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薄没有搭理夏芸芸和顾曜,配合地躲在路觉舟的身后,点了点头,看起来乖巧又可怜。
“嗯,我不怕。”
路觉舟还是更喜欢平日里傲娇又高冷的顾言薄,现在这软乎乎的样子太让他心疼了。
这让路觉舟想起朋友家养的一只布偶猫,毛色又白又顺,一双眼睛特别漂亮,不熟的时候特别高冷不理人。
不管路觉舟怎么诱骗,小布偶只留给他一个高不可攀的背影。后来,路觉舟照顾了几次,现在小布偶看见他会主动贴贴蹭蹭。
顾言薄现在就是路觉舟眼里的小布偶,因为被照顾了,逐渐信任他,主动露出柔软的肚皮。
既然顾言薄开始信任他,他就不能让顾言薄失望。要承担起保护顾言薄的责任,不能再让他被人欺负了去。
“顾爷爷肯定会替你做主的,你不要轻易原谅他们。”
“陆厌,你怎么说话的。”夏芸芸立刻头疼起来,这小贱种怎么还学会吹耳旁风。
“你一个保姆的孩子,谁教你管主人家的事?”
“如果不是言言喜欢你,你以为你能住进顾家,能进那么贵的私立幼儿园吗?”
“你这小孩怎么都不知道感恩的。”
“言言和小曜是兄弟,哪有不吵架的兄弟。为了这点小事闹,还不让人看笑话啊。”
“言言,你不要因为某些人的巴结被蒙蔽了。小曜才是你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路觉舟再怎么样也只是保姆的孩子,这种人我见多了,哪天遇上更有权势的人,你以为他还会留在你身边吗?”
夏芸芸开始挑拨离间了。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路觉舟急了,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我只护着你一个人。”
“真的吗?”
顾言薄的声音很小,风一吹就散,听进路觉舟的心底特别不是滋味,像极了受到惊吓,极其缺乏安全感,下意识地寻求保护和安慰。
“当然了。”
路觉舟挺直了腰板,牵住顾言薄的手。“我不会骗你的。”
“你……”夏芸芸还想说什么,只听一声拐杖砸在地上的声音,顾天鹤冷着脸。
“我让你处理好这件事,你就是这么处理的?”
“爸。”
夏芸芸讪讪一笑,“我,我正让小曜给言言道歉。”
“是道歉,还是训人?”
夏芸芸朝着傻站在一旁的顾曜使了个眼色。
“爷爷,我知道错了。”
“我当时就是太害怕了,我不应该看着言言弟弟被欺负的。”
“我以后一定担起哥哥的责任,我会保护好言言。”
顾曜昨晚在家练习了好几遍,陈恳的态度让人挑不出错,路觉舟拧着眉,暴脾气突然就上来了。
顾言薄拉了路觉舟一把,像是不经意,委屈巴巴地看了路觉舟一眼,瞬间让路觉舟熄了火,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地安抚他。
“没事,我以后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没等路觉舟开口说什么,顾天鹤因为这几句道歉变得更加恼怒。
“你了解过整件事吗?”
“你只是一味想让言言被迫接受道歉。”
“不是的。”夏芸芸张口辩解,却又找不到借口,“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兄弟俩因为这件事心生隔阂。”
“夏芸芸,我看你只会打着顾家的名头在外面趾高气扬,享受众人的追捧。顾家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爸!”夏芸芸也憋不主了,委屈得落泪。
“从我进门你就看不上我,你永远就只会偏心江晴,我也是顾家娶进门的媳妇,江晴早在几年前就狠心和您断绝任何联系,你到底为什么心里只向着她。”
顾天鹤冷眼看着夏芸芸抱怨,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那你又有哪点做的比她好?”
“我知道你嘴上喊我一声‘爸’,心底对我有诸多不满。我也不在意,把这件事教给你处理,难道不是给你机会?”
夏芸芸还想辩解,顾天鹤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看向一旁的秘书,问。
“顾盛裕还没回来?”
“顾总在路上了。”
顾天鹤眉头一蹙,“昨晚你没交代他吗?”
秘书看向了徐特助,他不疾不徐地解释。
“昨晚传达过顾董的意思,今早上也给顾总的助理打了电话提醒。”
顾盛裕回到家已经近十一点多,语气中还有些不满:“爸,小孩子闹矛盾这种事,至于搞得这么大阵仗吗?”
“我昨天已经训过顾曜这臭小子,他平时被惯坏了,这不是言言刚来,他还不太能接受,闹一闹也就过去了。”
顾天鹤冷哼一声。
“闹一闹就过去了?那你给我说说他们俩是怎么闹的。”
顾盛裕一时哑然,他根本没去了解,夏芸芸和他打了包票说肯定会让顾曜和顾言薄和好的,他便没在管。
“我最近正在忙一个新项目,而且……”
“新项目?和做建材的肖家?”
顾盛裕并不意外顾天鹤会知道,虽说顾天鹤把子公司的决策权交给他,可他知道顾天鹤根本就不信任他会做得好,时时刻刻让人盯着。
想到这里,顾盛裕心底是有些怨怼。
像是看出顾盛裕的埋怨,顾天鹤扫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地说。
“家务事都处理不好,我怎么相信你能全权处理好公司的事?”
“我怎么没处理好了,小曜不是给言言道歉了吗?”
“你的处理方式就是道歉?”顾天鹤拍了下桌子。
“上一回栽的跟头还不够?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解决一件事不能只以解决为目的,我是不是教过你要了解全貌再做决策?你呢?总是不了解清楚就急着做决策,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您袖手旁观,我也不会赔了一千多万。您不就是故意看我笑话?”
“顾盛裕!”顾天鹤气得直接站起来,拿起拐杖就往顾盛裕身上打去。
“你今年三十二岁了,你不是小孩子。是你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能谈下项目,也是你主动找我要的子公司管理权,我都依你了。可你呢,急着表现,急功近利,急着让我肯定你。”
“不了解清楚就急着签合同,我是看出了问题,但我不让你栽个跟头,你会长记性吗?”
顾天鹤气得脸色涨红,拄拐杖的手都在微微发颤。
“我还是高看你了。这件事过后,你没有吸取教训,反而学会推脱责任。”
“在家里我不和你谈公事,就说言言和小曜这件事。你还是重蹈覆辙地犯错,依旧什么都不了解就急着解决,你这是在解决问题,还是只想作个样子我看?”
“我知道,你想要股权,想要继承权。你要经营顾家这么大的家业,靠像现在这样的作秀方式吗?”
“顾董,消消气。”徐特助端来一杯水,“喝口水,医生说了让您不要情绪上头。”
“你说说他这样子,我能不气吗?”顾天鹤看也不看顾盛裕,朝顾言薄招了招手,“吓到了吗?”
顾言薄摇了摇头,喉咙像是被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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