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少年(355)

　　网球如同龙卷风一样以风卷残云的速度轰然朝着对方而去，卷起残风刮的人脸作痛。
　　对方看着他的回球，立即发动着小碎步轻迈着保持在同一水平上，眼里只有这么一颗回旋而来的网球，手里的拍子紧了又紧，一双茶褐色的眼睛紧锁着过网冲击的网球，脚步一迈，直接高跳而上，试图拦截住快速俯冲旋转的网球。
　　“那个国中生居然能够和江户僵持到现在，攻破了江户的防御不说，还能继续回击出这么快的网球，简直……可怕。”
　　入江摸着下巴，目光中有了些许的兴趣，从开场到现在，他一直以为江户实在厚积薄发，但是看着对面的观月初同样如此，他心中的猜想不由得动摇起来。
　　江户的习惯他多少都能理解，但观月初他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了，最开始面对江户的领域时并不惊讶反而很镇定，江户的步步紧逼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反而他还打出了侧内上旋球用他自己的领域化解了江户给他最为致命的一击，这种洞察力和反应力比起那天晚上他们的比赛截然不同。
　　想到当初的观月初，再看着场上表情越发冷静的观月初，入江忍不住怀疑，监督的训练真的能让人改变这么多吗？
　　白石微眯着眼睛场上的人影，目光闪烁了一下，忍不住说道，“观月君的变化很大啊。”
　　他之前跟他交过手，当初的观月初给他感受和现在他看着别人跟他比赛的感受截然不同，要是比较起来，他只能说当初的观月君实力也很不错，但没有现在这么凌冽，现在场外就能感受到他的内心的对于胜利的渴望，导致他的每一颗球都带有这种变化，无端地给人一种压迫，像是由内而外彻底改造了一番。
　　究竟是经历过什么训练才让他这么渴望胜利，变化这么大呢？白石好奇不已，其实不止是观月君，刚才谦也的最后一击也让他很诧异，整个人像是重生了一般，越发灵活敏捷起来了。
　　忍足看着他们那群穿着黑色U-17训练服的队友们，忍不住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这些人每一个人的变化都很大？跟我们当初比赛的时候完全不同，像是……涅槃重生了一样。”
　　“他们的变化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不同。”木手点点头，赞同着说道，但这种变化也能刺激他们不是吗，毕竟谁都不想被人比下去啊。
　　观月看着江户再次朝他发起扣杀，微喘着气，屏住呼吸，将身子微蜷，直接横跳而起压低了身体的重心，整个人顺着风的方向，球拍横侧，白色紧绷的网线折射出一层冷光，小腿往前伸手臂肌肉绷直，目光一凝，直接狠辣拍击出去。
　　“这，这是又什么旋球？”
　　众人看着观月反击回去划过高度旋转的网球划出了一道又一道虚幻痕迹，场上难辨真假的高角度旋球就把他们给镇住了，这旋转高度未免也太高了吧。
　　江户看着球路奇特的网球，紧抿着唇，发动自己的领域，瞬间高旋的网球被吸附过来，炯炯有神的眼睛突然变得涣散，眼角余光看着虚晃而过的球影，自己难得捕捉到了落地的影子，他从万千幻影里抓到了真正的网球，手臂一抬接住了观月冲击力超强的球，脚步往后退了半分，眼眸陡然一惊。
　　菊丸指着江户面前网球，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嘴巴微张，追问着，“那个是什么？”
　　虚晃而过的球影被尽数都他吸附在自己的领域里，网球摩擦引起灼热的气流碰到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一样，瞬间冲破领域，蹭的一下弹起以一道诡异的线路冲向天空消失不见，最后只听见江户身后不远处的一声脆响，变形的网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在了那里。
　　越前看着地上深深凹陷下去的网球，碧绿色的眼眸幽芒闪过，拉了拉帽子，微着唇说道，“是千机。”
　　乾看着越前，疑惑地问道，“千机是什么？”
　　“这颗旋球是和无影一起打出去的，以三次高度旋转形成的万千幻影，幻影交错变化的线路打破领域产生的回旋。球路千变万化，无限生机，所以观月前辈给它取名千机。”
　　“听上去好复杂。”谦也咂咂嘴说的，太复杂了，不过看上去倒是挺不错。
　　入江的眼睛微微放大，看着观月的动作，眉头微凝，疑惑地自语着，“居然没有看透它的原理……”
