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带着百鬼穿聊斋(77)
玉藻前左顾右盼，然后忍不住道：“要不是都是鬼，这阴间看起来和人间也没什么区别了。”
徐航也是头一回下到华夏的地狱，发现感觉还挺接地气的，想了想，打算还是先找个鬼打听一下情况。
他就近的，就问了个路边摆摊的鬼。
“请问怎么进到城里去？”
顺便瞄了眼那鬼卖的东西，发现是些蜡烛、香还有香炉之类，大概算是鬼吃的东西。
那鬼见有人来到摊档前问路，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两个活人，估计是人间里有点道行的人下来办事，不敢怠慢，赶紧答道：“如果不是要投胎转世的话，找城门两边的鬼差，通报了便能进去。”
玉藻前有些好奇问道：“怎么地府游荡在外的鬼这么多，你们不去投胎吗？”
摊主说：“投啊，这不是在排队等着嘛，这里的鬼都已经是审讯过没什么大问题可去投胎的，但数量太多，投胎名额有限，不就只能在城隍庙外头等着了。”
说着，摊主叹气道：“我都等了七八年了，前面的号数才轮了十分之一不到。”
连城与乔生面面相窥，徐航也是才知道原来想投胎转世也不容易。
玉藻前忍不住道：“看来这当鬼也不容易。”
摊主点头道：“可不是吗，我这还好了，你们看见对面卖茶的老头们，他都等了一百多年了。不过还好我们死得早，前些年叛乱时一下子死了几万人，那之后死的人才惨哩，这队有得排了。”
徐航：“……”
大概是说开了摊主有点兴致，又接着透露道：“而且有时候轮到了也未必能马上去投胎，因为凡间还有很多些横死的孤魂野鬼，他们不会到阴司，一般找到替死鬼后他们就能直接转生去，所以有时候被插队了还要再等等。”
看见这阴间里的鬼都这么不容易，徐航突然也不大好意思插手去请求阎王帮忙安排一下，何况他本身也是比较遵守纪律的。
于是他回头对乔生他们道：“看来投胎的事无法这么快能安排得下来。”
乔生连忙道：“无妨，就算不能现在暂转世成人，我与连城在阴间里做对鬼夫妻也好。”
玉藻前突然想了想，提议道：“要不找找两具刚死不久的身体，将他们安排进去好了。”
徐航有些犹豫，玉藻前说：“喝了孟婆汤，转世后没有了今生的记忆，始终有些不一样。要是怕影响到他人，那就找家人都已不在的不就好了。”
徐航皱眉说：“但这生死有天定，这样做岂不是对其它人不公平吗？”
正说着，有个鬼从他们身边经过，突然停住有些惊喜道：“乔兄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乔生认出这个鬼，是自己那个去世的好友顾生。
乔生苦笑道：“今日刚死，如今到地府来报道。”
顾生有些惊讶他的死讯，然后乔生将自己与连城的事粗略一说后，顾生也注意到徐航他们，看出这是比他高级得多的仙君，连忙行礼。
听到徐航他们正在为难如何安排乔生他们的去处，顾生便自告奋勇道：“我如今在这处的城隍庙掌管典籍，我还在人世的妻女之前多亏有你接济，如今也该到我来照看你们了。”
然后听顾生说起，才知道当初顾生死后到了地府，见前面等候轮回的鬼太多，恐怕等很久都轮不到自己，于是便在地府里想着找些活干。
由于华夏的人口多，鬼也多，所以华夏的地府公务十分繁重，经常招鬼差。
顾生当时经过城门口，看见公布栏上在招鬼差，便去应聘当鬼差，负责招鬼差的见他是读书人识字，就把他安排去辅助判官管理典籍。
徐航听着顾生向乔生他们说着地府的事，感觉地府和人间区别也不是很大了。不过听他这么说后，徐航也有了主意。
徐航对乔生他们道：“你生前也是个有才识的人，不嫌地府阴冷的话，或许可去城隍庙供职，做一个鬼仙。”
其实刚才乔生听顾生说自己在阴间的事时，多少也有同样的想法。
于是他对徐航道：“高人你已助我良多，所以如今地府的事，还是我自己来自力更生吧。”
徐航对地府不算熟悉，听他这么说，便不再继续插手下去了。
然后乔生就跟着顾生离去，徐航回头，发现玉藻前已经去逛这里的鬼集市。
难得下来地府一趟，而且发现地府除却阴冷外，远比想象中热闹得多，徐航也有些好奇起来，便干脆跟过去，打算一同在阴间里走走。
他们看到这街上卖的大多是些纸扎物件还有蜡烛香这些，交易用的都是冥币为主。
这些东西徐航和玉藻前都不会用得上，所以他们也就只是看看，而且有时候听着小贩们吆喝的内容，让人感觉还挺奇异。
“稀有老芽庄沉香线香，气味清香，甘甜柔和，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敦煌佛堂香，典雅悠长，带清甜果香味，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京城老牌纸扎店出品的四合院，架构结识，可用百年！”
徐航：“……”
玉藻前称奇道：“这里的阴间还真够有意思啊！看来就算死了也不会无趣。”
徐航皱眉，干巴巴道：“胡说些什么，这样的话听起来可不吉利。”
玉藻前捂嘴笑道：“哎呀，这是我的不对。”
他们在街上走到一半时，忽然看见前方有两个鬼在拉扯，一个看装束是鬼差，另一个也是个样子漂亮的女鬼。
徐航听见他们说出的话，大概了解到是这鬼差看中了那个女鬼，想要拉她去当自己的小妾。
看见这样的事，徐航自然是上前开口阻止道：“你们在路上拉扯做什么？”
那鬼差原本不爽有人要坏他好事，但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个仙君，立马脸色大变，然后连忙讨好谄媚道：“没、没什么，有些事想找这位娘子说说罢了，挡了仙君的道真是不好意思……”
