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州道:“喂喂,先别冲动,事情还没有定论呢……而且你们都是有合约在身的,违约金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违约金就违约金,怕他不成?”
罗白白道:“我又不是出不起……”
他话说到一半,又顿住了。罗白白确实是出不起……ZMD签约费高,违约金同样不菲,罗白白平日花钱大手大脚,手办玩偶衣服鞋子买了一屋子,妥妥的月光族。
罗白白想了想,咬咬牙道:“大不了我去借,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要是都走了,我这个战队经理怎么办?”
傅州一脸苦恼的表情:“那我也只好跟着走咯。”
“现在转会期已经过了,宿命杯也已经开赛,我们这么走了,这一届宿命杯肯定是打不成了。”
萧楠道:“不过没关系,下一届一样可以打,只要我们都在,又有什么好怕的?少了任何一个人,这个比赛不打也罢。”
萧楠很少这么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情绪,但他说的话,也是罗白白和陈星燃他们想说的。
“你们……”
杨云澈有些怔神,他的视线扫过面前的队友,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站在他的角度,罗白白和陈星燃他们的选择无疑是极为不理智的,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昏了头,职业选手的黄金时期就那么短,萧楠的年纪是他们当中最大的,错过了这一届宿命杯,下一届还能不能保持现在的状态都还两说。
比赛不打,冠军不要。说得容易,但杨云澈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为了比赛付出了多少努力?对职业选手而言,冠军就是职业生涯的全部,是拼尽全力都要去争取的东西。
杨云澈动了动嘴唇,他有很多想劝陈星燃他们的话,可是这些道理,不用他说,其他人也都懂,就连一向冷静的傅州都这样表态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良久,杨云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我们就是要一起站上赛场,一起去拿冠军。”
“一个都不能少。”
第151章
广云并非杨氏旗下的产业, 而是杨珂生母那边收购的集团,以至于杨云澈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的目的,直到看到名单上杨珂的名字后, 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冲着谁来的。
“其实向你爷爷那边说明情况, 让他帮忙也是个办法。”
傅州支招道:“毕竟名义上来说, 你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杨氏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样的话队长还能继续当职业选手吗……”
罗白白一脸担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如果找他们帮忙,队长会不会因为这个被拉回去继承家业?”
“肯定会。”
杨云澈笑了笑:“我也不打算找他们,在知道广云集团背后掌权人的时候, 我就已经有所准备了。”
他拿起一张纸, 轻轻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份合同。
几人凑上去看了一眼, 随后震惊地抬起头:“……这样也行?”
“嗯,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事。”
杨云澈点点头:“本来想在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再做准备的,但既然杨珂有这个打算, 我也只能提前搬上日程。而且,这也要看你们的意思……”
陈星燃回答得很干脆:“我没问题。”
杨云澈怔神,陈星燃看了他一眼, 认真道:“我说过的,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罗白白也随之表态:“我当然也没有问题啦。”
萧楠笑道:“不得不说, 你这一手还挺合我心意的……加我一个吧。”
傅州耸了耸肩:“看我干嘛?只要云澈发的起工资,我当然无所谓。”
放在桌上的,赫然是一份战队的收购合同。
……
第三轮常规赛如约而至。
虽然有ZMD收购的阴云笼罩在头顶, 但有杨云澈做好的第二手准备, 并没有让其他人太过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杨珂老老实实的, 他们就正常打比赛,如果杨珂要搞什么小动作,他们也不惧。
第三轮常规赛,他们依然发挥出了平时的水平,积分和VG、AUG互相之间咬得很紧。
满天星战队那边,云隐调整好心态后,也在赛场上发挥得越来越好,和队伍脱节的问题慢慢得到了解决,第三轮常规赛中,满天星奋起直追,积分排名也迅速赶了上来,总积分顺利进入了前20。
与此同时,ZMD和广云也完成了战队合同的交接,ZMD正式换了新东家,这个消息并没有在网上掀起太大的风波,所有人都认为这只是一场正常的商业交接。
“你和董事会那边谈妥了?”
回去的路上,傅州问杨云澈。
杨云澈点了点头:“嗯。”
“ZMD的董事会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们本来就是商人,能够把ZMD命运分部这棵摇钱树卖了,其他的自然也不在乎。”
杨云澈露出嘲弄的笑容:“其实这个想法我之前就有,也不是一时兴起。不止是ZMD,大部分的职业战队都是如此……我进ZMD这么久,早就没有当初那么天真的想法了,职业战队走向商业化之后,这种情况几乎是必然发生的,哪怕不是广云,也会是其他人。”
对职业选手而言,战队和比赛,就是职业生涯的全部。而对于商人而言,职业荣誉、奖杯之类的,只是商品而已。虽然两者的目标在大部分情况下是一致的,但当互相之间出现了冲突的时候,后者就未必那么好说话了。
就如杨云澈说的那样,获得的东西越多,就越担心会失去,越想找到自我,也就越容易逃避自我。他成为ZMD的队长后,身上背负的东西更多,自然也无法像少年时代那样,怀抱着对电竞的一腔热血横冲直撞,很多事情上,他还是在用妥协的态度去对待,做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直到遇到了陈星燃。对方身上的某些特质吸引他,唤醒他。对武道纯粹的追求,对每一场游戏都足够认真、享受的心态,还有那一往无前的刀意,不被其他的事物所裹挟,这让杨云澈觉得,对方应该拥有一个更纯粹的舞台。
傅州沉默良久,他看着车内其他三人,罗白白和陈星燃正在聊天,讨论着刚才比赛的细节,萧楠在一旁听着,时不时插两句嘴,气氛融洽又温和。
傅州的目光柔和下来:“嗯。”
此时此刻,他的想法和杨云澈达成了一致。
……
当众人回到基地,意外地发现基地的灯居然亮着。
傅州心下一沉。
进入基地后,大厅中果然已经坐着一个人。那是个年轻人,长相细看和杨云澈有两分相似,但眉宇之间有些阴鸷的气质。
不需要自我介绍,其他人也能猜出他是谁。
“哟,我们的冠军队伍回来了。”
杨珂站起身,笑眯眯地道:“辛苦了,快坐吧。”
陈星燃皱了皱眉,没有动作。
其他人也是一样,一时间气氛陷入了诡异的安静,像是一种隐秘的对峙。
杨珂耸耸肩,打量着面前五人,他的视线在杨云澈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在细细端详杨云澈此时的表情,过了一会儿,他露出失望的神色:“这么淡定?我还以为你会很愤怒呢,见到我也不意外,看来你早就知道了?怎么,已经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了?”
杨云澈看了他一会,嗤笑一声:“行了,开门见山吧,没时间跟你搞这些弯弯道道的。”
他拉开椅子,径直坐下,陈星燃他们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行。”
杨珂没有在杨云澈脸上发现类似惊慌无奈的表情,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他坐下来,双手放在腿上,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相信你们也都知道了,ZMD的命运分部已经卖给广云集团,现在做主的是我,杨珂。”
“经过我们的评估,认为现在的ZMD阵容不太合适,所以我们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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