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盖总绝赞摸鱼中(79)
入夜之后就突兀出现，魔力似乎无穷无尽到能连发宝具的敌方从者现在就像是被暴风□□过的土地一样，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从伤口汩汩流出的鲜血在地上积成了小小的水洼，然后，由魔力拟化而成的血液化作星光，在风中点点摇曳。
明明看起来就像是夏夜河边芦苇丛中飞出来的萤火虫，但却拥有着另一重残酷又美丽的含义。
更重要的是，这些从者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他们其实并没有死去，而是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要让这些失智从者倒下而不伤害性命，这远远比直接捏碎他们的灵核要来得艰难。
而出手击倒这些强力从者的人也在此刻现出了真身，正是一个头发颜色为橙黄，梳着侧马尾的少女，比起上次在空间隧道时的一瞥，罗玛尼这次更清晰地看见了她的真容。
当她像是吃饱了肉的猛兽一般扶墙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时，浑身所流露出的气质分明还残留着些许稚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弱。
就像是身边的藤丸立香♂一样，都是学龄期的少年少女，假如人理没有烧却的话，此刻他们应该在日本的某所高中和同学一起听课、写作业、吵架、谈恋爱，做着普通高中生应该做的一切，而不是在背负上拯救人理的重任。
是的，虽然两者的衣物并不相同，藤丸立香♂身上的衣服是轻薄的白色衬衫一类的礼装，而城墙之外的少女身上却是一袭黑色的保暖服装，但两者的手背上，都再清楚不过地印着一模一样的鲜红圣痕。
无论是从气息，还是令咒，他们都是一模一样的。可以武断地说，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线上的同一个个体——迦勒底的第48号御主，也是人类最后的救世主。
罗玛尼怔住，一股庞大的歉意和愧疚立刻涌上了心间。
“那个，齐格君。”
心中正胡思乱想，就连脸色也跟着变来变去的齐格忽然听见了身旁魔术王的声音。
“我想外面那个应该已经发泄完毕了。毕竟她也是我们的盟友嘛，现在还隔着城墙说话有点不大好，能麻烦你把城堡大门打开吗？”
“呃，好。”
齐格刚刚让城堡的大门打开，外面等候着的某个少女就立刻拖着什么东西冲了进来，原本直冲那块十字形圆盾而来的少女在眼角余光中忽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啪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又仿佛什么东西落到了地面。
橙发少女抛下了手里拖着的从者，像一个小炮弹一样直直冲向了毫无准备的罗玛尼。
“呜呜呜医生我想死你了，你把戒指脱下来好不好，你要是自爆我杀了你哦！”
第84章
“咚——”
一声响亮的声音自耳边响起, 洪亮的程度就连身为从者的几个家伙也听得牙根发软, 跟别说是直接一头撞上了符文结界的某个橙发少女了。
密密麻麻的赤金色符文光华流转, 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而在被橙发少女撞击的部分，则显而易见地黯淡了不少。
某个身份不明的橙发少女先是被撞得眩晕了一阵，紧接着就迅速恢复了过来, 甚至开始将那双双明明和普通人毫无二致的手插进了流动的符文里，显然是打算直接暴力拆解魔术式强加上去的防御。
龙角凤翼的始皇帝摩挲着下巴，看着那个分外眼熟的身影，不禁露出了像是深思又像是歉疚的神色。
“咔啦啦——”
“城墙”破碎的声音委实令人心惊，在看见咕哒子冲过来那一瞬间就本能意识到不妙的盖提亚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了将罗玛尼牢牢挡在身后。
毕竟罗玛尼还在他后面呢, 他要是怂了罗玛尼怎么办？
咕哒子冲撞的力道，可不会亚于一个攻城锤正面打过来, 罗玛尼现在只是□□凡胎，被她撞一下可就不是胸口痛一下的问题，会不会当场去世恐怕都很难说。
“王，你先躲到后面去，实在不行就逃跑吧。”
面对着罗玛尼不安地表情，盖提亚做出了有生以来最勇敢的决定——他打算独自一人面对属性为混沌?恶的咕哒子。
时间刻度一格一格地走过去, 除了正处在风暴中心的三人，其他不愿意被卷进暴风眼里的御主和从者都退到了一边, 留给几人以宽阔的对峙场地。
“呃, 盖提亚, 你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并不是没有反击之力的，而且我从前还是——”
他从前还是冠位caster呢，再加上峯国的国君之位，怎么也不会死掉的。
