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店生子同人之霜花夜吟(13)
虽说这些大夫们平时都屌得不行,什么见血污秽啦、产房不洁啦等等,从不给妇人接生,但现在面对王,却必须小心伺候。而且因为是第一次给男人接生,都十分陌生,又怕出了意外,动作难免磨磨蹭蹭,过于谨慎了。
金大夫小心地将祖传的膏药涂抹在王的后 穴上。
药膏冰凉,一触到王的肌肤,王便微微一震:“你做什么!”
金大夫叫苦。他刚才明明向王禀报过嘛。只好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王这才知道他是要给自己那里涂药,不由有些别扭。
为何这个时候洪麟不在啊……
不过在他心里,这个金大夫已经和死人无异了,便由着他分开自己的双腿,向内涂抹那冰凉的药膏。
似乎真是有些作用。原本紧致狭小的空间,果然慢慢柔软,有扩张的趋势。
王太医见王的胎位还不够向下,便帮他揉抚起肚腹。只是他心里胆怯,不敢太过用力,效果便大打折扣。
王全身是汗。明明是深冬,宫里生着温暖的炭火,但温度也只是适度而已,可是王却感觉自己身在火炉一般。黄内宫不停地帮他擦着汗水。
“嗯……嗬嗬——呃——”
王初时觉得疼痛之间还有间隙,渐渐却觉得连绵不绝,呻吟不止了。
布巾重新塞回他的嘴里,可是他毫不怀疑,如果再这般疼下去,自己也要熬不住叫出来了。
怎么……怎么生孩子这么疼啊……
王当真是太高看自己的忍痛能力了。他原以为和王后那般弱质女流相比,自己定然要强大的多,可谁知在生孩子这件事上,他却是大大不如女子了。
要知道女人的韧性和忍耐力原在男子之上,何况繁衍子嗣乃是女人天职所在,必有优势。男人就惨了点。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夜。
王后那边仍然没有传来消息。王这边也是折磨着。
黄内宫一脸心疼地给王擦汗,实在不忍心再看。可是他又不能轻易离开,只好每过一段时间便小声催促王太医他们:“殿下什么时候生啊?怎么还不生啊?还有多久啊?”
王太医和金大夫也是满头大汗。即使给王涂了膏,用了药,可是男子的那个地方毕竟太过狭小,即使扩充到现在也不过五指宽度。而胎儿已经十分靠下,却是无路可走了。
两人心理压力十分巨大,却还要装作胸有成竹地样子道:“再等等,不会这么快,殿下是初产,都这样。都这样。你看王后那边不是也没生呢么。”
黄内宫不时在寝殿里伺候,还要时不时地出去问询一下王后的情况。
与王后宫那边嚎叫不绝相比,王这里就是安安静静的。不仅内宫们动作十分轻缓,王也是一声不吭。
王太医觉得这气氛实在吓人,甚至从心里祈祷王能喊两声,鬼哭狼嚎也不怕,只要您能使劲把孩子生下来就成。
可王紧紧咬着嘴里的布巾,疼成那样都不吭声,只有喉咙深处不时挤出的几声哼哼。
那金大夫在民间行走多年,看过的病人数不胜数,也没见过这样的。
黄内宫从王后那边回来,见王这里仍没什么大进展,那高高的肚子还隆在那里,小嗣子还是没有出生。
他擦了擦汗,在王的耳边轻唤:“殿下。殿下。”
王哼了一声,吃力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讲话,自己听得见。
“殿下,王后娘娘好像难产了……”
王听了微微一颤,竟挺了挺身子。
“殿下。殿下您别激动。”黄内宫吓得赶紧扶住他。
王吐出嘴里的布巾,断断续续地道:“太医……怎么……说?”
“怕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王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出于他的意料。他扶着肚子大口喘息,努力集中精神思考。
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个?
王后的位置太重要了。从政治上说,她是元朝的公主,万万不能有闪失。如果王后不在了,谁知道元朝会不会再嫁给他一个公主呢。
可是……那个孩子也是洪麟的孩子。如果没了……洪麟现在又不在,回来后不知详情,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故意不保住他的骨血呢?
