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婚姻ABO(28)
不用想,照片拍出来的伏心臣肯定又是一脸呆头呆脑的。
伏心臣苦笑说:“您还在钻研拍摄呢?”
“是啊。”岳紫狩说。
伏心臣脑子里转了转,说:“您为什么要为了我酿荼蘼酒?”
岳紫狩答:“我看你似乎是想喝的。”
“是吗?”
岳紫狩指出:“我看了一下你的公众号,发了一篇稿子,讲荼蘼酒的,我记得还写了一首诗:‘月中露下摘荼蘼,泻酒银饼花倒垂。若要花香薰酒骨,莫教玉醴湿琼肌。一杯随我无何有,百罚知君亦不辞。敕赐深之能几许,野人时复一中之。’”
这首诗是杨万里的《尝荼蘼酒》,公众号的稿子则是伏心臣为了凑指标乱写的。
要不是岳紫狩说了,伏心臣都不曾想起自己写过这篇东西。
伏心臣思忖了一下:“那稿子好像是好一阵子之前的吧?”
“是,本来酿荼蘼酒就要好一阵子。”岳紫狩回答。
伏心臣忽然就觉得有些感动:所以,岳紫狩当时看到了那篇稿子,就立即动手酿造荼蘼酒了吗?
只不过,等荼蘼酒酿好的时候,他俩的亲事也不复存在了。
这么想来,荼蘼酒是为了自己酿的,但也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的伏心臣和岳紫狩,都各自开展了新的相亲了。
伏心臣恍惚地想到了刚刚那位擦肩而过的OMEGA女士,他有些懊悔没有仔细打量对方,他现在甚至想不起那位女士长什么样子。
是个好看的女性吗?
身上也散发着能让岳紫狩不讨厌的气味吗?
他迷迷糊糊的,忽然感到了足弓上传来的瘙痒,吓得一个激灵。原来是岳紫狩手指滑过,将湿敷在伏心臣脚趾上的绢子拿了下来。
“住持……”伏心臣喃喃道。
岳紫狩说:“我让人送你回去吧。这次记得确认是荼蘼酒。”
“当然。”伏心臣点头。
岳紫狩笑笑:“不然的话,又得劳烦你再跑一趟了。”
伏心臣却想:就是再跑一趟也无妨。
但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罢了。伏心臣很快意识到,这样藕断丝连是一件极为不合适的事情。
伏心臣带着确认好的荼蘼酒离开了无名寺,待回到家中的时候,发现手机一响,传来了岳紫狩的信息。
伏心臣心头一紧:他给我发信息了?是为什么?
怀着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的心情,伏心臣摁开了短信息一看,发现岳紫狩发来的是坚甲的方子:“坚甲方:白芨生姜等分,切片水熬至浓汁,蘸涂指甲。”
伏心臣看着这个方子,一时也不知何言,半晌回复:“谢谢。”
接下来好几天,岳紫狩都没有再联系伏心臣了。眼看着四月快结束了,伏心臣不免得又想起白寻璧提议六月结婚的事情。说起来,他还打算跟父母探探口风,问问他们觉得白寻璧这人如何。却不想,没过几天,父母竟然劝他回头找岳紫狩。
态度从之前的“妈妈不同意你和岳紫狩的婚事”,陡然变成了“全家都觉得你应该和岳紫狩结婚”。
第28章
伏心臣仔细回忆,家人从“岳紫狩是个坏人”到“岳紫狩是个良人”的态度转变约莫发生在那半个月前的一个周末。
那个周五晚上,伏建丰和乔蓉容都没有回家。不仅是周五,就是之后的周六、周日,伏建丰和乔蓉容夫妇也没有回来。等于说,整个周末都是伏心臣独自在家度过的。
当然,这事先是有知会过伏心臣的。
伏建丰和妻子暂离居所的原因是要“参与团建”。伏建丰初来无名市不久就赶上了一次团队活动,上司还告诉他,这次活动所有人都会携眷。他便带上了乔蓉容了。
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的,但等伏建丰和乔蓉容回来之后,状态就不太正常了。伏心臣看出父母仿佛有心事。伏心臣本来是不想问的,以为只是夫妻之间的小事。但瞧着他们总不太对劲,这不对劲还持续了大概半个月,伏心臣实在有些担心了,便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父母欲言又止的。
这个态度让伏心臣更加不安,伏心臣又问:“老爸是个不懂处理人际关系的,该不会刚来市里第一次参与团队活动就得罪人了吧?”