罗玛尼额头上滑下一滴汗水，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自己家养的魔术式。然而从前一向对他千依百顺的金发魔术式这次却十分令人意外的没有点头。
“这次绝对不行。”
金发的魔术式和所罗门相似的俊美面颊紧绷着，双眸紧紧盯着对面这个已经开始徒手拆无敌的橙发少女，从时间神殿中调集而来的海量魔力甚至显现出了实体，熊熊火焰裹缠在四肢之上，仿佛正像一个被投入火中被焚毁殆尽的殉道者。
娇小的少女像是受到什么引导一般，抬起了头，于是时光倒转。
……
眼前的城堡不是城堡，而是熟悉到令人心痛的白色大殿。漂浮在虚数之海的时间神殿在巨量玛那中甚至有些失真的摇曳，就像在水下晃动的水草，黑红色的天空和四处蔓延而出的根须渲染出恐怖的意味。
恍惚中藤丸立香♀落在了白色的地面，每踏出一步，都感觉那仿造第一神殿而修建起来的固有结界行将崩坏。在宫殿尽头的白色玉座之上，有一个身缠火焰，欢笑着送别人理的魔神存在。
少女呆呆愣愣地伸出了手，挽住风中漂浮的细碎流光，上面的气息令人留恋不已。
那么……她究竟是陷入了魔神王的幻境，还是在和时间神殿崩碎的间隙做了一场令人恸哭的美梦？
橙发的少女猛然回头，背对着玉座的方向，向着曾经所罗门王消散之处走去，甚至没有向玉座处屏息等候着的魔神投去一个眼神。
她在干什么？
金发的魔神深深皱起眉头，这边这个混沌恶的咕哒子怎么看起来不大对劲，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行为模式，都和这边这个还在进行灵子转移的男版藤丸立香相去甚远。
总不可能是人格直接崩坏了吧？
他可是记得，如果藤丸立香彻底黑化的话，是很有可能直接变生为第七兽，也就是终局之兽的。
想到此处，金发的魔术式忍不住再一次发动了本已封印起来的千里眼，目光扫视过少女纤瘦的背影，然后，无与伦比的光辉照亮了双眼。
丝丝缕缕的金银丝线如织成的衣物一般披在少女之上，如同照亮黑夜的灯塔，亦如在长夜里发出莹莹光辉的灯火。这并非是人类所能织出的凡物，而是和历史上众多光辉英灵相遇相知，并肩作战所结下的因果。
纵然业已结束修正人理的旅途，但与众多英灵所结下的羁绊却并未就此消散，而是以这样隐形地方式残留了下来，默默护佑着完成了人理修正这一大伟业的平凡少女，同时也将她之后所要行的道固定了下来。
然而这华丽得有如神造的护佑之上，却盘桓着一团翻滚着的灰黑雾气，就像是开膛手杰克所使用的的酸雾一般，时而扩散，时而收拢，分不出男女老少，高低混杂的音调呢喃着破碎而又错乱的单词……
那是不甘，那是留恋。
那是好战，那是嗜杀。
那是悲哀，那是怨憎。
那是求生，更是毁灭。
那是盖提亚曾经在冬木大圣杯之中目视过，但又比那轮黑太阳深厚浓郁得多的恶念，就这么刺目至极地横亘在从普通人走向圣人的道路之间，引着人向另一条不知结果的道路走去。
那是恢复了数千年人理，令历史上众多英灵降下垂青的少女御主，始终无法掩盖过去的灭世之罪孽。
……
原来如此，这就好解释得多了。
藤丸立香那种匪夷所思的抗毒性能，和睡觉都会时不时地灵魂出窍到某个不知名世界的能力，分明就是兽阶毒抗和单独显现的权能。
身为第七兽，哪怕只是幼生体，所具有的力量也绝不是非冠位的从者所能对抗得了的，手撕从者什么的简直再合理不过。之所以会沉迷于抽卡和五星，那根本就是立香为了对抗自己想要毁灭人类的怨念，潜意识里所做出的抵抗而已。
为了五星而氪金抽卡，总比怨念上头毁天灭地要好得多。
金发魔术式了然地关闭了千里眼，少女浓密橙发间若隐若现的幼嫩小角也随之不见。
这边这个打通了第一部 的御主果然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再加上亲手毁灭好几个异闻带，心里压力其实已经过载了吧？就算再怎么疏导，只要人理一天没有恢复正常，藤丸立香的beast化就会一直不停地持续下去，直至堕落成为她曾经拼上性命也会打倒的东西。
到那个时候，她所持有的兽之理，大概是“存续”、“希望”、或者是“共感”一类的东西吧？原本是救世主所应具备的素质，到最后却劣变成为毁灭人类的工具，这还真是有够讽刺的。
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屠龙的勇者终将会变成恶龙……吗？
这个创意，倒是很不错，一看就很有蘑菇和老虚的风格。
圣杯战争就是这样东西，从来就没什么真正的胜者，取得圣杯实现自己的愿望什么的，总是会建立在巨大牺牲之上的。哪怕放弃一切，一瘸一拐地走到了圣杯面前，圣杯也可能会以扭曲的方式替人达成愿望，最终引来的只会是无穷的灾难而已。
而fgo当初宣传的标语，正是“史上最为大型的圣杯战争”啊……所以，就算赢得了修正人理的荣耀，也极有可能是未来灾难的开始而已。
解析了藤丸立香♀现在所处的状态，心中对于混沌?恶?咕哒子的迷惘和恐惧已经一扫而空，洁白的玉座旁顿时空荡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