“啊——”
王正两边为难,腹中又是一阵剧痛。失去了嘴里堵着的布巾,他又一时失神,竟忍不住痛喊了出来。
第 44 章
“殿下。殿下快用力,嗣子要出来了!”王太医这会儿突然大喊起来。
什么?
王疼得脑仁都木了,只觉腹中突然暴起剧痛,比刚才都更为惨烈。
他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只见自己的肚子剧烈蠕动,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啊——”王疼得大叫。
王太医催道:“殿下,用力!快用力!”
他们守了大半夜,又是用药又是用膏,好不容易将王的□打开到八指左右,此时看见里面隐隐有胎儿的头颅往外顶,真是喜出望外,恨不得伸手去将孩子拽出来。
天啊!好疼——
王觉得自己的肚子好像要爆炸了,一阵阵激烈的坠痛,让他恨不得想打滚。
黄内宫在旁一身冷汗。在他心里,这世上什么人都没有他从小服侍长大的殿下更重要,立时就把王后的事情忘之脑后了。
“殿下,是小嗣子,小嗣子要出来了。您忍一忍啊,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黄内宫在旁安慰,又追问王太医道:“要出来了吗?要出来了吗?”
“别急。殿下还要用力啊。”
王折腾了一夜,这会儿疼得没有思想了,只是本能地大口喘气,拼命往下用力。可是他的胯骨太窄,胎儿的头颅顶不出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折腾了半个时辰,胎儿却卡在那里了。
王太医一身冷汗,心道:完了完了,殿下要难产了。
旁边那位民间找来的妇科高手金大夫忽然道:“让殿下坐起来,坐起来好用力。”
民间的民妇生产时,多会在房梁上悬下两条布巾,让产妇攥着半坐半卧,这样生产更容易。
王因为早产,没来得及准备这些。金大夫又不敢随便说话,所以一直没提此事。现在看胎儿就差这最后一步了,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黄内宫闻言,撩腿爬上床榻,道:“殿下,老奴失礼了。您靠在我身上。”
他在后面撑住王,王向后躺不下去,只好不断起向前挺身,挤压自己的腹部。
其实他的身体条件在Yam和胎儿自己精神力的帮助下,已经改善很多。只是胎儿的头颅与胯骨的对抗却是任何生产之人都要面临的难关,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王虽然出生在危如累卵的高丽末年,从幼时起便遇到过形形□的阴谋和挫折,但他到底是高丽之王,生活上没受过什么苦。
为了自保,他从四岁握得住木剑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剑术。二十多年下来,剑法已然大成,那些健龙卫们也都算他半个徒弟。虽然练剑很苦,但他很少受伤,也无人敢伤他。至今为止,身体受创最重的,也不过是上一次郊外遇刺,为了救洪麟挨的那一剑。
因为当时有太医及时治疗,而且伤势本身也不是很严重,所以王很快就恢复了健康。但是与上次的剑伤之痛比起来,此时的生产之痛就着实让他忍耐不了了。
他只觉体内仿佛藏着一把利剑,一下一下绞刺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拽着他的肠子往下坠似的。而且骨盆处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卡住,硬生生地把两边的骨骼都往外顶开了。
本来生产的流程都是循序渐进的。开始时的疼痛比较平缓,甚至还有很长的间隙。那时王还可以说话、思考,甚至还有闲暇过问一下王后那边的情况。可是后面胎儿突然间剧烈挣扎起来,一下子进入了生产最后的关键时刻。
这猛烈地疼痛让养尊处优的王一时承受不了,连连痛呼数声,才慢慢恢复了些微清明。
他到底不是那些寻常女子,会在生产时大喊大叫,惨叫连连。
他初时疼得狠了,失声喊了出来。但后面越痛,他却越忍了,只是虽不喊叫,却浑浑噩噩地说些胡话,并死力地揪着身下的被褥,指甲都硬生生地劈裂了。
“殿下。殿下用力啊。马上就出来了……”王太医快要哭了。
