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克里不幸成了这个撞在枪口上的人。
“把你鬼鬼祟祟的鼻子收回去,神经病。”男孩不再保持昨天面对陌生人时的距离感了,他怀疑地打量着赫尔克里,“我记得你昨晚没有睡在大厅。你替谁工作的?爱尔兰人?日本人?还是意大利人?”
“我不注重名节。”赫尔克里一本正经地说,“谁付钱给我,我就替哪个势力干活。”
“你会死的。”杰森言简意赅地说。大厅里有人叫他的名字:“杰森!过来打牌吗?乔伊给‘赫尔克里·雨果’牌画了新卡面。”
赫尔克里饶有兴致地看着男孩神色变幻莫测,最后匆匆跑过去说,赌气般地说:“打。”
他没再回头寻找自己的母亲。
凯瑟琳·托德不见踪影,也许又去找人买药去了。
饭堂里排起了长队,想要占便宜的想法世界通用,要不是慈善会只给晚上在这住的人提供早餐,说不定附近普通人家都会偷偷过来蹭饭。赫尔克里优哉游哉地路过打牌的孩子们身边,听到杰森用力把手里的牌甩出去:“‘雨果牌’。”
他感觉到身侧的阴影,是赫尔克里正在伸头看。
“……我没叫你。”杰森忽然反应过来眼前也有一个‘雨果’,“别看了。”
“你应该打这张。”赫尔克里快速根据杰森的手牌和打出去的牌算出局势,指着‘绿巨人牌’说——这可比‘犯罪大师VS一流警探’简单多了,甚至可以说一目了然,“抢到先手之后,继续出‘X教授牌’。虽然我没玩过,但我猜这应该是个经典开局流派,有人分享过吗?”
杰森抓牌盘腿坐在地上,绷着一张脸。
赫尔克里好像后知后觉:“万分抱歉,我是不是不该干涉你?也许你很喜欢赫尔克里·雨果,所以坚持用他出牌。赫尔克里·雨果本人可能会觉得这是一种不理智的浪费行为,我是指,假如你很想获得胜利的话。”
他笑眯眯的友善的表情无端地让人觉得有点可恶。
其他孩子都犹豫地观察着杰森的脸色。
半晌,杰森没说话,恶狠狠地抽出蝙蝠侠牌:“蝙蝠侠!”
他喊得太大声了,附近有人垂死病中惊坐起,慌乱地四处看:“在哪呢?蝙蝠侠在哪呢?”
“嗯……”赫尔克里没理会周围,捏着下巴评价,“也算是一种有趣的配合。与‘赫尔克里·雨果’作为先后手,开局攻击力不高,却胜在出其不意。如果我是你,接来下会出左数第二张卡,它有着很奇妙的效果,能为你奠定胜利基础。”
这回杰森听他的话,打出左数第二张‘美国队长牌’。
希比达就在这时开始挠赫尔克里的口袋,杰森头也不回地说:“你的猫饿了。”
“确实,打扰你们的游戏了,几位借过。”
赫尔克里不再多言,迈开腿轻巧地从他们旁边的杂物堆上跨了过去。
几分钟后,少年们重新开了牌游戏。
杰森选择‘绿巨人牌’。
然后他打出‘X教授牌’。
男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将头凑在一起,仔细研究这个出牌套路。
半晌,其中一个人摊开手说道:“我放弃占领这个区域了。他说得确实有用,但我不信他以前从没玩过,超英卡牌游戏在成年人中也很有市场吧?”
他们的老大,杰森·托德把他的手牌按成一摞,什么都没说。
**
赫尔克里端着餐盘在餐厅里坐下,哈琳·昆泽尔这才来慈善会打卡。她今天把她的金发束成单个马尾,显得和她本人性格不太搭调,有种个性被压制的感觉。
注意到赫尔克里边吃边看着她,哈琳挥了挥手说:“我早上先去学校见了导师,然后才坐车过来。是的,你没猜错,我的毕业论文进展到了关键节点。”
赫尔克里放下餐叉:“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小姐。”
“——但我在很多人脸上看到过你眼睛里面这种光芒。”哈琳俏皮地说,“你总孤身一人,因为绝大多数人根本无法理解你,是不是?”
