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暮不仅能预言的更久,就连范围也是更广,哪怕是和自己无交集的海巫师,他也能够在一眼过后用自己的介质卜算出对方的部分命运。
这本来应该是不合理的。
反正专为幼崽开设的课堂上,导师们说这是不合理的。
但是强大能够抹消掉一切的不合理。
暮是这样坚信着的。
之所以会觉得“不可能”,不过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而已。弱者才会有各种各样做不到的事,而有着强大才能的人能够无视一切的阻碍和规矩。
而支持着暮这样狂热的“才能论”的,正是将他带到此世界的父亲。父亲的才能是如此强大又迷人,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站在最接近于命运的地方,轻而易举地看到遥远世界发生的事,随便一张口就能预言到一个主体的死亡与新生,繁荣与昌盛。
这是多么可怕又让人向往的“才能”啊。
暮一直以继承了父亲的才能为豪。这样可敬可畏让人惊叹的才能居然被他继承了来,这不正说明自己是父亲唯一的、最宠爱的孩子吗?
但是之前父亲居然说······他会有个弟弟?而且这个弟弟还会继承父亲最强大的才能?
暮当时都惊呆了,他不敢相信,父亲的才能已经被他继承了来、为什么还会有第二个“最强大”在呢?
最······
不是唯一的吗?
父亲的解释是,暮和他对于强大的定义不同。暮不是很能理解,但他所看到父亲的强大无不来自于最伟大的预言和最崇高的命运。
弟弟是不可能继承这些的。
但是弟弟出生以后,他还会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吗?
暮在自己会被分薄宠爱与想要知道父亲觉得什么最强大之间犹豫了一会儿,心里的天平还是重重地向右边倾斜了下去。
他居然有点期待弟弟的诞生了。
*
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弟······
因为其主人内心的执着,休息室内一直全方位立体环绕着这一句话。
环绕了大概有三个小时。
在这样的魔音穿耳下,玩家们从一开始的懵逼到后来的抓狂只用了三分钟,而他们从抓狂捂耳朵到佛系地两眼空空,却用了两小时零五十七分。
现在他们看似恢复了日常的生活和对话——该做饭的做饭,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唠嗑的唠嗑,但每个人脸上莫名地都笼罩着一层神圣的光晕。
啊,是佛光啊。
花奕秉无视了耳边不停循环的“弟弟弟弟”,淡淡地想道,心里毫无波动。
而早就作弊地让埃拉给自己来了一个“听力隔绝”的赛克斯则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将手中的书本又翻过了一页。
啊,总觉得在这命运凝结成的屋子里面看书,对时间和空间的认知又多了几分呢。
终于在三个小时以后,也许是暮终于想通了吧,休息室内鬼畜一般无限循环的“弟弟”终于停止了。
玩家们却还觉得耳边仍有余音环绕,一直过了半个小时才缓过神来。
“我的天,终于结束了吗??”花奕秉猛地甩了甩头,仿佛自己脖子上的不是脑袋,而是滚筒洗衣机似的。
“我没想到······”就算是普通人都在神情复杂地摇头,不敢想象自己刚刚经历了怎样非人的折磨。“是策划折磨玩家的新招数吗?这可一点也不有趣啊······”
吃货没有说话,她只是面无表情地向锅里连加了十颗把巨龙都辣哭的辣椒,手下的一锅汤瞬间变成了鲜艳的火红,那汤汁也好像受到了致命的刺激剧烈滚动着,下一秒就要沸出来一样。
其他玩家确信她还没有从魔音中走出来,并且默默记下了待会儿拒绝吃任何从吃货手中递过来的食物。
“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弟弟’这个词了。”金刚石没有注意到那边,而是哭丧着脸和大家一起抱怨着。
结果他口中的某敏感词汇一出现,旁边的小伙伴们都神经质地打了个哆嗦,然后整齐划一地投射过来充满杀气的目光。
金刚石默默地在嘴巴上比划了一个拉链的动作,彻底闭了麦。
看着这一幕,老李决定发挥自己身为队长的功能,来将气氛拉扯回正途——
“咳,大家对于暮口中的这个弟——”他自己也哆嗦了一下,然后迅速改了口:“第一次出现的神秘人物,有什么猜测吗?”
“我在想一个问题。”花奕秉首先举手,“这个弟——第一个出现的神秘人物不会和萨奇有关系吧?”
“怎么想都只能想到这一点,不然为啥明明是萨奇的东西最后却进到暮的命运里?”他挠了挠自己的头,有些不确定地说:“不过萨奇好像没那么执着于穿斗篷诶,不管是暮还是院长都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从这方面来看他又不像是这一家子的人。”
“好像有道理,但是我认为······”
“······”
“再看看吧。”
这次是赛克斯开口了,他将目光投到快进了半天又忽然缓慢下来的屏幕上,对着其他人说道。
而其他人也停止了议论,一同转向了屏幕。
屏幕上的内容已经发生了变化。
*
此时,暮已经完全没有把自己新出生的弟弟放在心上了。
像他之前似的,他的弟弟在出生以后也以非常惊人的速度生长着,才只过了一个月而已,对方就已经有了普通海巫师的身高和体型。
只是他的头发有些奇怪,并不是自己这样黑色,而是纯粹的白——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眼睛,白色的皮肤。
在深海之中出现这样的白色其实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因为深海中黑暗的环境注定了白色的海洋种难以生存,即使就算是长生种的进化也会避免这样的白色出现。
但弟弟他偏偏就是纯白色,像是个白色的水晶娃娃,看上去又脆弱又可怜。
暮不喜欢这样弱小的形象,但是他却不得不照顾着他——在父亲终于现身以后,父亲无比虚弱地将弟弟丢给了暮,然后说让暮代为照看一段时间,他需要一阵子的修养。
暮不会拒绝父亲的请求,但是带幼崽真是个讨厌的活计。
他不得不从学院塔里消失,在父亲的院长室的隐藏内部待了足足有一个月,才看着这个弟弟长大成人。
简直无聊透了。
要是弟弟调皮捣蛋的话暮还能有点事做,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怎么行使一个“哥哥”的威严,好让这家伙别想超过他去!
但是对方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像是傻子一样待在原地动也不动,除了喂食的时候会动动嘴巴,其他的时候连眼珠也不会转。
要不是父亲亲手把弟弟交给了他,暮说不定还真的以为这就是个水晶娃娃。
而对方终于长大成普通体型的那一天,父亲也终于通过猫头鹰的身体再次出现,说暮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居然告诉他不要再靠近弟弟,甚至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后来,暮发现族地里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栋房屋,因为海巫师的屋子藏在无数个杂草丛之中,本就散乱无比,所以根本没有人发现这栋房子的异样。
但是暮却不同,不知为什么,他早就把整个族地的布置熟烂于心。
那不会是父亲安置弟弟的地方吧?
暮一边讨厌着这个弟弟可能继承的天赋,一边又因为少年专有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要不去看看?两种因素驱使下,他忘记了父亲“不要靠近他”的警告。
说干就干,暮在某天的晚上悄无声息地潜入到了这个多出来的房屋里面。
嘿,除了他以外没人知道这房子是“特殊”的!
暮的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他凑近了屋子里的床,本以为弟弟会像原来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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