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大量的训练。
“有备用运动服会更方便的。”远川凌一边回应对方一边跟着在纸上写字,“暂时先这样安排。”
远川凌缓慢记下,早晨晨跑,上午去排球俱乐部,做一些体能训练,最好能凑成两队打一场比赛。
中午回到酒店解决午饭,顺便分配一个小时给心爱的电玩。
下午学习,保证自己能顺利入学青叶城西,也不能停下医学上的进修,防止自己三年后报考医学院的时候落榜。
傍晚和及川彻见面,晚跑,回酒店后固定和及川彻通话,辅导对方的课业。
远川凌停下笔时,再看自己重新写的这份计划表,按照时间分配多少来排序的话,大概是,及川彻和排球、学业、电玩这样的顺序。
好悠闲。
远川凌如此评价。
和他曾经那些高度压榨生命里每一分钟的计划相比,真是有些悠闲过头了。
而和及川彻有关的每一分钟,都让他有种享受的感觉。
这样想着,电话那边的及川彻哀嚎一声:“结果又错了——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远川凌抑制不住笑音:“和我说说你的解题步骤?”
……
这通固定通话最后以及川彻喃喃着“数学好可怕”做了结尾。
睡觉之前,远川凌都有些担心对方会不会因为被作业摧残而牺牲睡眠质量。
但是第二天一早看到及川彻的消息,远川凌就知道是自己多虑了。
“新的一天!阿凌也要好好训练哦~”
果然及川彻这个人,只要是排球之外的负面情绪,很少能在他身上留存太久。
远川凌的作息时间一向很健康,今天他也是按时起床,但有晨练计划的及川彻比他起得更早,他看到那条消息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他比及川彻这个有学业在身的国中生更加悠闲自在一些,洗漱后吃早餐,收拾好东西,并按照昨晚对方规划的未来晚训跑步路线,提前模拟了一次。
先是散步消食,二十分钟后转为慢跑。
或许是体能训练做得多了,晨跑带给远川凌的感觉比从前好多了。
肺里涌进新鲜的空气,以往明显的烧灼感褪去之后,只有种身心舒畅的愉悦。
远川凌现在认可朋友们保持运动的习惯了。
宫城县的环境比不上远川凌在E国居住的别墅区,但胜在更有烟火气。
生活节奏似乎也更快一点,到了靠近主城区的位置,忙碌的上班族们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显得远川凌这个悠闲晨跑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远川凌结束一圈晨跑,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放慢速度的缘故,疲惫感并不是很重,只是出汗量依旧比寻常人大了不少。
他还在心里盘算了要如何在和及川彻一起跑步的时候保持优雅。
在未来爱人面前有偶像包袱也是件十分正常的事吧。
远川凌从中途拐进前往排球俱乐部的街道,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刚好看到门口放着几台盲盒扭蛋机。
远川凌的视线顿时被扭蛋机勾了过去,想起了喜欢开盲盒的某人,以及那运气爆棚出现的盲盒隐藏款们。
好像被某种引力勾住心神,他本来都已经跑过了便利店门口,又悄悄蹭了回来。
如果要问重生以来有什么事让远川凌觉得匪夷所思,那大概就是他屡次给及川彻选到盲盒隐藏款了。
再试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盲盒运。
于是十分钟后,远川凌拿着五个一模一样的盲盒普款,站在扭蛋机前面怀疑人生。
远川凌面无表情地把五个盲盒普款塞进自己的运动背包里,试图眼不见心为净,并把外包装扔进垃圾桶里毁尸灭迹。
果然他根本不会什么盲盒魔法,以后这种活动还是避免和及川彻一起进行吧,否则他一直以来的人设立马毁于一旦。
远川凌心情有些郁闷地来到排球俱乐部,在前台填了张入会表格。
这个俱乐部的场馆有两个,一馆是专门的排球场地,二馆则是一些体能训练用的器材。
