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唐味脸红了, 把头抵在楚池舟的肩头, “说点正事吧,求你了。”
“还有…缴械投降这个词语不是那么用的…”
楚池舟轻笑, 没怎么走心的夸了一句:“乖宝好聪明。”
唐味身体挣了挣, 从他腿上下来坐在了一边,绷着小脸, 神情严肃,“你不是说结束后告诉你我是什么吗?”
楚池舟也正色起来,“你说。”
唐味抿了抿唇,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我是一棵…”
他顿了顿,表情疑惑犹豫起来,“树吧…应该?”
“其实进入这个世界之前,我一直埋在土里,刚刚化形…世界就塌了。”
楚池舟:“你可以变成原来的样子吗?我看看。”
唐味咬了咬唇不太确定的点头,“我试试。”
噗的一声轻响,他消失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白色头顶带着两片叶子的东西。
楚池舟小心翼翼的捧起它,“糖糖,你是个萝卜。”
他难得词穷,“还是说…白苹果?”
圆乎乎胖滚滚,顶上两片嫩生生的叶子,就像照着卡通苹果的标准样子长的,偏偏又是白色的。
通体雪白,没有一丝瑕疵,精致可以直接摆在橱窗内,用一个透明玻璃罩展示出来。
它闷闷的发出声音,在楚池舟手上一晃一晃的,“萝卜?怎么能是萝卜。”
唐味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胡萝卜,没有之一。
“我是一棵树呀。”
楚池舟想把他带到镜子前让他自己看看,刚起身就想起镜子碎了,只能用手机自拍当作镜子,让唐味看看。
不知道该说胖头圆萝卜还是精致白苹果,它蹦跶着凑近了手机。
“啊!”
唐味惊得第一次发出这么大的喊声,他抖了抖身体,顶上的两片叶子慢吞吞的往上冒出枝干,越来越长,叶片也越来越多,变成了楚池舟熟悉的藤蔓。
片刻后藤蔓又慢慢缩了回去,只剩两个叶片在头顶,看上去没精打采,蔫哒哒的。
唐味声音软乎乎的,却听得出来不太开心:“我以前很大的,很多叶子。”
“是一棵树,大树!”
楚池舟捏了捏白滚滚的他,“这个是你的根系?”
唐味摇了摇头,“是果实哦。”
“不过也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果实长在土里的树?
楚池舟知道那个世界和这边必然不同,这种世界不同带来的差异也没办法深究,倒是饶有兴趣的把唐味捧在手里,“果实?”
“那岂不是可以吃,糖糖是什么味道的,甜吗?”
“不可以吃!”
唐味飞快的反驳,它头顶的两片叶子吓得垂下来盖在果实上,努力的伸长想要把果实藏起来。
但叶片实在太小了,两片叶子盖下来…
楚池舟轻笑一声:“乖宝,你这样就像是西餐厅放在食物上摆盘的两片薄荷叶。”
没能起到任何遮掩作用,反倒让人觉得色香味俱全。
它噗的一声跳进床上,又飞快的变换了身体,唐味板着小脸,重重的哼了一声,“讨厌你。”
楚池舟:“不许讨厌我。”
他想起来一件事:“明天就要去上户口了,你有自己的名字吗?”
唐味摇了摇头:“没有的,因为一直在土里埋着。”
“所以就叫唐味就可以,这是我的第一个名字。”
楚池舟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了声好。
一直埋在土里,又被困在游戏里,这样算起来,唐味真正自由的时间真的很短。
唐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眼角有泪花闪烁。
楚池舟:“困了?”
唐味点了点头,声音含糊:“嗯。”
楚池舟:“收拾了睡觉吧,明天还有事。”
城市的夜晚霓虹闪烁,厚厚的窗帘阻挡了它们的侵入,昏黑的房间内,唐味蹭了蹭枕头被楚池舟抱着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楚池舟和唐味就被助理带着去办理落户的事情。
流程复杂,折腾到下午才终于跑完了这些事情。
等楚池舟和唐味办完出来,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双儿姐。
双儿姐朝两个人招了招手,“我腾出来一点时间,一起吃个饭?”
唐味有些紧张的和她打招呼:“双儿姐。”
楚池舟:“好,我请客。”
双儿姐哼笑:“当然你请客,不仅你请客,你还要开车。”
“我记得你有驾照的?”
她扔过去一把车钥匙,被楚池舟抬手接住,“我有。”
双儿姐:“助理已经下班走了,车给我留下了。”
“我开助理留下的公司那辆,你开姐的,让你试试好车。”
不等楚池舟说话,双儿姐又看向唐味,“糖糖就和我坐一辆吧?也陪我说说话。”
她笑了笑,眼神温柔:“叫你糖糖可以吧?”
唐味嗯了一声又点头又说道:“可以的双儿姐。”
楚池舟蹙了蹙眉,有心想说什么,被双儿姐先一步道:“糖糖都答应了,你该不会舍不得放人吧?”
“就车里这么一会儿时间,怕我吃了他?”
楚池舟无奈,“我哪敢。”
助理离开的时间太过巧合,偏偏又把车留下了,楚池舟心里知道双儿姐是要和唐味说些什么,视线落在两人身上,最后还是再没有开口。
订好了晚上吃饭的地点,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出发了,双儿姐开的车走在前面。
双儿姐一边开着车,瞟了一眼坐得板正的唐味,“你不用这么紧张。”
“坐这么直不累?”
唐味短促的啊了一声,摇了摇头:“不累的。”
除了被楚池舟强硬的摁在他腿上的时候,唐味自己坐时都是笔直板正的,在游戏里面习惯了。
双儿姐没在这种地方多说什么,唐味在她面前越紧张,也越说明在意楚池舟,这是好事。
车里安静了片刻,双儿姐突然开口:“你应该不知道楚池舟以前的事情吧?”
唐味愣了一下,“大概知道一点点。”
“他退学的事情知道一点。”
双儿姐有些诧异的看了唐味一眼,笑了笑:“看来他真的很在乎你。”
这些事情对楚池舟来说是伤疤,从不揭开给外人看。
双儿姐:“那我就和你说一点你不知道的吧。”
“楚池舟的父母不喜欢他,好像是九、十岁的时候吧,楚池舟的爸爸觉得他越长越不像自己…”
怀疑一旦出现,就会像一个种子一样,越发壮大。
在那样落后的地方,从小就长得好的楚池舟和那里整体都格格不入。
最开始他的父母是骄傲的,可后来渐渐长开,五官眉眼都好看的楚池舟和长相平凡甚至有些丑的他爸爸越来越不像。
他爸爸怀疑他妈妈偷人,他妈妈却也觉得楚池舟不像自己的孩子。
有了弟弟以后,更是一口一个野种的叫楚池舟。
寒冬腊月天拖着全家人的衣服去洗,手冻到发紫,被毒打更是家常便饭。
双儿姐:“地方小,一点事就能传遍,孩子心智不成熟,更是会受大人影响。”
“楚池舟的同学也开始孤立他,骂他外面来的野种,笑嘻嘻的说和野种玩也会变成野种。”
“以前和楚池舟要好的朋友,也因为这些事情改变加入到攻击楚池舟的行列里面,不一定是真的讨厌,但这种合群就是对楚池舟莫大的伤害。”
“那时候差不多十岁吧,这种巨大的变化,要一个才十岁的孩子面对。”
双儿姐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年代不同了,他父母倒是没有在吃的上面克扣,吃得不好但也没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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