秋笑着问:“什么?”
他的声音松松散散,榻榻米很大,沈云星有很大的空间往后退,但他的屁股好像粘在这一块空间里,无意识地蹂躏着手下紧紧抓着的被子。
刚才那句话是他不作思考突然蹦出来的,沈云星细想之后又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唐。
他根本没有和季南夏的弟弟见过面,可季北秋却明显是很了解他的样子,季北秋的头像甚至是他最爱的那片瑰丽星云。
沈云星本来就不是多疑的人,再加上他对自己的邻居哥哥从来都是信任满分的,三言两语之下,沈云星就好像说服了自己。
他在昏暗的光线下抿了下唇,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安安静静地盖着充满季北秋味道的被子躺回了原位。
可沈云星不知道,他的睫毛正在高频率的颤抖着,他蜷成了个虾米状,身背对着季北秋。
沈云星脖子上的头发理得很清爽,光洁的后颈紧绷着,连带着肩上的线条骨骼分明,颈窝微微凹陷。
季北齐用手指捏起沈云星后颈上的一根碎发,放进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和我一起睡觉很紧张?”季北秋问,语气淡淡地,“你不知道吗,你真正想睡的时候和现在完全是两个样子。”
就像沈云星当时喝醉熟睡的时候,他的嘴唇会微微张开,呼吸长绵又轻。
最重要的是,沈云星的背部线条根本不会崩那么紧,尤其是他刚碰到沈云星脖子的时候,他崩得就像是根拉满的弦。
沈云星在怕他,这个认知让季北秋有些不快。
他抓着沈云星的肩把人强硬地扳了过来,言简意骇地看着他问:“聊聊?”
虽然他觉得他和沈云星之间根本没什么好聊的,唯一能聊的也是季南夏的事情,一聊起来就又是无穷尽的,季北秋一点也不想聊。
沈云星现在连半分困意都没了,他的双肩还被季北秋摁住,只能维持着这个姿势和季北秋四目相对对着。
他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目光。
聊什么,好像确实是有很多想聊的,他想知道季北秋这几年的事情,可季北秋根本就不愿意跟他说。
可沈云星还是犹犹豫豫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
季北秋见他点头,缓慢地松开了他摁在沈云星肩膀上的手。
他瞥了沈云星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我的弟弟——”季北秋开了个口,又忽然卡住,喉咙有些发干,刚站在阳台抽了一地烟蒂也没用,烟瘾该犯的时候还是会犯。
他手指上残留的烟味已经不见了,完全被沐浴露的香味所代替了。
季北秋不是编不下去,他骗起人来的本事向来是一等一的,就连心跳都不会加快一下。
可就在几天前微凉的夜风下,他都不打算继续再骗沈云星了。
沈云星一点也不笨,他甚至很聪明,还有小动物般警觉的第六感,他敏锐地察觉到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季南夏'和他记忆里那个天堑般的差异。
季北秋现在就像个矛盾的共生体。
他在车里说那些话,明知会引起沈云星的怀疑,但他就是冲动地说了。
因为季北秋发现,他在嫉妒季南夏,这个阴暗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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