说完便赶紧溜走了。
原以为地府好歹也是有神灵管辖的地界，却也看见人间里官吏仗势欺人的情况，徐航觉得有些不悦。
而方才被纠缠的女鬼见那鬼差走了，赶紧向他们道谢。
听她的自称，徐航他们得知女子叫连琐。
想到之前他们送走了一个连城，如今又遇到一个连琐，不禁让人感觉也是有缘。
也是凑巧如今没别的事，玉藻前闲着也是闲着，就顺口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怎么地府的鬼差这样没规矩？”
连琐苦笑道：“人多的地方都有阶级地位高低之分，和各种私欲，何况是鬼的数量多起来时，毕竟鬼也是人变的。如今地府对鬼差需求大，鬼差都是从普通鬼中招聘来的，数量多了自然是良莠不齐，当中总会有几个败类。”
听她这么说，徐航有种其实人死后也未必安分清静的感觉。
在世时就少不了各种人情世故，看来死后还是得和这些打交道。
想到这些，徐航感觉地府和人间也没什么区别了，准备回到地上。
在回去的路上时，他们看到有群秀才在路边，表情十分苦恼。
第88章 聊斋续前缘
徐航无意间瞥见, 有个秀才拉起自己的裤腿后, 只见大腿处血肉模糊，少了一块肉，虽说成了鬼已经不会流血，但看着还是相当恐怖。
徐航忍不住停下脚步，留心了一下他们谈论的内容。
有个秀才纠结道：“去考弊司处报道真的一定要奉上重礼吗？真的无法避免？”
那个拉起裤腿的秀才回道：“要是准备不起，那就像我这样, 腿上割下一块肉来献给虚肚鬼王。”
看到他那少了一块肉的腿, 其它秀才纷纷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秀才悲戚道：“俗话常说举头三尺有神明, 原先活着的时候便因为贫穷贿赂不到考官，而得不到赏识，想不到阴间也避不过要行贿上供。”
另一个秀才也同样感到很消极：“是啊，本以为神明会公正, 想不到和人间的贪官污吏也是一丘之貉。”
说到这里，几个秀才回想到了地府后一路的遭遇，互相诉说, 说着说着都愤慨起来。
他们多少都被鬼差敲诈过，或者为了通行入城等而要给鬼差上供。
然而在表达了心中不满后, 回到现实，个个都变得垂头丧气起来。
“唉，谁让咱们不走运，被分到那个司去，还好我还有家人在世，希望托梦能让他们能给我多烧些冥币下来。”
“你倒还好, 有家人在世能给你烧冥币，我父母都在这地下，生前又没妻儿，如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有几个像这个秀才一样，是孤家寡人的，想到大概得割腿肉，都露出难色。
玉藻前见徐航定住许久，挑挑眉，问道：“怎么？是想插手为这几个书生出头吗？”
徐航原本想点头，但又忽然顿住，大约是心情有些复杂。
之前见到那个叫连琐的女鬼被鬼差纠缠时，觉得或许还只是个别现象。
可现在听这几个秀才所言，贪污腐败的情况居然在地府并不罕见，甚至个别地方还成了常态，这让徐航不知该说是感到不平还是气愤。以他的为人处世的方式而言，自然是见不得这种不公的事情。
和那些秀才一样，没来地府之前，徐航按照平常一般人对地府的印象，地府应当是会审判人生前做过的事，善恶都终有了结。总而言之就是个公正的地方，恶人会下地狱接受刑罚，好人能获得好的来世。
不过想想看，早在他当初刚刚穿越不久，遇见朱尔旦，看他因为与判官成为好友，所以能换心，文思变得通畅从而考取上功名时，他就应当见微知著了。
“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坐视不管了。”
虽然对这世道有点失望，但徐航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很快就语气笃定地说。
玉藻前轻轻地笑了一声，不过并非是觉得徐航的原则无谓，相反眼里带着几分纵容。
徐航走上前去，对那几个秀才道：“你们说的考弊司是在什么地方？”
秀才们见突然有个人走过来，有些惊讶，然后见来人器宇不凡，又有清气环绕，估计是个天上的仙君。
几个秀才赶紧行礼拜见，想到徐航问的问题，忽然意识到方才他们的抱怨都不知道被对方听去多少。
秀才们有些惶恐不安，但又隐隐抱着几分希翼。
因为徐航让人感觉是个君子般的人物，所以秀才们不禁希望考弊司的事被这位仙君知道后，对方能够将该司贪污受贿的事向上禀报。
“回禀大人，考弊司是在从这条路上往前行走二十里外的城池里。”
一个秀才恭敬地回答徐航开始时的问题。
然后徐航又问道：“你们说的虚肚鬼王是怎么回事？”
见徐航向他们问起虚肚鬼王，秀才们眼前一亮，觉得是有机会了，连忙是大吐苦水，将考弊司那边的情况，连带地府中各种不平的事都说出来。
徐航听后脸色难看，他道：“他这样大胆，借职务之便公然受贿，难道阎王爷不管的吗？”
秀才们相互对视看了看后，回道：“像我们这样的一般鬼民，除非是接受审讯，否则平时根本没机会去面见阎王。不过听闻阎王爷那里公务繁重，可能也未必知道底下的鬼差阳奉阴违。”
徐航大概有了一定了解，决定是先去见见这个鬼王。
他对那几个秀才道：“你们暂时先别去报道，我查明一下具体情况如何，如果真像你们所说，他贪赃枉法，自是不能让他继续坐在这位置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