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胜][ABO] Alpha军校(35)
绿谷的双手被冻住,他看着自己的剑在骤然降低的极致低温里碎成块和粉末,而他的手完好无损地被禁锢在同一块冰里,他的腰在他挣扎的时候被从背后袭来的触手状的金属圈住,然后轻轻松松地提起来送到面色冷淡的轰焦冻面前悬挂着,绿谷狼狈得甚至都有些可怜了,这个小Omega呼吸之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焦距努力地聚焦了几次之后又无力地涣散开来,他被提着腰挂在金属触手上,像个他随手就能取下来的甜美浆果,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
绿谷动了几下发现手脱不出来,而轰焦冻冷然地伸手,准备从他的兜里掏出按钮,绿谷的眼眶一下就急红了,他和近在咫尺的轰焦冻对视了一秒,就低着头蛮横地开始咬自己手上镣铐般的冰块,一边因为冰的低温发着抖一边强忍着泪水撕咬的样子像头走到末路还在拼命挣扎的小兽,轰焦冻的手已经伸进了绿谷的口袋里,在这胜负已定的时刻,他罕见地,又疑惑不解地对似乎已经神志不清的绿谷问了一个问题,声音低到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不放弃——”
——明明就和当初被关在屋子里的自己一样毫无还手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走进巨兽般的高塔里,为什么还要如此猛烈地挣扎,明明知道是徒劳的,明明毫无意义不是吗?
明明在关押自己的围栏上撞得自己头破血流也出不去不是吗?明明拥有那么巨大的π,也只能被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镇压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蜷缩着哭泣,像个毫无用处逃避现实的懦夫,拥有的这一切最大的功用只是伤害那个人,伤害他的母亲仅此而已。
轰焦冻垂下了眼眸,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指尖触碰到绿谷口袋里两个同样圆柱体的物品后缓缓皱起了眉头,针管玻璃的触感冰凉地舔舐着他的手指,轰焦冻甚至能感受到里面冰蓝色的液体因为主人在空中摇摆而在针管里晃荡的感觉,他有一瞬间被自己大脑里纷纭嘈杂翻涌上来的信息和细节做出来的判断感到失神,他恍惚地抬头看向带上了凶狠趁他精神力失去掌控一瞬间咬碎冰块的绿谷,喃喃地在绿谷猛然爆发出来的信息素里说道:
“你是——Omega——?”
绿谷从圈住他腰部的触手松懈的时候喘息着后仰从里面掉了下来,他的瞳孔是一种介于清醒和昏迷前兆之间的震颤感,绿谷单膝跪在地上,被压抑了许久的发情期在他身上每一寸感觉器官里舒展着自己的触手,高热一波一波席卷而来,他竭力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但很快这种无法摆脱的热意就攀爬上了他的皮肤,他满脸潮红的缩成一小团,他的胡作非为终于在最关键的一刻耀武扬威地开始对他施展了报复——
——绿谷计算好的发情期,比预想提前了。
绿谷颤抖地试图从口袋里找出那支预备意外情况的抑制剂,然后更加意外的情况劈头盖脸像他砸过来,他看到轰焦冻捂着自己的脸,覆盖住他半身的金属开始莫名其妙地开始升温融化,到处横立的冰锥锐利的棱角泛出高温蒸出的水蒸气,极冷和极热间,氤氲的白色雾气缭绕地将中心人物包裹起来缓缓地盘旋带出风,轰焦冻单膝跪在不停融化的冰上,他低哑地喘息着,冰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绿谷手里的抑制剂一样泛着无机质的光,闪着粼粼的冷色专注的看着对面和他同时进入发情期的Omega。
八百万突兀地从站台上站了起来,玻璃罩里的气味她们并不能闻到,但是她对轰焦冻这种神色和情况都无比熟悉,甚至熟悉到了有种恐慌的地步,上鸣的神情也骤然严肃了下来,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不约而同地得出了一个他们都不想承认的结论,上鸣抱着脑袋低声对着八百万崩溃咆哮:
“怎么办?!轰他进入发情期了!?轰焦冻这个家伙在比赛前没有打够足量的抑制剂吗?!”
八百万抿紧了嘴唇,她的语调有些无法压抑地拔高,她站着握住围栏眼神死死地盯着下面:
“轰他因为排斥发情期,因为进入发情期后精神力会失控使用和他父亲一样的攻击方式,这么多年来都是通过抑制剂压抑的,但是这次——”
八百万眉头越锁越深,她的手脚都有点发软地看着还一无所觉的绿谷:
“——我们之前去问了,医务室最近的抑制剂大幅度消耗,我们去的时候只有一支了,我原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因为按理来说只要不触碰高于85%匹配度的Omega信息素,按照轰的抵抗力支撑过这一次比赛完全没有问题。”
上鸣几乎疯到有点语无伦次了:
“怎么办?!是第一场那个什么信息素仿制剂残留的影响吗?这个家伙在发情期可是六亲不认的!!!而且超级恐怖啊!!!而且因为控制不住使用自己讨厌的攻击方式,战斗方式超级暴戾,他会把绿谷打死的!!!!”
八百万呼出一口长气,她甚至有点绝望地看着轰角度身上漂浮起来的另外一半金属,不忍心再看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绿谷,闭上了眼睛说道:
“只能先通知老师了,按照mha的规定,玻璃罩只能从里面按下按钮打开。”
——求求你快点放弃吧,绿谷!!!!
