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王者立海(253)

　　这样想着，和田俊之看着切原的目光更柔和了。
　　“赤也，你要记得，第一天如果有人挑衅你，不要说什么，拿球拍把人给摁下去就行了，不用多说话，也不用对他评价。”——柳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切原记住的行为准则。
　　切原转身和身后观战的副部上杉点头确定了一下。几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默契度不用说，一个点头，一个微笑，都能懂得对方的意思。
　　上杉拍了拍手，把一群还在叽叽喳喳讨论刚刚那一场切原秒杀宫野的比赛的新生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一年级的，带着你们的人和球拍，跟浦山佐藤到第三训练场进行基础练习！二，三年级的，到第二训练场来，热身！”十几年剑道生涯下来，让上杉身上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沉稳和压迫感。
　　真可怕……和田俊之掂了掂自己的球拍，看了看球场上已经和那个宫野博说上话的亚麻色头发的温和学长，再看看盯着他们一群人行动面色沉沉的冰块脸上杉副部长，最后看着夹着球拍和后边一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学长——白户学长交流的切原部长。没办法，拿下三连霸的网球部上一届正选实在是太优秀了，今年的正选学长们，除了切原部长是上一届正选外，统统都是新人。和田之所以认识白户学长还是因为这位学长今年开学典礼作为三年级学生代表兼学生会主席上台发言过。
　　立海真的太棒了！和田抱着自己的球拍跟着浦山学长还有佐藤学长前往第三训练场，整个人飘飘然的，晕乎乎地跟着前面的同学一块走了。
　　作为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私立院校，作为全国闻名的三连霸网球高校，在去年网球部夺冠之后，由校长特批的网球部修缮计划已经启动，在今年和田他们入部之前就已经竣工完毕。地方倒是和过去没什么差别，不过更新的设备和已经加固了的球网和防护网，还是能感觉到不一样。
　　“赤也看起来，适应得还不错，”高中部和国中部的入学时间实际上是同一天，不过，高中部的人都是老熟人了。作为上一届部长的种岛，丝毫不顾毛利苍白的脸色，直接和还要再混一年的他说，我把你的名字签在了继任部长的名单上，在幸村他们进来前，你就暂时先管着吧。
　　惹得并不是很喜欢操持这些细微琐碎的毛利，在高一新生入部的今天，抱着柳和真田“哭”了半天……虽然毛利内心里有想要抱着幸村大哭的冲动，但仅剩的理智让他住了手。这才导致柳和真田没法过来这边围观小海带的部长初次，他俩在和毛利交接高中网球部的一些事务。而柳生，大抵优秀的学生都是这样，高中部学生会会长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堵住了他，而他们很没有队友爱的放心大胆地把柳生交给了这位自来熟的学生会会长。
　　“我看他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想让小诚去安抚人心，”仁王直接靠在树边，“而是想让那个倒霉的小鬼去跑100圈。”至于原因，很简单，老子当年挑战完幸村部长，加入网球部的当天就被罚跑100圈，你小子怎么能躲过去。
　　“赤也知道那个罚他的人是你而不是真田了吗？”丸井拍了拍仁王的肩，好奇地问道。
　　“知道，”仁王耸肩，“但这有什么关系。”知道了是他赤也也只敢嘴里碎碎念两句，然后就继续缠着他去联机打游戏。
　　“对，没关系，”丸井走到了仁王的身边，“真是奇怪，赤也明明怕你怕的要死，还总是喜欢和你玩……”
　　那明明是因为文太你的游戏技术太菜了啊~piyo~仁王好心眼地不戳穿这一点，看着已经回头看他和丸井说话的幸村，说道，“看起来参谋操心得太多了，赤也今天做得不错。”
　　“是啊。”幸村点点头道。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一天，确定了退部的他们，把写好的退部申请书交给了上杉。当然，那其实应该交给赤也的。部长的工作里，除了整理入部名单外，还有签署退部申请单。但柳最后，没有拿给赤也，交给了上杉。
　　真正临到头的时候，不舍的，是他们。
　　他们在社办清理着自己的柜子，最后一次聚在国中部网球社社办里，在背着包要走出社办的那一刻，被紧紧抓着退部申请的赤也堵在了门口。
　　校园里的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放了，繁花似锦的模样，美不胜收。立海的园区栽种了大量的樱花树。微风吹过，漫天飘落的樱花，空气中可以嗅到来自樱花淡淡的香气，樱花飘落的季节，是离别。
　　“要走了吗？”赤也左手抓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很用力地抓着，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失去了过往那种清亮和活泼。他是今天社团活动的时候发现部长他们集体不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的，然后就看到了上杉递给他的退部申请。