“也、也并非这样……”伏建丰有些头疼。
说起来,伏心臣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伏建丰确实是一个不懂处理人际关系的人。若非如此,他早就升职了,怎么会一直在县里当差?也有人玩笑,说伏建丰这个性格是“老黄牛”,拼了力气埋头苦干,但那牛脾气使他可厌,始终不能让人喜欢。
伏建丰活那么大岁数了,也隐约知道自己这个脾气是坏事的。但又是因为活到那么大岁数了,要改是没法儿改的。不如就这样罢了。
谁曾想,居然天上掉了个馅饼,让伏建丰到市里当了个高级督察。他是万分的喜悦。总督察还请他带着妻子一起去参加私人聚会,这让他觉得脸上分外有光。
伏建丰看着伏心臣,叹了口气,说:“我们去聚会的地方是无名寺。”
“无名寺?”伏心臣大吃一惊,“你们不是团建吗?”
“也算是,邀约我的是总督察,同行的除了我和另一个高级督察之外,其余都是高官。”伏建丰缓缓说道,“市长也在。”
“市长……”伏心臣很吃惊。
“市长非常虔诚,对岳紫狩礼遇有加。”当然,市长本人未必就一定那么虔诚了,但一想到岳紫狩认识许多京中的达官贵人,那市长就肯定是无名寺的信众。
伏建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市长简直把岳紫狩当成下凡的神仙一样尊敬。那下面的人自然都一个个的露出虔诚的样子,没有对岳紫狩不恭敬的。伏建丰在这群人之中身份是最低微的,自然也得跟着施礼。
但伏建丰这个“老黄牛”的脾气是改不掉的,始终是无法装出顶礼膜拜的尊敬,神色中对岳紫狩不太恭敬。众人夸赞岳紫狩的时候,伏建丰就板着一张脸不肯开腔。
岳紫狩恍若不知,也不说什么。市长也没说什么。倒是总督察立即开口训斥伏建丰:“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一点都不虔诚?”
要是年轻的时候,伏建丰一早就掀桌子走人了。岁月催人老,也消磨人的心智。伏建丰到底是老了,刚不久才得到了渴望半生的职衔,便变得有些软弱起来,喏喏道歉:“对不起……”
总督察却骂道:“你跟我道歉干什么?你应该跟岳住持道歉!”
“我……”伏建丰一下愣住了,让他跟上司道歉,他还是可以的,但要他跟岳紫狩低声下气,他总归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场面一下有些尴尬。
岳紫狩却从容一笑,说:“万莫这么说,我可受不起。实不相瞒,伏施主其实是我的老丈人。”
“?”众人莫不惊愕。
岳紫狩又继续说道:“不过老人家为人低调,不愿意说罢了。说起来,我和伏施主的儿子今年就该完婚了。”
伏建丰一时没料到岳紫狩居然会这么说,也是愣在当场了,竟也忘了反驳。但等伏建丰回过神来准备反驳的时候,却见满场鄙夷他的人都纷纷露出讨好的笑容,谦让着让伏建丰从末席拉出来,让伏建丰坐到前面去——就坐到市长的身边去。
这一室的人都是市里数得上姓名的人物,平常基本上见不着人。就是工作场合上见到了,这些人也不会正眼瞧伏建丰一眼。便是今天一起来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用鼻孔瞧他的。怎的岳紫狩一句话,就让伏建丰的地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些看不起他的人通通礼敬起来。
男人们坐在这一边,一墙之隔则是家眷们的所在。乔蓉容不知道隔壁间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余裕考虑这个了。因为,她处于一种极不舒适的状态中。
在场的家眷们十足官太太的派头,开口讲的都是什么去海外购物、订制珠宝之类的。这样的话题,乔蓉容是插不上嘴的。她便默默微笑着。一位太太注意到她是个新脸孔,问道:“你是村里或是县里来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