第三十四章
在一片能将人的皮肤都蒸熟的水汽里,有个人冷冷地吐出一口带着寒霜的白气,他是由自己制造的高温赛场里最冰冷的物体,金属从他的半身上融化又被他强行聚集起来,但是明显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里,金属像是沸腾的开水一样在轰焦冻的身体表面上波涌着,他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叫嚣着标记对面那个摇摇晃晃地伏趴在地面上的Omega,他的理智被剥脱,占领了他身体的是个更加依靠本能生存的怪物,高高再上宛如神明地俯瞰着苟延残喘的绿谷。
绿谷在温度的急剧变化里耳朵溢出了血,他迷迷糊糊地想到应该是鼓膜破掉了,面前的一切都在缭绕上升的雾气里被蒙上一层看不清真实面目的白纱,绿谷仰头看着看着被雾气隐藏轮廓的轰焦冻完美又漠然的脸,他的眼神里似乎藏了太多暗波诡谲的情绪,绿谷看不太真切,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绿谷试图去听,但是他身体里的零件已经不怎么好用了,他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费力地挪动着自己的关节,对面的声音只能一点都听不到了。
轰焦冻面无表情地宣判:“绿谷,你现在退出比赛可能不会伤得很惨。”
而绿谷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茫然无措地看着一步一步靠近他的轰焦冻往后缩着四肢向后爬,他的手里还在无意识地攥着那支抑制剂,绿谷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给自己注射,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对面靠近他的人身上凌厉的煞气,又把手里的抑制剂攥紧了一点。
轰焦冻被内心不断地拷问,噬咬他的焦躁支配着,他用尽全力遏制着标记这个看起来无害还傻里傻气的Omega的欲望,冷冷的,甚至带着一丝隐含的暴躁扬起了右手,巨大的淡蓝色的冰在一瞬间冻住了半个赛场,绿谷呆滞地被尖锐的冰锥穿透右手,并藉由着只手被带着悬挂起来在空中,绿谷呆愣了一下,他忍了很久才控制不住地,无力地,小声地呜咽着哭泣,眼泪在整个玻璃罩子内恐怖的寒气下,在掉落的一瞬间就变成了冰晶,引子撕心裂肺地哭出了声,上鸣急得开始团团转,八百万顿了一下,她颤抖地,堪称无措地看着上鸣说出自己刚刚发现的另外一个事实:
“轰这次好像失控得不对,他很久没有用使用另外一半的π了,这种连π的温度和形状都控制不住的情况,看起来像是——”
上鸣目光惊悚地看着八百万,他头皮发麻,结结巴巴地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精神力暴动?不会吧,那家伙不是一向是冷静理智得不行的吗,这种东西不应该是长年累月情绪被压抑然后对使用π很排斥,最后才会出现的精神力和π融合不稳才会有的症状——”
上鸣眼神晦涩,他的声音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最后像是自我欺骗一样轻轻地,问看起来像是要哭的八百万:
“——轰他,已经排斥得到这一步了吗?”
“——我以为他已经不在乎白色巨塔的事情了。”
白色巨塔是一栋奇高无比的螺旋形建筑,当年的会议让一部分的Omega进入了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虽然最后打开了,但是任然有一部分的Omega并不愿意回到那个充斥着过敏原和有色眼光的世界里,他们拒绝出去,把自己困于永不开门的白色巨塔里。
轰焦冻每年在轰冷生日这天,就会来到白色巨塔前凝视那扇被合上的门,他安静地停留在当初轰冷踏出第一步迈向白色巨塔的地方,他隔着一段当时摆放着红毯的距离平静地看着这个看不到最高处尖塔,纯白色的塔无声无息,像个用来安置活人尸体和骨灰的公墓,而他就是一个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来祭祀她的罪人。
他仰着头,云悠悠地倒映在他底色不同的眼睛里变成两幅油画,而油画里只有一个无人端坐的灰褐色窗台,那是轰冷居住的地方。
这个巨塔被留下来的Omega塑造成了一所拒绝一切外界事物进入的堡垒,他们恐惧着,害怕着任何和π有关的东西进入这座纯白无瑕的塔,是一群声嘶力竭的,对π和拥有π的alpha重度过敏病人,他们像一群暗无天日生存在水沟里的老鼠,会对着任何企图靠近他们的事物惊恐地瞪大眼睛,当年从巨塔里带出的很多Omega都有了很强的ptsd症状,有几个被家人强制带出来的Omega就是这样惶恐地嘶吼着想要回去,最终也逃离了任何人的挽留回到了巨塔里。
轰焦冻不知道轰冷是不是也变成了这样,那场开门从头到尾,她居住的房间一直沉默地关着门,像是里面空无一人。
就像是现在一样安静,只有偶然的播报的声音在响起,轰冷坐在窗台旁,她微微低着头看着外面的云,怔怔地看着那个自己当初走出第一步的地方,她的头发似乎是很久没有修剪过了,长长地垂落到腰际,她的背后是不知道被谁打开的直播光屏,现在上面正在直播mha第三轮复赛第一场,解说员的声音伴着嘶拉嘶拉的电流音传出来:
“目前是轰焦冻选手占据绝对优势,绿谷选手被他用冰悬吊了起来,看起来毫无反抗之力,胜负似乎早已确定——”
“其实这场比赛的胜负并不是看点,轰焦冻选手一直都是mha强势的冠军选手之一,这次甚至罕见地使用了高温攻击方式,这还是我在当年之后第一次见,真不愧是明日之星,和安德瓦先生一样的强,我们可以期待一下接下来的轰焦冻和爆豪选手的强强之争了——”
“——!!!等等!!不对!!!!轰焦冻选手失控了!!!!!他的身体燃烧起来了!!!!我的天哪!!外玻璃保护罩在冰和火的猛烈攻击下碎掉了!!我天,有什么味道泄露出来了,这个是什么味道???!!Omega的信息素???????!!!场上有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