王半坐起来后果然胎儿又往下走了些许,已经触手可及了。但是那狭小的胯骨就好像一只拦路虎,将胎儿挡在王的体内挤不出来。
黄内宫看着王一次次折腾的样子,心疼得老泪纵横。
他的殿下从小就温柔漂亮,又聪明又懂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哦。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哦。
黄内宫抱着王喃喃祈祷,只盼着殿下赶紧生下孩子。
“洪麟……好疼,疼死我了……洪麟,你快回来救救我……”王疼得胡言乱语,人慢慢萎靡了下去。
王太医一看不好,王这是力竭的势头啊。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虽然柔弱,力气也没有男人大,但忍耐性却极强,可持久地与生产的疼痛相对抗。男人虽然比女人强壮,力气也很大,但实际上碰上这种持久性的疼痛,他们耗费的力气和精力要比女人多得多,因而耐力就大大不如了。
“殿下,请振作起来。嗣子马上就要生出来了啊。”王太医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真的哭了,因为这差事太难做了。
王是什么人啊?那是个能把朝上一半大臣都当堂斩杀、血流成河的主儿,虽然现在虎落平阳……呃,是生产艰难吧,但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真是全家都不够他杀的啊。
王太医见王的气越发短了,急得恨不得替王使劲。
黄内宫边哭边道:“殿下,您想想洪总管啊。这可是您和洪总管千辛万苦才盼来的孩子,是老天爷给您的恩赐,您可千万别放弃啊。”
还是黄内宫明白王的心事。
他这么唠叨鼓励着,王听了之后,渐渐缓过气来,凝聚起精神,又恢复了清明。
“金、金大夫……朕、朕真的没有……气力了。民间这种时候……怎、怎么办……”
王咬着牙,在疼痛的间隙断断续续挤出这句话来。
金大夫听到王的问话,道:“回殿下,在民间,一般都会采取……推腹的办法。”他到底不是宫里的太医,还没有学会那般小心谨慎、明哲保身的伎俩,老老实实地将早有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也是王问他而不问王太医的缘故。王知道以王太医那油滑的性子,未必敢说出真话来,而真话往往是大逆不道的。
他一时也没听明白‘推腹’是什么意思,但听到有办法,立刻眼睛一亮。
他实在是被这好似永无休止的疼痛折磨得不堪忍受了,只想尽早结束这地狱一样的煎熬,便道:“那就做吧……”
金大夫得了王的旨意,看了王太医一眼,却见王太医在后面忙忙碌碌的,好像在为王检查身体,没听到那话一般。
金大夫心下叹了口气,卷起自己的袖子,上前一步,掀开被子,按到王那高高隆起的腹顶上。
Yam自从到来安北府就觉得不安。
民乱已经镇压下去来,剩下的只是调查原因及祸首等事情,对健龙卫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情。
晚上Yam躺在榻上心烦意乱,迟迟无法入睡,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一般。
他心里惦记着王,但是距离过于遥远,他的精神力大部分被基地封锁,能力有限,无法探索到那么远的王宫中。
可是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事,突然心里一动,集中精神呼唤起基地。
很快他便与Len联系上了。
出乎意料,Len似乎比他急切,抢先出口:“Yam,你的另一半已经开始生产了。你现在在哪里?怎么不在他身边?”
“什么!?”
Yam大惊失色,终于知道自己从下午就开始不安的原因何在了。
“祺只有八个多月啊。还不到月份,怎么会生产?”
Len道:“早产。你没听过这个词吗。”
未来世界早已无早产这种事情了,胎儿都是在人造子宫里培育的,只要发育成熟,随时可以出生。Yam过于关注王的怀孕状况,只注意到流产、难产等可能性,却忽略来古代肉体人类可能出现的早产情况。
他跳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的?”
