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重要的是你。”
扑通。
心脏不争气地狂跳一下,鹿可咕咚咽了口含着泡沫的水,猝不及防迎来一个无比温存的吻。
额头抵着额头,宗珩轻松撬开少年齿关,慢慢在那软软的唇瓣上吮了两下:“一样的味道。”
酒店提供的用品,当然是一样的味道。
好端端被惊得吞了一嘴牙膏,鹿可又好气又好笑,连忙灌了大半杯水漱口,半眯着眼的男人懒洋洋倚着洗手台,等少年放好杯子,再次扣住对方后颈交换了次味道。
“好热,”不轻不重咬了下鹿可的唇瓣,宗珩音量很轻,透着股撒娇的味道,“我想洗澡。”
微哑的音色低沉磁性,鹿可更靠近对方的一半身子直接软掉,实在摸不清自家男朋友是醉是醒,他只能原样把医嘱重复了遍:“还贴着药呢,右手不能碰水。”
“那你帮我。”
漆黑瞳仁因泼在脸上的凉水显出几分湿润,宗珩垂眸,活像只被雨水淋过的狗狗:“我保证不会乱动。”
最亲密的事都做过几轮,本就比常人更开放的鹿可,这次更是没什么心理压力,怎料还没过两分钟,他就由衷地感到了后悔。
因为这一次、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夏日的夜晚闷热,花洒流出的清水也只是比皮肤略高的温度,宗珩单手撑着瓷砖,将少年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流水顺势而下,滴滴答答,打湿了他的T恤、发梢、长而直的睫毛,让男人在氤氲湿气中,显出比以往更甚的侵略性。
脊背贴着冰凉的瓷砖,体温偏高的鹿可没忍住打了个哆嗦,仰头接受男人愈发激烈的亲吻,他熟练地微微闭眼,却在下一秒陡然睁大。
手。
世界第一辅助的手。
鹿可一直知道自家男朋友的手非常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因得常年训练,指腹还有几处不明显的薄茧。
但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对方。
被勒令不能随便碰水的男人只有一只手能用,腰间少了支撑,鹿可立刻被那古怪的感觉弄得有些站不住。
双手无意识环住对方脖颈,他好似只慌了神的兔子,明知是谁带来了危险,却还傻乎乎往猎人怀里面撞。
低低地,宗珩笑出了声。
带着点醉后的慵懒,他慢吞吞道:“别怕。”
许是浴室里越来越高的温度让人思绪混乱,鹿可接下来的记忆都有点模糊,等他再回过神,周围已经变成了酒店King Size的大床。
湿漉漉的头发下垫着绵软厚实的浴巾,听到包装袋撕破的少年莫名有点犯怂,唇瓣带着不明显的咬痕,他正想趁着无人压制偷偷开溜,却在下一秒被宗珩用一个动作轻松定住:“别乱动,我手疼。”
又是这招。
又是这招!
脑中不由自主闪过上次浴室里的胡闹,鹿可凶巴巴磨牙,用力在宗珩结实的肩头咬了一大口,身体却诚实地停下了逃跑的举动。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在他本能想要痛呼的刹那,宗珩忽然偏过头,温柔地吻了吻他的耳朵。
智能控温的空调房,又是万籁俱寂的凉爽深夜,但刚刚洗过澡的鹿可,还是出了很多的汗。
他皮肤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刚捞出来,清爽又细腻,稍微有一点红色就显眼得厉害。
酒店套间的隔音很好,鹿可最开始还咬着枕头不肯出声,差点憋到喘不上气后,便彻底放开了自我。
不知过了多久,卧室里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终于变成了细细的猫叫,哭过的睫毛湿哒哒地垂落,金发少年窝在男朋友怀里,漂亮的蝴蝶骨遍布绯痕,只一下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使用过度的嗓子哑得厉害,他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凶,尾音里却还是泄出一丝哭腔:“你骗人,你明明就是装醉。”
低头吻掉少年眼尾将掉未掉的金豆豆,宗珩语调无辜:“怎么会呢。”
“就是骗人,他们说、他们说男生喝醉以后根本不能……”
最后两个字如蚊呐般低不可闻,宗珩一路从鹿可的眼尾吻到鼻尖,最后惩罚似的咬了咬对方的唇:“他们?哪个他们?”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还有谁和少年讨论过这种事情?