赫尔克里的灰绿色眼睛里真的开始闪烁着光芒了。他把餐盘推到一边,请哈琳坐在对面,温和而愉悦地说:“您知道吗?我在短短二十四小时中,已经收到过四份完全不同的评价了。其中后三个和第一个完全冲突,您能否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可我是个精神科医生,而不是侦探呀。”
哈琳·泽奎尔单手撑着下巴回答。
第85章
“你是个侦探吗?”哈琳问,“你给我的感觉像个侦探。我负责的是那种发现心灵秘密的工作,而你是在物质世界追求真相的人。所以你都听到了什么评价呢?也许我能帮你提供分析。”
“这算是来自专业人士的意见吗,昆泽尔小姐?”赫尔克里笑着说,“那好吧,我收到的第一份评价来自查理·布朗。”
“哦,他呀。”哈琳作为在慈善会工作很长时间的志愿者,对这里的人物背景和人际关系了如指掌,“他真的是个可怜人。据我所知,他因为弄丢了公司一份非常重要的半成品材料而被开除,从那以后就在求职路上屡战屡败——毕竟出了这种事谁还敢雇佣他呢?他的妻子渐渐对他感到失望,想要和他离婚,但他们还有个年仅六岁的儿子……”
她惋惜地说:“那孩子夹在日益分裂的父母中间,感觉很不好受吧。”
赫尔克里没想到她了解得这么详细:“这些都是布朗先生对你说的?”
“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主动从他嘴里套出来的,哈哈。”哈琳很坦诚地说,“他身上有一点我很感兴趣的特质,不过还是不如你。”
赫尔克里对她的说法不置一词,又问道:“然后呢?查理·布朗身上肯定还发生了点别的。他是不是尝试投靠过黑手党?”
“我就猜你看得出来!”哈琳高兴地说,“但他说他只是和黑手党打了个照面。查理不是那种能彻底狠下心的人,他优柔寡断、左右摇摆,从没想过报复令他失去工作的人、或者他的上司,可是我听说他去别人家偷东西的时候被黑手党喽啰揍了一顿,因为他冒犯到了他们头上,这些帮派成员实在又可怕又可恶。”
这就能解释查理·布朗后脑勺上的伤口了。
然而一个走投无路的落魄前上班族,究竟为什么忽然打算去偷东西呢?
偷钱可解决不了他养家糊口的困境。赫尔克里想。查理·布朗应该正在寻找能够彻底帮他改变局面的东西,比如……那件丢失的半成品材料。
“总之,受到身体和心理双重因素影响,查理现在绝对算不上一个精神稳定的人。”哈琳继续说,“他对你说的话很可能是出于臆想。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评价你的?”
赫尔克里复述了查理的话。由于这段描述跟他本人毫无关系,他念出来都感觉是在说别人的过去。
哈琳听完,紧皱着眉。
半晌,她说:“这个故事真无聊。它根本就不完整,你看,查理只说了‘你童年幸福’但没说你长大后怎么样。他说你外出游学,却不说你为什么孤身一人。他说你有一个老师,却不说这人提供了那些方面的帮助。他说你有一对儿女,却没有提到他们现在是否还在你身边。他说你有许多朋友,却不提你们还说不定有分道扬镳的一天。”
“咦?所以这是你的看法?”赫尔克里说,“听上去你是个悲观的人。”
“我只认为他在叙述过程中使用了诡计。”哈琳耸肩,“我也可以说我有个非常美好的、愿意为我付出一切的初恋。我的学业非常顺利,所有同学对我都很友好。我天资聪颖、前途远大,而且还与猫咪有着不解之缘。”
“容我冒犯,你的初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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