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再过不久, 他们就得眼睁睁看着五条悟彻底踩在他们头上……光是想到这点就如鲠在喉,但又拿他们其中任何一人都没什么办法。
只能庆幸五条悟确实比另一位守规矩些,有任务送过来也不会拒绝。
而调查的事情则一直有五条悟付钱委托的机构在进行, 此刻也是由他们汇总整理完毕后,递交了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过来。
伏黑惠最关心的便是这个。
“根据您交给我们的名单,我们逐一走访了这些被咒者,确定他们的身上也有几乎完全一致的纹样,并在询问过被咒者曾经接触过的所有人、收集他们的证词后,发现了一个奇妙的共通现象。”
代表机构来汇报的人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以一种相当专业的态度开始总结。
这可是足以让整个机构吃饱三年的大案子,绝不能让眼前这位尊贵的金主有任何不愉快!
而他现在佩戴的眼镜其实是一副平光镜——确切地说,是金主提供给他们的,能够看得见“咒力”这种奇妙事物的眼镜。
据金主所说,代表着[标记]的这枚花纹是注入咒力后才会生成的产物,如果只用普通人的视角去观察“被咒者”,就会什么也看不见。
即使被告知了如此颠覆他们过去世界观的东西,但没有一人想要拒绝这份委托。
倒没有什么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这位大金主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们无一例外,都曾经有过主动或被动接触都市传闻的经历。”
汇报人的表情与口吻都非常严肃且认真,哪怕是汇报这种在外人看来十分离谱的内容,他们也能用最恭谨的态度对待着眼前这三位客户。
“都市传闻?”伏黑惠蹙起眉毛,“津美纪也去过吗?”
“是的,”汇报人回答道,“伏黑小姐去过的是[八十八桥蹦极]传闻。”
伏黑惠豁然起身,被坐他身边撑着脑袋在听的五条悟伸手拉住。
“五条老师……!”
“别着急,惠。”
五条悟开口,“被咒者遍布在全国各地,难道其他人接触过的都市传闻也是[八十八桥蹦极]吗?不可能的,这只是一个筛选机制。总之,先听他说完吧。”
伏黑惠愣了下,咬着牙沉默坐回原位。
“抱歉……是我刚才冲动了。”
“能理解哦,毕竟是惠的亲人嘛。”
五条悟收回手,转而对汇报人示意让他继续说。
“我很好奇除了这个共性以外,还有没有其它发现?”
“啊好。”汇报人略微清了下嗓子,“除此之外,我们确实没有再找到类似这种的共同点。”
“但我们又想起来,按照您的说法,被害者中诅咒的现象都是[身体没有健康方面的问题,骤然陷入不明原因的长期昏睡,且身上必定浮现出这个普通人无法观测到的纹样]。”
“于是,我们根据这个纹样,再次大范围的筛查了下医院的记录,并将时间拉长至以十年为单位。”
“由于这种现象与身体状况无关,即使去了诊所,找不出原因的医生也会推荐患者转入有名的大医院。”
“因此,我们只需要着重筛查几个大城市里的知名医院的患者住院记录,并在诊断病例中找出[身体指标正常,病因不明,昏迷]这些关键词。”
听到这里,五条悟眼睛一亮,毫不吝啬的夸赞起他们。
“能耗费心力做到这种程度,还真是了不起呢。之后会额外再给你们发一笔奖金哦。”
好耶,钱!
汇报人在心里握拳欢呼,面上仍然极为克制地一推眼镜,略显矜持道。
“这是我们一贯的服务标准,即使半点线索也不能放过,直到令您满意为止。”
“那么,我就继续往下汇报了。当我们将时间拉长后,一直往前追溯后,发现被咒者远不止是在近两年出现。”
“哪怕往前翻查五十年、六十年,全国各地也依旧有[疑似被咒者]被送入医院,只是在医生查不出病因、病人又迟迟未醒后,有些家属决定放任死亡,有些家属接回家照看,还有些疑似被咒者已然去世。”
“而这些诊断不出病因的病人,医院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往往会选择隐瞒,并不会刻意公布出来。再加上当时通讯并不发达,也不会有记者特意收集这些数据并进行采访登报。”
“大约是如今网络便利,伏黑小姐又是伏黑先生的家人,才会刻意关注并尝试收集相关情报信息,想要找到解救方法吧。”
汇报人说到这里后,便略鞠了一躬,示意自己到此已全部汇报结束。
五条悟也从撑着脑袋听的姿势变为往后靠坐,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陷入沉思。
过了片刻,他转头看向羽取一真。
“和那个幕后黑手,是同一伙人。”
羽取一真点头。
“我猜也是。”
之前为了让五条悟能够当上首座,羽取一真和总监部高层达成了一个协议,即[找到杀害前首座的凶手]。
而羽取一真怎么可能放着这些明显对幕后黑手知道些什么老头npc不管,独自漫无目标的去找线索?
他在散会后不久,便又点着名单,将[血寄斗枪]顶在那些老头的脑门上,挨个审问了一遍。
唯一问出来的有效情报,就是[那个幕后黑手掌控总监部的时间很长,甚至比他们的年龄还长]。
这也是为什么五条悟的改革注定不可能成功的关键原因之一。
早就有人在幕后控制整个咒术界了,怎么可能容许五条悟想要推翻统治、重置咒术界的理想实现?
而此刻,他们竟然发现给伏黑津美纪种下诅咒的人,和操纵总监部高层的人,大概率是一伙的。
“应该是一个团体吧。”
五条悟捏着下巴沉思,“虽说我们是术师,但寿命和普通人一样,活不到几百岁的。”
“要是像天元大人那样的存在……不太可能,不死术式只能保证他不死,不能保证他变老……虽然也可以往[不老不死]的方向去猜,但这种存在真的还有必要藏头露尾吗?不老不死的话,就算想要统治世界也没问题了吧。”
“咒灵或者咒物呢?”羽取一真问道。
“不太可能,特级以下的咒灵基本不存在知性。即使拥有能够沟通的理性,针对人类的行动也大多是直接且粗暴的抹杀,不会有这么狡猾。”
五条悟摇了摇头,“咒物也是同一个道理。何况越高等的咒物越难找到合适的人类容器,绝大多数普通人都会无法接受咒力,中毒而死。”
“而且,它们的行动都极容易留下咒力残秽,想追踪起来是很简单的。”
“这样啊。”羽取一真恍然。
也对,在绝大多数游戏里,这种前期会隐藏身份的最终反派都是狡诈又邪恶的人类,而不是野怪。
“如果是隐藏起来、代代相传的团体,倒是有点可能。”
五条悟向羽取一真笑了笑,才继续说道。
“[新·阴]就是类似这样的存在。他们的家主至今神出鬼没,据说依靠将[新·阴流]据为己有、再以[束缚]传给门生这个办法,已经活了很多很多个年头哦?”
“但[新·阴]是明面上在总监部争夺势力的派系,且一直都处在下风来着。嗯……真是的,思维走进死胡同了啊。”
五条悟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长叹口气,显然对敌人的身份完全没有头绪。
伏黑惠眉心紧蹙,无法接受拜托五条老师如此耗费力气调查出来的结果,依旧不能救出津美纪。
“没事的没事的,”
见到伏黑惠愁眉不展的担忧表情,五条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
“现在这不是已经大有进展了嘛?别担心,之后肯定能找到幕后凶手的啦。”
“加茂家的那些长老还在翻找古书,可以再等等结果。”羽取一真配合出声,“他们说这不像是近代术师会使用的术式,同样与这次的线索吻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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