Len道:“基地这边从下午起就探测到他腹中胎儿的精神波异常,有出生的征兆。现在已经进入了生产状态。你最好尽快赶回他的身边,没有你精神力的帮助,恐怕他生产会很艰难。”弄不好会一尸两命。但这句话Len没有说,怕给Yam太大压力。
Yam已经冲出了房间,来到马厩,一边套马备鞍,一边和Len沟通。
“我现在距离王宫太远,精神力不够,无法瞬间转移。骑马最快赶回去也要一天半,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基地放松对我的精神力封锁?”
Len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给你释放一次瞬间转移的能力,距离大约在300宇宙米,你自己把握。”
Yam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如果纵马疾奔,赶到一半路程,剩下距离正好够瞬间转移到王宫,便同意了。
他让Len帮他时刻关注着王的情况,同时去找此次带来的健龙卫副手,没有详细解释,只说自己有急事要赶回开城,让他留下和其他人继续调查安北府的事情。
他带了两匹马。一匹骑着,一匹牵在后面备用。两匹轮换,可以多赶一些路。
他刚刚离开安北府不久,那副手便收到了京城黄内宫传来的飞鸽传书,让洪总管即刻赶回京城。不由暗叹总管不愧是总管,竟然如此有先见之明。
黄内宫急急来到宫外,见一名小太监在外面团团乱转,不由脸色难看地喝道:“什么事这么急,非要把我唤出来?”
王的生产正是关键时刻,可是外面内宫不断在门口催促,说王后宫那边有急事求见。
黄内宫已经把王后难产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在那内宫的提醒下才想起此事,急忙从王那里出来。
因为王的寝殿已经被严密包围了,这小太监虽是他在王后寝殿那边安排的心腹,但也不能靠近王的寝殿,只能在外面求见。
“唉哟,黄内宫大人,王后娘娘那边难产,殿下到底是什么旨意啊?那边的太医和稳婆们都在等着呢。”
从最初的禀报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也难怪王后宫殿那边等不及了。
黄内宫临出来前,王已经下了旨意,便道:“你速回去告诉李太医,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住。”
那小内宫哭丧着脸,道:“如果两个都能保住,李太医他们就不会来求殿下的旨意了。黄内宫大人,如果万一……奴婢是说万一,可让王后娘娘那边怎么选择啊?”
黄内宫左右看了一眼,拉着那小内宫到一旁,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有了万一,谁重要就保谁。听明白了吗?”
那小内宫一脸茫然,还要再问,黄内宫一掌拍他后脑勺上,道:“别问了,你就回去告诉李太医,他们知道如何选择。赶紧去吧。”他这里还忙着呢。
那小太监领了旨意,赶紧跑回王后宫去了。
黄内宫一脸忧色地望了远处黑漆漆地宫殿一眼,立刻转身,毫不犹豫地回到王的身边。
第 45 章
“唔嗯——”
王凄厉地闷哼声黄内宫在门外都能听见。
门外守候的内宫都被调走了,黄内宫自己拉开门进去,再回身合上,小跑地奔进里面的卧室。
王嘴里咬着布巾,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都发直,双手紧紧扒着床头,手腕上的动脉都绷了起来。
金大夫跪在榻上,从背影看好似整个人都压在王的身上。
黄内宫看了一眼,差点脚软跪在地上。
这、这、这是要谋害殿下的命啊……
“殿下……”黄内宫嗷地一声扑了过去,倒把金大夫吓得险些摔下来。
“大胆!你做什么!”黄内宫的架势好像要和金大夫拼命一般。
恰好此时王太医喊道:“出来了出来了。再来一次,小嗣子马上就出来了!”
