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67)
作者:翡冷萃
时间:2020-05-10 09:30:12
标签:年上 HE
正事聊完,他问江明月:“后面只等答辩了吧?学院有没有说还别的事?”
江明月道:“没别的事,不过导员不让我们乱跑,可能随时要叫本人回来填表签字什么的。”
胡海洋笑了一下:“年年都这么说,就是想让你们尽量少请假,到这个时候,都计划出去野,你呢?”
江明月说:“室友也商量了,不过还没定,不知道实验室有没有用到我的地方。”
胡海洋就说让他放心去玩,也就轻松这么一次,试验田已经准备好了,最近在调温控,恐怕之后都没有这么清闲的时间。
江明月客客气气地从办公室出来,下楼去实验室。
前段时间,他经常过来帮魏东东打杂,柜子里放了两件外套,还有点保质期比较短的零食,怕坏在柜子里,打算去拿。
徐婕的实验室跟魏东东挨着,两个人在走廊里碰了面。
江明月说自己过来给老师中期检查,已经过了。
徐婕也没多问,随口说了句:“这么久,从三月份弄到这会儿?”
江明月笑了下,说:“我没经验,总出错。”
“行。”徐婕说,“我这会儿正忙,回头再聊。”
江明月当她只是客气,但徐婕真的没两天就约他,两个人午饭时间在学校食堂见。
徐婕吃套餐,江明月要了份虾仁肠粉。
她告诉江明月,胡海洋有意向把新开的试验田分给他,就是去年江明月负责松土的那块,自己的地方跟他挨着,温控总开关在江明月那里,以后可能要多麻烦他。
江明月听她说完,答应道:“不麻烦,刚好我家离得近,师姐有事就叫我。”
徐婕本来就知道他好说话,但了却一桩还挺麻烦的小事,看着还是放松不少。
两人闲聊,共同话题也就之前江明月跟着她做事的那会儿,徐婕提起来,难免又说可惜。
出食堂的时候,碰上魏东东也刚吃完出来。
徐婕有事,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魏东东过来跟江明月一起。
近六月的天,他已经开始穿短裤短袖,虽然因为长时间蹲实验室所以没多少肌肉,但身量高大,一笑一口白牙,存在感仍然挺强。
江明月跟他并排走,中间隔了一块地砖的距离,魏东东问论文怎么样,江明月说胡海洋看了,说没问题,魏东东点点头,说那就好。
“实验室的东西你拿走了?看你柜子空了。”
“嗯,前两天正好过来面谈,阿姨催我说要拿去送洗。”
魏东东没说他没带自己送的多肉,只笑着说:“那你最近都没事,不用过来了。”
江明月点头:“教授是这么说的,还说现在不玩以后没机会。”
意思是的确不再来了。那盆多肉也不要了。
“打算去哪?”
