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助攻(97)

　　青训这两个字，似乎总是不断地被弗格森和眼前这位助教提及。
　　考虑到鲁尼和克里斯蒂亚诺的年龄，段暄想，这的确是了不起的成就。
　　他们在理疗室本来只想拍几个简单的镜头，毕竟大家懂的，都是赤条条的，很不容易就触及弗格森的底线。
　　但他们发现兰道尔真的是太……太……话痨了……
　　他在的理疗室是三人一间，他和克里斯蒂亚诺以及阿兰·史密斯一间，这不知道是偶然还是奎罗斯故意的，另外两人都很沉默，但理疗室内无比热闹——
　　兰道尔牺牲自己一人，陪聊三位理疗师。
　　段暄听他们聊着上次没“探讨”完的中医推拿，兰道尔似乎有所涉猎，跟人家理疗师聊得那是一个兴高采烈。
　　理疗师们显然也很喜欢这个话题，也跟他讨论着什么穴位、拔罐，有个理疗师似乎认为这是伪科学，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有一定的效果……
　　兰道尔还说了中国推拿正骨的牛逼，他还提名了几个医生的名字，虽然一人战三人，也不输下风，还没忘记拉段暄他们这些同胞当外援。
　　段暄怎么办，段暄只能吹一波推拿正骨啊，谁没几个倒霉的沙雕同学玩脱了需要去中医院报到啊。
　　结果其中一位理疗师还询问段暄是否能够和中国医院合作，他想去进修。
　　段暄：“……”
　　他能怎么办，只能回去就给领导打电话啊！
　　兰道尔笑不可支，等到大家都结束了理疗，就陆续收拾东西回家。
　　克里斯蒂亚诺可能是考虑到有入镜的风险，按摩的时候脑袋上都顶着一个棒球帽，在按摩完毕后赶紧穿上衣服，收拾了包走人。兰道尔就磨蹭磨蹭磨蹭很久，磨蹭到鲁尼搂着他脑袋亲了一口就对镜头摆摆手也走了。
　　更衣室里就只剩下阿兰·史密斯了。
　　看兰道尔还在慢条斯理收拾柜子，段暄暗搓搓来到了白毛身边，低声问：“兰道尔一直是最晚的那个吗？”
　　阿兰·史密斯淡定地说：“我这辈子等我女友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如等他的时间长。”
　　段暄：“……”
　　早知道我就不问了！你们腐国人说话太gay了！
　　《天下足球》为了这次拍摄行程也租了一辆商务车，段暄和摄影师上了阿兰的车。
　　他们刚刚开到卡灵顿基地前，就突然被一个小孩拦了下来，阿兰·史密斯看了看就停车了，推了正和段暄聊天的兰道尔一把，“你的丹尼。”
　　丹尼？
　　兰道尔立刻往他那边探身，凑到摇下的车窗那儿看了一眼，立刻惊喜喊道：“丹尼！”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兰道尔迅速回到副驾驶，解开安全带下车，无比欢喜地就跑到了人家小孩儿面前，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他像是问人家是怎么进来的，那个金发的小王子指了指守门人，兰道尔立刻冲大笑着的守门人和像是孩子母亲的女士抛了个飞吻。
　　“他喜欢孩子，这孩子叫丹尼尔，之前当过他的球童。兰道尔非常喜欢他，但小丹尼是瓦扎的球迷，他很不服气。”阿兰为段暄解释。
　　段暄发现这个看似高冷，酷炫十足的著名“坏小子”其实很好相处。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兰道尔能和他成为朋友的原因？
　　眼看兰道尔沉迷于吸娃不可自拔，段暄怕冷场，就问，“你和鲁尼接送他？”
　　“他可能认为我单身，瓦扎有女朋友，最近让我送他更多。不过瓦扎那家伙如果嘴馋了就会主动抢活儿。我们偶尔也会去他们家吃饭，科林是个不错的女人，会准备好菜，也会帮厨。”
　　“你们怎么变成好朋友的呢？”
　　阿兰·史密斯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摄像机，用中文道：“他脸皮厚。”
　　段暄愣了一秒，差点没忍住狂笑起来。
　　这句中文字正腔圆，说得极好，但考虑到内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看他很顺眼，瓦扎他们可能也一样吧。和他相处过的人都喜欢他，甚至包括球迷——”阿兰示意他看向外面这个在寒冬里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小丹尼。