二馆需要办卡才能进入,也算是保持两个场馆维修的收支平衡。
远川凌办了张卡,按照弗斯教练给他制定的训练表,完成了体能训练。
再到一馆的时候才发现场馆里的人数不是很多,大多数都是中年人,三三两两隔网对着传球。
远川凌这才恍然,今天是一周的第一个工作日,人少也是应该的。
他推了一小筐备用排球,站在底线处准备练发球。
远川凌身上汗津津的,深吸一口气,将球拿在手里旋转两圈,正要抛球,耳边突然传来隐约的风声,紧接着“砰”的一下,从对场飞来的排球重重落在了身后。
他怔愣片刻,和对场一个寸头少年对上了视线。
少年穿了一身运动服,胸前应该写的是哪个国中的名字,但被字迹同色的墨水染色了,这个距离看不清楚内容。
少年染着黄毛,眼神有些凶戾,如果忽略那身运动服,看起来更像个随时会在某个小巷里出现勒索弱小的不良少年。
远川凌情绪稳定,完全没有被这次突然袭击吓到。
他环顾四周,发现其他场地都已经被占用了,而且看起来大家都是结伴而来,只有他自己是一个人推车筐过来的。
整个一馆里,也只有他和对面的那个少年是同龄人,毕竟现在对日本的青少年来说可是上学时间。
寸头少年会选择和他同一个场地也无可厚非。
远川凌不是个小气的人,他干脆推着推车往旁边让了让,两个人各占半个场地,希望能互不干扰地自主训练。
然而当远川凌调整了一下位置,抛球,用一个很普通的上手发球试了下手感。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隐约听到了寸头少年“啧”了一声。
远川凌歪了歪头,有些疑惑,但不打算理会。
远川先生的情商仅限于行为逻辑复杂的大人,以及及川彻。
对这种很有可能在青春期的复杂少年没有什么解读能力。
他又发了两个,才开始尝试跳飘。
按照远川凌自己的计划,要想站在比赛场上,就要用有限的体力做最能得分的事。
所以远川凌首先想到的是“技术”。
体力需要缓慢锻炼出来,但技术却可以借由这些训练而不断精进。
或者换个角度,远川凌想取个巧,思考如何在球场上偷懒。
用精湛的技巧尽快得分停下比赛,这对远川凌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从弗斯教练那里学到的看家本领,远川凌已经能熟练使用出来,只不过很多时候都有些不好控制落点。
要想让发球成为一次完美的进攻,有效的控制落点才是关键。
三米线内,不管是二传手一触还是主攻手一触,都能牵制对面的进攻组织。
六号位中区下沉,最好避开自由人在场的时间。
选择队员跑位的交叉点,一传就有可能混乱起来。
远川凌脑子里模拟着一场比赛,手上发出去的飘球落点越来越刁钻。
直到又一个极重的跳发发到自己身前半米的位置,远川凌瞳孔一缩,猛地侧身,避开了飞向自己脸颊的排球。
远川凌双手拄着膝盖,头顶好像有一个大大的问号缓缓冒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球场对面,寸头少年还保持着跳发落地的别扭姿势,视线落在远川凌差点被排球狠砸的脸上。
对方表情似乎比刚刚更加难看了,嘴唇嗫嚅了几次,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恶狠狠地又“啧”了一声。
随即别扭地别开脸,看着落了满场的排球,推着自己的车筐挨个捡。
远川凌有一瞬间觉得对方在针对他,不过细想了一下,发现大概不是这样,毕竟除了一开始和最后的那一球,都没有冲着他来的架势。
对方那副表情也不像是对着他的,倒是显得有些窘迫?
就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硬挺着不打算道歉。
远川凌恍然大悟,表示理解,对面这位明显控制不好发球落点,方才他留意了一下,不是飞到东边就是飞到西边,估计他自己想拿排球“行凶”都没有那个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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