　　“太松懈了！！”
　　切原一个激灵，瞬间挺直了脊背，站直了身体，手臂垂落紧贴裤缝，动作熟悉得一塌糊涂，“身为部长，你这个时候应该和你的队友站在一起！你现在偷跑过来，是严重地渎职！！”真田冷冷的一眼扫了过来，“还不回去！”
　　切原被真田的冷眼扫到，慢慢地低下了头，真田以为切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刚想开口叫切原让开，就见到虽然长了个子，但智商没长多少的小孩紧闭着眼睛吼了一句。
　　“可是前辈们也是我的队友！！！”
　　这一句过后，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
　　在那短短十几秒钟，在场没有人动，切原紧紧闭着眼，在内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要怕！
　　他怕睁开眼的时候，看见大家，擦过他的肩离开，又怕回过头能回忆的只剩下背影。
　　知道熟悉的温度透过头皮传达到脑中，“你这样，怎么能让我们放心呢？”切原睁开眼，就看见温柔的前辈，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率先经过他身边，离开了。
　　“柳前辈……”切原小小声地呢喃，以前一听到他喊柳前辈就会回头帮他的柳，这次却没有回头。
　　紧随其后的是桑园前辈，桑园蹙了蹙眉头，伸手帮切原理了理因为狂奔而有些凌乱的衣领，端详了切原一秒后点点头离开了。
　　“桑园前辈……”
　　柳生走到了切原的身边，叹了口气道，“我已经和淳平说了，你每个礼拜要做一张英语卷子，不能落下了，知道吗？”
　　“柳生前辈……”这种场合，能不能不提英语啊？！
　　切原看着站到自己面前的丸井前辈，前辈是也要对他嘱咐两句话，就离开吗？赤也眼神中有些黯淡了。有些郁闷的赤也，却在下一刻被某个性子永远三岁的不良学长戳中了面颊。
　　一如初见。
　　“丸井前辈……”赤也不满地瞪圆了眼睛，却在下一刻瞧见了前辈眼中的关心。
　　切原还来不及说什么，丸井就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眼弯弯地对切原道，“加油！”
　　直到丸井前辈走了出去，切原还没从那个戳面颊和那一句加油中回过神来。就直接迎接了来自仁王前辈关爱的“铁拳”。就算努力学习了怎么压制自己情绪，还是会在某些特殊时刻爆发的切原立刻炸了毛。
　　“仁王前辈！！”切原瞬间红了眼，乍一看好像要恶魔化。冷不丁却被仁王前辈塞进自己怀里的东西拉回了神智。那是一个小小的布偶，细密的针脚，可以看出制作人高超的技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这布偶的原型是谁。
　　仁王伸手拍了拍切原的面颊，笑容是切原熟悉的欠扁味道。切原右手紧紧抓着怀中的布偶，他以前看过仁王前辈给幸村部长做的布偶，一直都很想要，却没想到拿到的时候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曾经无数次的情绪失控红了眼，只有这一次心神崩溃。
　　“太难看了！！”
　　来自副部长的怒吼，低着头的切原在被副部长一声怒吼吓到的瞬间，脑袋上却传来了不一样的感觉，和柳前辈手掌的温度不同，抬眼就能看见的黑色帽檐，恰恰好挡住了真田副部长的视线，犹带着温度的黑色帽子，款式是切原曾经嘲笑过的老土。
　　“哭的样子蠢透了！”一边嫌弃着，却又一边帮赤也把帽檐拉低，“男子汉，就算离别也要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
　　幸村抬手撞着真田的手臂，明明自己也不舍，干嘛装得一幅多潇洒的样子。
　　黑色帽子遮掩下，泪水不断地低落，原本以为自己面对大家的离开能做到冷漠淡定，可是真正面对的时候，伪装的钢铁铠甲，仿佛纸糊的一般。
　　原本紧紧抓住的左手不知何时松了力气，申请书像雪花一般散落了一地。
　　“不要哭了哦，”幸村给赤也一个拥抱，拍了拍小孩的后背，好像是在安慰他，伸手拭去了对方还没有止住的眼泪，给了还没反应过来的赤也一个微笑。
　　小孩晕乎乎地盯着他，冷不丁被幸村披上了一件外套，领口边还绣着“幸村精市”的名字。
　　“部长！我……”
　　“嘘，”幸村的食指抵在自己唇边，阻止了切原急切想要表达的话语，刚刚被幸村拭去的眼泪又有淌下的冲动，“我们在高中部等你。”幸村放开了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拜托你了，切原部长！”
　　踏出社办的那一刻，强风刮起原本落在地上的樱花花瓣，漫天散落的樱花，是离别，也是相遇。
　　“是春一番呢。”和真田一起一前一后走过小道的拐角，果然看见原本已经先行离去的队友们，“春天来了呢。”
　　“走吧。”他们是最后退部的一批国三队员，其实如果不是中间的U17集训，他们在上个学期就会退部了，虽然一再拖延的原因，不止是因为一个U17集训。
　　把发散的思维收了回来，幸村看向已经开始和上杉他们进行热身练习的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