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梦旅人(82)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因为江华，他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如果自己能帮上一点忙，也算不辜负他们一家的救命之恩了——当然，养育之恩还得另算。
　　即使到现在，他也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
　　冰冷的雨淋湿了裹在他身上的破布，一阵阵细风吹得他大脑都快冻僵了，寒意深入骨髓，他浑身上下都在痛。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他除了发出几声猫叫都比不上的哭啼之外，虚弱得连手脚都没办法动弹。他根本不想这具身体死掉，但是事与愿违，那种只能静静地感受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无力感真的糟糕透了。
　　江华完全不意外羽树会这么说，而她也没有随意敷衍或者拒绝的意思。
　　“无论你之前经历过什么。”江华温柔地抚摸着羽树细软的黑发，轻声说，“在你决心离开之前，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
　　羽树抬头看着她。
　　“神威会是个好哥哥的。”
　　羽树立马懂了，所以江华是在担心神威吗？
　　“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神威的——在他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之后我再离开。”
　　“噗嗤！”江华顿时就被羽树郑重其事向她许诺的模样给逗笑了，实在没忍住上手捏了一把这小孩软乎乎的脸蛋。“那就辛苦你了。”
　　羽树面无表情地任由江华蹂.躏他的脸，含糊不清地道：“客气了。”
　　“噗。”
　　虽然羽树并不后悔当时对江华提出承诺，但眼见着熊孩子神威越长大越熊，偶尔羽树也会有种捶胸顿足的悔恨感——特别是神威每次拿他当沙包揍的时候。
　　好在这熊孩子还知道分寸，十分清楚就算是沙包也得遵守可持续发展和循环利用的道理，不能竭泽而渔，直接把人——特指羽树——给打废了。
　　羽树：…………
　　天知道这只暴力兔子发起疯来究竟有多无理取闹！
　　而且每次揍他的理由都不带重复的，哪怕这些理由没有一个能站得住脚的。
　　唉！
　　话说回来，神威这混蛋不过就是仗着怪力和变态的恢复力压着他打罢了。羽树现在的身体还是太脆弱了些，等他一点点地把揍敌客家的那些东西捡起来后，看他怎么讨回来。
　　熊孩子不懂事就得揍。
　　他现在偶尔也能体会到伊尔迷奉为真理的这句话了。
　　啧啧，悲催艰难的生活使人变态，万万没想到他也有向伊尔迷看齐的一天。
　　“啊。”
　　额上一痛，羽树下意识地捂着额头，想都不用想，过会儿肯定青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神威收回弹羽树脑门儿的手，推开门走进屋里，“我回来了！”
　　羽树揉了下隐隐作痛的地方，跟在神威后面也进了屋。
　　“回来了？”回答他们的是出门了好些天的神晃，这眼神锐利如鹰隼的男人随便扫一眼，就发现了羽树脑门上的大红印和手腕上被大力握出来的青紫印记。
　　于是这人毫不客气地，握起拳头给了亲儿子一记铁锤，“神威你个臭小子！又欺负神央了？”
　　“弱小的家伙本来就会挨揍，这有什么不对吗？”
　　“所以你马上就会被爸比我揍一顿也没什么不对的。”
　　哦豁。
　　他说什么来着，反正只要神威对自己动了手又被神晃发现了，那就一定会挨揍。而这熊孩子挨揍之后抹不开面子又会继续揍羽树，然后被神晃逮着又被揍一顿……
　　总之就是这样无限恶性循环下去。
　　眼见着父子俩又跑到外面互殴——准确来讲是神晃单方面的揍神威——羽树打了个哈欠，双手拎起神威扔在地上的便利袋，转身就往主卧走去。
　　唉，就这么点东西他都得废老鼻子劲才能拎动，实在是怀念他那拥有十六吨臂力的、能够推开三扇黄泉之门的、属于亚路嘉的身体。
　　走进主卧，羽树一眼就看到了抱着一个襁褓坐在床上的江华，“妈咪。”
　　“回来啦。”江华看着羽树那小身板拎着一袋子东西蹭啊蹭地挪到桌边，将东西放下后才接着说：“辛苦你了。”