　　兰道尔正往丹尼尔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冲车子摆摆手，就抱着孩子跑到了守门人和那位女士那边，和人家说着什么。
　　过了几分钟后他才带着笑容回来了，上车后第一句就对阿兰说：“丹尼居然等了我2个小时，罗伯特他们是好人，认识他就让他去了室内等。他专门从伦敦跑来的……”
　　“是不是很高兴，你从瓦扎那儿争取来了一个小球迷？”阿兰说。
　　“那可不一定，小家伙很容易叛变的，我得表现得更好……”兰道尔接着对段暄解释了这孩子的事。
　　段暄发现他神采飞扬，一脸哈皮，分明是认为自己从鲁尼那儿争夺来了一个忠诚的小粉丝，得意得不行。
　　“他等了你那么长时间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个？”阿兰问。
　　“不！他告诉我他准备来曼联试训了！”兰道尔的笑容简直灿烂到了极致，“他如果能够试训成功，我就可以经常见到他了。他是个很了不起的孩子，他的母亲说他父亲是个钢琴家，他在音乐上也很有天赋，不过他也爱着足球，爱着曼联。他说他认为自己不应该不尝试就放弃，他说是我给了他追求梦想，和父亲力争的勇气……”
　　段暄默默地看着兰道尔此刻的表情。
　　等话题告一段落，段暄才询问他：“兰道尔，你怎么看待青训呢？”
　　“曼联的，还是中国的？”兰道尔回头反问。
　　“两者？”
　　“数遍欧洲豪门，没有任何一支球队能和曼联比青训，我是说对于青训的重视程度。曼联的成功和青训息息相关，无论是著名的‘巴斯比的孩子’，还是爵爷的‘92班级’。曼联对青训的重视其实只是欧洲足球对青训重视的一个缩影，所有的球队都知道青训才是未来。”
　　“我了解过中国足球，中国在02年出线的时候我也在庆祝，所以一个出色的教练，合理的战术，也能让中国拿到世界杯的门票，但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我们必须从娃娃抓起。”
　　段暄沉默两秒，还是抛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你的外祖父波兰特公爵想要购买曼联，原因是什么呢？”
　　“我啊。”兰道尔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如此坦诚。“老头很爱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母亲，为了我。”
　　“方便回答更深入的问题吗？”段暄问。
　　兰道尔笑了，“我觉得可以聊聊，毕竟我现在只是曼联的球员，我只能说符合我现在身份的话。”
　　“你怎么看待格雷泽家族现在所做的一切呢？”
　　“他们是商人，买曼联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无论是缩减转会费，还是扩充球迷看台，又或者是最近旧事重提的球场冠名都是为了将债务转嫁到曼联身上。”
　　“曼联现在背负了5亿英镑的债务，市值仅7亿多英镑，你认为曼联能还清这些债务吗？”
　　“显然没有问题，格雷泽不是算过账了吗？”
　　“那么老波兰特公爵花费巨大的代价买下曼联，值得吗？”
　　“对我外公来说，买下曼联并不是为了盈利，但我们考虑过经营之道，我和我的父亲和外公探讨过。”
　　段暄感兴趣极了，“你的看法呢？”
　　兰道尔侧头看向段暄：“弗洛伦蒂诺在成为皇马主席后，推行‘帕文+齐达内’的政策，也就是青训+巨星，你有没有觉得这很熟悉？”
　　段暄道：“学习曼联。”
　　“没错，就是学习曼联。曼联在90年代中期开始就是青训加巨星的模式。我们的青训大获成功，也从不吝啬买入巨星，当然在那个时期球星更多倾向于意甲，而南美球员也很少有人在曼联收获成功，这令人遗憾。”
　　兰道尔继续说：“现在英超的环境在逐渐好转，没有债务负担的曼联完全可以像皇马、巴萨和尤文图斯一样自给自足，购买巨星，不断提升俱乐部的知名度，从而得到更多的收入，这是一个良性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