黄内宫扑过去一看,简直要晕过去了。
原来所谓的‘推腹’,竟然是这样……
金大夫闻言精神一震,也感觉手下的胎位转动,快要出去了,便急急地道:“殿下,再用次力!再用次力!”说着感觉掌心下的肚皮再度硬了起来,便攥紧拳头,顺着胎位向下用力按压下去。
“嗯啊——”
王嘴里紧咬着布巾,硬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大喊,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伴随着无法形容的剧痛,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地挤压了出去,胯骨都劈裂了开来。
Yam突然浑身一震。
他两匹马轮番催驶,两个时辰内赶了一天的路程。此时天色将明,离京城也越近,精神力突然一动,感触到什么。
“Len,我的孩子是不是出生了?我的孩子是不是出生了?”
Yam脑海里大声催促,Len立刻回应:“Yam,你下马使用瞬间转移。我已经将你的精神力释放了两成,足够你回到皇宫。”
Yam忍不住咒骂一声,道:“你早干什么去了。如果一开始就给我解开两成,我就直接从安北府回去了!”
Len苦笑:“给你放开这么多精神力已经违反基地规定了。而且我们也没想到你那另一半竟然这么快就生产了。再说你十秒之内就从安北府回到开城,这速度太快,会引人注意的。总要你跑上一段才符合那个世界的世情嘛。”
Yam不再与他啰嗦,下马将两匹累得快要吐沫子的马扔在路边,凝聚精神力瞬间转移。
好在现在时辰太早,官道上没有行人。他集中精神,瞬间来到了皇宫外偏僻的角落里。
他匆匆取出腰牌,一路奔进皇宫。
王宫殿外守护的健龙卫们看见他回来,都吃了一惊。Yam没工夫与他们多说,几个箭步就窜了进去。
他还没有来到寝宫,便感受到了一股虽然幼小,却勃勃振兴的精神力,不由神情一振。
待到了寝殿门口,已经能隐隐听到婴儿的啼哭之声。
他拉开大门冲进去,只见黄内宫正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在一个硕大的木盆里用温水清洗。
Yam立刻呆立住。
黄内宫一抬眼看见他,也是怔愣。没想到昨天下午时发出的讯息,现在天还未明,他就赶回来了。
“殿下怎么样?”
Yam感觉婴儿健康活泼,也不多问,回过神后就先关心王的情况。
黄内宫心下一暖,觉得殿下为了此人受了这番活罪,也算值得。
“王太医和金大夫正在里面为殿下治疗。殿下受苦了啊。”黄内宫抱起婴儿,摸了摸眼角,十分心疼的样子。
Yam听了立刻脸色一变,刷地一下拉开里面的卧室大门。黄内宫阻之不及,眼看着他跑了进去。
王太医和金大夫正在忙碌地帮王止血缝伤。王的后 穴受创太重,简直惨不忍睹。人又失血过多,精力殆尽,在胎儿出生的那刻就陷入了昏迷。
Yam和基地的人都没想到王祺会早产,而且还能自己生下孩子,所以事先都是毫无准备。但是Yam只愣了一瞬,便回过身来,走到床边握起王的手。
王太医他们看见他都十分意外,但也猜到肯定是王将他召回来的。而且这座宫殿虽然已经被严密地守卫住,禁止一切人进入,却并不包括洪麟在内。
Yam见王昏睡不醒,发觉他的精神力损失很大。他也不懂医学上的事情,便由着王太医和金大夫继续给王治疗,自己则是慢慢散出无形地精神波,帮助王治愈他体内被破坏的情况,温柔地为他输入力量。
王第二天中午时便醒了过来。若不是Yam精神力的帮助,只怕他要昏睡上三天三夜。
他睁开眼,望着眼前熟悉的床顶和周围的床帐,一时有些糊涂。可是很快他便回过神来,立刻摸上自己的腹部。
那里已经平坦了下去。他的孩子出生了。
王这一动,立刻有人掀开床帐,轻声而喜悦地道:“祺,你醒了。”
“洪麟……”王看着他,向他伸出手去:“孩子……”
Yam轻轻握住他,道:“孩子很好,现在黄内宫带人在照顾。”
“男孩还是女孩?快抱来我看看。”王迫不及待地道。
Yam微微一笑,叫来了黄内宫。
婴儿刚刚喝完奶娘的奶,小睡正香,安安静静的。
他亲手抱过孩子,放在王的身边。黄内宫识趣地退了出去,带好了门。
王侧过身,细细地看着这个自己亲生的骨肉。
刚出生的婴儿脸上一团肉肉,红扑扑的,嘟着小嘴。两只小手蜷成小拳头,拱在身前。
“啊……”
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颤抖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上婴儿娇嫩的皮肤。
“是个男孩哦。”Yam俯身在他身旁柔声道。
王忽然觉得心里一酸,一股无法形容的骄傲和感动充斥着全身。
男孩……他的儿子啊。
王回头与洪麟对望一眼,二人相视一笑,凑在一起低头看着襁褓中的孩子。
“他真可爱啊……”王还有些不能相信,这是他的孩子吗?