好不容易平静的风浪又有重新翻滚的趋势,鹿可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在大海中飘摇的小船,仅有宗珩这一根能依靠的桅杆。
于是他仰着头,晕晕乎乎说了实话:“超、超话里看的。”
“原来你喜欢看这些,”胸腔里发出一声闷笑,宗珩长臂一伸,从床头拿过手机,“最喜欢哪个?我参考参考。”
绵软的手指轻松被人捉去解锁,平时用小号偷窥收藏的图文瞬间暴露,饶是鹿可再怎么胆大,这会儿面皮也红得像火烧一样。
恨恨在男人的下巴上啃了一口,他偷偷用气音嘟囔:“傻子,哪有人在床上做这种事?”
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对方拿手机的用意,故意拖长语调,宗珩慢悠悠道:“……训练室,电竞椅?今晚没在基地,落地窗倒可以试试……”
落地窗?
见鬼的落地窗。
他现在连躺着都觉得艰难。
为了能继续呆在这张又大又软的床上,鹿可努力环住宗珩脖颈,尾音带着微微颤抖的小勾子,猫似的在自己咬出来的牙印上舔了几下:“别看了,不喜欢他们写的……”
“我只喜欢哥哥一个。”
啪嗒。
手机落地,卧室里的温度再次高了起来,但令鹿可没想到的是,他都已经如此腻歪地求饶,最后竟还是没能逃过落地窗的“欺负”。
等他最后一次被抱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天边早已泛起了鱼肚白。
全身上下透着股吃饱后的餍足,宗珩脸上再看不出任何醉态,纵然右腕刺痛未消,他也觉得神清气爽。
本该疲倦的精神活跃得厉害,他本能地想抽支烟,却又在看到身旁熟睡的少年后停了下来。
不带任何杂念地,他轻轻吻了吻鹿可眉心,又一路蔓延至唇瓣,接着,那些曾让他努力吃糖去戒的烟瘾,便如见了光的雾气般烟消云散。
天光微熹,从进门起一直被忽略的手机顽强地闪着绿灯,除了微博上的各种艾特,还有微信群里的无数恭喜。
决赛没去现场,躺在医院和老P和不甘寂寞的Free叭叭叨叨了一串:
【YF·Free:草草草!季后赛六杀!鹿崽牛逼,有没有兴趣转会?】
【EDR·老P:有毛病?人家是金主爸爸。】
【EDR·老P:对了,有没有去找PW算账?那个新教练一看就没憋好屁。】
约莫是不想顶着战队的名号闹得太僵,这两人在说PW坏话时还特意拉了个小群,几个小时没等到回复,堪比加特林的Free终于歇菜:
【YF·Free:算了算了,快乐是冠军的,而我只有眼泪。】
【EDR·老P:你才知道?】
【EDR·老P:@ZH,现充愉快。】
【YF·Free:去他的现充,往好点想,也许是见家长被毙了呢/狗头】
【YF·Free:喜事不能让他一个人占了。】
明明是没什么营养的斗嘴耍贫,宗珩却看得非常认真,纵然PW近来的所作所为让他遗憾又不齿,但这个圈子里总归有很多没变的人。
借着暖色夜灯的光亮,他将手机调成静音,远远拍了张放在小圆桌上的玫瑰花,原图直出发到了群里:
【ZH:谢邀,确实喜事临门。】
【ZH:有空和鹿可一起请你们吃饭。】
循环观看比赛回放,没能亲自参赛的Free心痛到无法入睡,看到群里突然冒出来的微信,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复,而是咬牙切齿地打开了微博。
两分钟后,所有关注Free且没睡着的冲浪网友,都看到了一条突兀跳出的提示。
【YF·Free:[图片][表情]
这还能是个人?】
经过特殊处理的图片只能隐约看出是张聊天记录,朦胧又模糊的玫瑰花下,是打满马赛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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