　　“没什么啦，回来的路上都是神威提着的。”羽树爬上凳子，跪在上面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提到神威，江华就笑了，“他们俩又打起来了？”
　　“嗯。”羽树点点头，这点子事在他们家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根本不值得在意。
　　比起这个……
　　“小神乐还在睡吗？”羽树走到床边，仰头看着被江华抱在怀里的襁褓。
　　江华俯下身，让羽树能看到襁褓里睡得两颊红扑扑的小婴儿。
　　“之前被神晃没轻没重的吵醒了，哭了一阵，刚刚把她哄睡下。”
　　哦，难怪他爸会在客厅候着呢，原来是被他妈赶出来了→_→
　　江华见羽树眼巴巴地看着，把小婴儿往他那边递了递，“摸摸？”
　　羽树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刚回来，身上还有水汽呢。”
　　江华笑笑，这孩子总是那么细心。不过这也可能是跟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三天两头感冒发烧的经历有关吧。
　　“没关系的。”
　　说着，江华空出一只手，直接将羽树的手牵起来放在神乐的脸颊旁边。
　　“来，试试。”
　　既然软乎乎的脸蛋都到手边了，羽树也不好再躲了，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两下，又滑又嫩，简直跟一触即碎的豆腐似的。
　　唉，手感真好，难怪他的几个哥——没错，包括让羽树一言难尽的揍敌客大少爷——还有江华总是喜欢捏他的脸，还怪上瘾的。
　　想是这么想，羽树也只是碰了一下就抽回手，“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烧饭啦。”
　　闻言，江华有些愧疚地摸摸羽树的头，“如果不是我的身体……”
　　羽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只是一点小事而已，您别多想啦，好好休息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不给江华多开口的机会。
　　其实羽树一开始也并不会做饭。
　　沢田羽树得踩着小板凳才能够到洗碗池的水龙头，家里还有手艺超棒的全职主妇奈奈妈妈，做饭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他操心；大筒木羽树也是有仆人照顾，虽然碍于时代条件吃得简陋了些，但也从来没担心过吃不饱的问题；亚路嘉·揍敌客就更不用说了，就算一日三餐都加了“料”，可那也是循序渐进的，家里一大票厨子候着，想吃哪国的料理就是打个招呼的事儿。
　　要说一年前，作为神央的羽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踩着小板凳烧水煮饭的一天。
　　奈何自从江华怀上神乐后，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身体日渐虚弱，生下神乐后甚至都很少能下床了。
　　神晃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开始隔三差五地在宇宙上飘荡。
　　除了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神乐之外，家里就剩下羽树和神威了。
　　神威那个熊孩子只会吃不会做的，让他烧饭估计能把厨房给炸了。
　　没办法，羽树只好接过家里掌勺的大任。
　　虽然一开始并不怎么顺利，煮饭要么水放多了煮成了稀粥，要么水放少了煮糊了，但在经过江华的几次指点和多次尝试后，羽树也渐渐地上手了——哪怕他现在唯一熟练的就是煮大米饭→_→
　　不过也无所谓，神乐还在喝奶，他和江华又不挑嘴。至于神威，那个熊孩子最喜欢的就是大米饭了，再切点江华以前做的酱菜下饭，足够塞住这家伙的嘴了。
　　羽树一边生火一边走神。
　　其实除了饭量大了点之外，神威这熊孩子还挺好养活的吼？


第六十一章 ：家长里短
　　小插曲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
　　羽树端了张小板凳坐在屋檐下煎药, 手拿着一把蒲扇，时不时扇一扇碳炉。
　　也就是这时，低矮的院墙外面突然传来一丝轻微的动静，似乎是塑料摩擦粗糙墙面时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