这是他的孩子啊。
Yam伸出手,轻轻抹去王脸上的泪水,有些不能理解,困惑地道:“这是高兴的事啊。你为什么流泪?”
“啊?”王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激动地流泪了,也没功夫回他的话,仍是一心一意地看着身边的婴儿。
Yam与他静静地看着孩子,过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王后娘娘昨日难产,孩子没有保住。”
王浑身一震,立刻抬起头来。
Yam的神色十分平静,垂着眼帘,淡淡地道:“真是太可惜了,是个男孩呢。在母腹中呆得太久,出生后便窒息夭折了。”
王暗中紧了紧拳。
他没想到洪麟会这么快回来,也没想到王后会难产。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早产,竟然与王后赶在了同一天生产,所以他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在洪麟回来前将事情安排好。虽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显然在这段时间里洪麟已经知道了王后那边的情况。
“洪麟啊,这件事……真是十分遗憾。我……”王斟酌着语汇。
Yam突然道:“王后娘娘在生产时昏迷了过去,现在还没醒。”
王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有种感觉,感觉洪麟知道自己原本的打算是什么。
可是洪麟后面却不说话了,只是专注而慈爱地望着眼前的儿子。
王到底是王,他既然有了决断,便要想办法付诸行动。
“这件事外面的人知道了吗?”王本想将黄内宫叫来问个清楚,但看洪麟这样子,明显已经知道了情况,再背着他做什么便不合适了,徒让二人生间隙。
“还不知道。我是天色将明时赶回来的,当时殿下刚刚生产完。没过多久,王后的中元殿那里就传来了消息。我让黄内宫将这件事暂时封锁住了,等你醒来再决定。”
Yam并不隐瞒自己知道的一切。他已经清楚王将自己打发到安北府的原因。但是他也相信王不会对他和王后的孩子做什么。那个孩子的夭折,实在是运气不好。
虽然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站在王的立场上考虑,也可以理解他另有打算的行为。而且王后的那个孩子,虽然肉体上属于自己这个身体的生物繁衍,但实际上,却完全与他Yam没关系。他虽然心里遗憾,却并不怎么伤心。只是作为洪麟,他不能没有这方面的表示。
王仔细看着他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似乎颇为伤感地道:“王后的孩子既然去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也许这是天意吧。那也是我一直期盼的嗣子啊。”
Yam看着王的样子,并不觉得他虚伪,反而觉得他这样有些可爱。
难道我是一个另类眼光的人?
Yam自我检讨。
王的毛病一大堆。专断残暴、喜怒无常、心机深沉、还有此刻的虚伪无情等等。但是Yam就是觉得喜欢他,还越来越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难道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说我受家族影响太深了?
Yam忽然想起一句古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咳,应该说,男人不坏,男女不爱。
“是啊,殿下,我也很伤心。不过幸好我们还有这个小东西在啊。”
Yam神色也很伤心,但是看着襁褓中的儿子,又似乎十分欣慰,破涕而笑地捧着儿子的小手亲了亲。
王深黑的眼眸闪过一抹光。他安慰似地握紧洪麟的手,无限怜爱和温柔地道:“是啊,洪麟,我们还有这个孩子。为了补偿王后,我们把他放在王后的名下抚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