江明月说:“没定呢,越仲山可能正好也要休一段,时间挤一块儿了。”
魏东东知道越仲山的名字,但江明月不经常提,听了以后愣了愣,笑呵呵地说:“那你好好选。”
两个人在实验楼前分开,江明月骑了辆自行车回家,从那天起,直到江明月毕业,中间都没再见过。
越仲山没能挪出休息的时间,只好同意江明月跟室友去毕业旅游。
他们定了新马泰七日游,烂大街的选择,但还是每个人都很兴奋,推了江明月出去,顺利跟导员请好假以后,接着就报自由行、交钱、查攻略。
四天以后就出发,一早七点的飞机,舍长把出票的信息发到宿舍群里,几个人喜气洋洋地讨论租凌晨送机的专车。
江明月没有在别的事情上多出钱,都是AA,但一辆车还是可以的,室友也不推让,纷纷叫他爸爸。
但江明月毕业的开心没能延续多久。
第二天走,行李箱已经收拾好放在了门口,越仲山却在头一晚应酬的时候喝得大醉。
回了家老实倒挺老实,只是在快天亮时胃疼,进了医院,查出轻度溃疡。
早上七点半,飞机已经要飞出海城的时间,江明月坐在病床边,低头看着越仲山打点滴的手。
他睡着没多久,脸色因为疼痛而有些发白,又有宿醉,眉头微微拧着,江明月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好受一些,怕他睡得不好,连他的手也不太敢碰。
八点半的时候,徐盈玉来了一趟,带了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动作很轻地放在病房的墙根,徐盈玉问江明月,要不要给越仲山转院。
越家没有医院,但江家有,办得还不错,昨晚着急,所以就近住了大学城家附近的二院。
江明月给越仲山掖了掖被子,起身轻手轻脚地带徐盈玉出去,在走廊上说话。
“再观察一天吧,要是没什么事,直接出院,就不用折腾,让他更难受。看医生怎么说。”
徐盈玉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怎么就突然住院了?平时多结实的一个人,要我说,就是仗着年轻,不知道酒的厉害,正好趁这回长个教训,以后才知道注意。”
江明月“嗯”了声,说:“你别太担心,就是溃疡,而且不严重,做了胃镜,也没大问题。医生说他一点东西都没吃,再喝那么多酒,谁都会疼。”
徐盈玉知道他计划出去玩的事,昨晚还开着视频指导江明月最后再整理一遍行李,也知道现在自然是黄了。
她起码多活了二十几年,差不多清楚这回唱的是什么戏,不知道江明月心里怎么想的,但说话的空档打量江明月神色,没看出什么不高兴。
想了想,她还是劝了一句:
“这事也巧,可玩以后什么时候都能玩,你没走,是做对了,不然把他一个人留在这儿,别说严重不严重、叫人看着好不好看,你自己心里也过不去。”
江明月又“嗯”了声,说:“我知道,他也不喜欢让别人照顾,让他一个人待着,可能院都不住,正常三顿饭压缩成一顿吃饱了。”
江明月不肯先露出越仲山故意没让他走的想法,徐盈玉作为长辈,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不会提的。
徐盈玉自从接受了他跟越仲山在一起,尤其是江明楷松了口以后,也就慢慢想开了。希望他们和和气气,不管越仲山怎么样,倒都是劝江明月大度的时候多。
可漂亮话说完,她也心疼。
江明月在她心里仍是小孩,像小朋友错过了心爱的春游,哪有不难受的,心里就对越仲山这种狗抱住了骨头不肯放的做法很有些不满意,又隐约觉得太过激,即便是年轻人醋劲大,如果长久这样,终究不算一回事。
“你能这么想就好。还有,同学只要感情深,见面的机会总会有。他们是十二点下飞机吧?到时候记得给人家打个电话,解释清楚归解释清楚,道歉也要好好道,说好一起走,突然少一个人,给谁碰上都不会太高兴。”
江明月一句一句答应。
昨天来得急,公立医院的普通病房简单,单人间也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陪护的床问要了,但还没给加,也没有给徐盈玉坐的地方。
她待了会儿,越仲山一直睡着,交待江明月等他醒了以后回家歇会儿,把照顾的人留下,江明月就让她走了。
越仲山的点滴里有止疼的东西,睡得久,十一点多才醒。
醒过来的时候,江明月不在,陪护的病床上坐了个女人,是江明月家里的阿姨,姓姜,在江家做工好多年了,江明月叫她姜姨。
见越仲山醒了,迷迷糊糊地找人,知道是在找江明月,她起身去看越仲山的吊瓶和手背,一边说:“宝宝出去打电话,手不能动的,啊,我去叫他。”
没一会儿,江明月回来了,见越仲山躺在床上看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说:“给舍长他们打个电话,刚下飞机,快到住的地方了,路上挺顺利的。”
越仲山下巴上有胡茬,脸色也不好,见了江明月眼睛才定住,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江明月已经拿了个枕头,塞到床头,扶着让他坐起来。
阿姨把病床上的小桌子弄好,开始把菜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