　　斋藤看着监控里一群人惊讶的表情，目光有些复杂，呢喃着，“看样子监督的鲶鱼也不是随便找的呢，呵，这种球还有点意思。”
　　“想不到这小子在监督手里撑下来后还有这样变化，果然是充当鲶鱼的最佳人选，难怪监督会选择他了。”黑部撑着下巴看着他们，目光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讶。
　　“高倍回旋克制住了领域的回旋吸附，这一幕产生的效果还真不可思议。”日暮紧盯着场上下来的观月，摸着下巴，目光中的兴趣更深厚了几分，刚才那个动作他以为会是在俱乐部见到的太极，没想到会是这个，观月初到底还有多少惊喜还没有让他们见过呢。
　　“6-4，观月初获胜！”
　　观月看着对面望着他神色复杂的江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拍下去，听着其他人的议论，观月微微勾着唇，能在三船教练的翻倍惩罚里不长进一些，再怎么也说不去，毕竟每天的翻倍惩罚不是白做的，这才为了名额他厮杀的开始，谁也不能阻止他送月初回家，阻止他那就先解决点他再说。
　　想到月初观月的神色又严峻了不少，回来看着真田，柔和了表情，微微一笑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真田点点头也拿着球拍上场，观月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卷着头发盯着他，真田压轴他并不担心，毕竟真田的实力可是比起当初强很多灵活不少，再加上三船教练的魔鬼式□□，他们这群人已经不是当初见到前面球场的人就害怕的国中生了。
　　观月微微抬着头看着蔚蓝的天空，感受着球场下暗藏的波涛汹涌，目光盯着飘浮的白云，他现在已经回到了训练营，接下来就是进行争夺厮杀名次，月初，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面呢？
　　五百年前。
　　月初起身推开门看着外面葱茏的树林，感受着新鲜空气，深呼吸着，窝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出来走走了，侧头看着廊檐下喝着酒的夜之森，忍不住问道，“夜之森前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去找您当初说的东西？”
　　夜之森回头挑眉看着他反问道，“怎么，想回去了？”
　　“是，我想回去看看他们。”月初点点头，如实地回答着，看着她靠着围栏，一幅并不着急的样子，走过去跟她坐在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
　　“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太好，还是少喝一些吧。”
　　夜之森像是没有听到月初一样，仰头又是一口樱花酒，感受着刺喉的酒刺激着她破败的身体，夜森满不在乎地笑了笑，然后才说道，“这几天外面被他们搅得一片乱，想出去还得再等等，等过了这几天我们就开始行动，拿到东西我就送你走。”
　　“那您呢？您不回去看看瑞希吗？”听到她这么说，月初微皱眉头问道，观月当初被瑞希带回去的时候，瑞希一个人在她亲手种下的樱花树下喝着酒，似乎是很想念她，她就不回去看看他吗，瑞希要只是知道她回来了，应该会很开心的吧。
　　“回去？怎么回去？你别忘了我这个神明都已经死了，没有香火，没有信仰，我怎么回到五百年前去见他，见不见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瑞希过得很好就足够了，何必回去给了他希望又给他绝望。那里我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夜之森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讥笑了一声，微垂着眸子看着手上散发微香的樱花酒，神色落寞地说道，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表的苦涩。
　　“其实，这么久以来，瑞希并没有忘记您，他一直都记得您。”
　　听到夜之森这么说，月初心里也不太感受，瑞希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忘记她，很想念她，一直都是。但她说的对，回去见他无非是让瑞希再痛苦一次，毕竟在那里她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