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鬼也不放过你(38)
晨昱柏表情很复杂。
他没想到晨子曜找到自己了,而且似乎将左言误认为成了自己的新欢。这阴差阳错的事,他现在已经没办法解释了。
但是这件事还没想完,就先被滨海的语气和态度震惊了。
滨海不断在电话里强调要亲眼看见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怀疑了吗?怀疑,怀疑自己死了?不,正常人不会去怀疑一个好友的生死,他可能只是怀疑自己出事了,死后四个月都没有联系,有心的人都会联想到事情不对劲。包括子曜,应该也打过电话,甚至还动用手段追查自己的行踪……
秘密就快藏不住的预感很强烈,自己还是太天真,太想当然了。
然而,如果秘密被发现是必然的规律,自己应该不会再阻止了吧?
插手更多,也只会让事情更加的乱套,更何况,死了就是死了,你们会难过,可能会哭泣,甚至夜不能寐,然而时间可以带走一切的伤痛,你们都会走出来的,会有自己的生活,幸福快乐的直到老去。直到某一天再想起那个故人的时候,只剩下感叹生命无常的苦笑。
晨昱柏轻轻的拍了拍子曜的脑袋,就像小时候一样,虽然没有触觉,但是感受是一样的,好像还能清晰的回忆起被毛茸茸的头发擦过手心的感觉。
心口软软的。
鼻子还有些发酸。
他无声的说:坚强点,宝贝,一切都会过去的。
晨子曜的心脏莫名其妙的跳的很快。有什么东西在黑暗的深处翻涌,一只狰狞的巨爪已经伸了出来,他的灵魂在颤抖和哭泣,好像要被拉近地狱深渊里。然而这样的感觉太深远了,他无法去分析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恐惧,最终只能将一切怪罪在滨海神经病一样的言语里。
他说:“神经病啊!”
然后,干脆的挂掉了电话。
泰华第一时间上前,伸出了双手,晨子曜将手机递给了他,问:“处理好了吗?”
泰华说:“可以的,差不多也告一段落了,吃过晚饭再录,天黑前,咱们可以有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我现在就去开车,咱们马上就走。”
说完,见晨子曜没说话,他便默认答应了,转身出了门去。等到了停车场,他回头看了一眼,掏出了手机,打了电话出去。
接电话的依旧是孙彬。
孙彬听完了泰华的回报,语气很不好,喃喃自语道:“怎么会碰到一起去?确认了吗?”
泰华急忙答道:“我也不确定,曜哥他怎么查到的我都不知道,今天来了个陌生人,我估计和那个人有关系。”
“确定晨昱柏和别人在一起了吗?”
“这个……曜哥是这么说的,当初在青城山那边,警察也说是和人一起出来的,估计就是这么回事了。”
孙彬沉吟一会,道:“既然是这样,就别插手了,晨昱柏那人我大概了解,道德感很强,估计也受不了这压力,他们两个人之中总的有一个人先走出来。子曜这孩子最近确实有点问题,你要多看着点,有什么事多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孙哥。”
泰华挂了电话,看了眼时间,急急忙忙地上了车,将车开到了大门口处等着。
晨昱柏就在他座椅后面,若有所思。
他一直以为泰华站在子曜这边,虽然仗势欺人了一点,但是忠心可靠,让他照顾子曜还算放心。谁能想到,只是下意识地避开子曜换衣服的场面选择跟在了泰华的后面,却被他听见了这通明显另有立场的电话。
孙彬吗?
他若有所思。
第37章 真的有男人
孙彬是一个非常合格甚至是出色的经纪人,子曜能够有今日的成就和他的工作能力有着很大的关系,尤其是在成立了晨子曜工作室后,子曜的事业能够蒸蒸日常,特别是个人形象维护得这样出色,可以说孙彬在这里面出力最多。
仔细想想,以孙彬素来喜欢维护艺人个人形象的经营方式,如果知道这两件事不奇怪他会选择插手。只是插手了多少,从什么时候开始插手的,就不好说了。
心情有些复杂。
如果说自己和子曜能有今天,都是孙彬经营的结果,他想自己应该是有点生气的,同时又有点感激。
最初对子曜的行为不理解和那些怨怼,或许很痛苦,然而如今回想,也就是那一段时间而已,当他如今走出来,回首再看,甚至是庆幸着自己走出来了。
他几乎无法想象十年后的自己还继续过着那样枯燥的,沉重的,甚至是活在自责中度过余生的一种生活。
然而,感激是一回事,他对孙彬的印象算是一落千丈了。
他以后都不想再去面对这个人,也不会再面对这个人了。
至于泰华……
晨昱柏看着坐在驾驶位里正低头看手机的狗腿子,心中一动,他将手从泰华的胸口穿过了过去,然后手一点点的实体化……
“啊!我艹!我艹!艹!”
泰华手机一摔,整个人都跳了起来,顾不上撞到了脑袋,拉开车门就冲了出去。
晨昱柏看着屁滚尿流的泰华,笑了起来,眼底闪出一丝锋芒。
这样就结束了?
当然没有。
早晚要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谁是你的老板,你该听谁的话,什么叫做一仆不侍二主,什么叫做狗腿子该有的职业道德!
晨子曜这个时候从大门口走了出来,穿着一套比较休闲但是价格不菲的衣服,头发还用吹风机吹过,蓬松柔软的盖在头上,手上戴着一块昂贵的手表,还有一串菩提子的手链。尤其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竟然给自己带了耳钉,米粒般大小的钻石耳钉并不大,但是格外的显眼,好像整个人一下子就耀眼了起来,仿佛开了屏的孔雀,从稳重雍容的风格一下走向了年轻小伙子的风骚张扬。
晨子曜直接走到了泰华身边,摊手。
泰华还惊疑不定到处乱看,慢了半拍的才发现老板到了。
“钥匙。”晨子曜开口。
“呃,哦。”泰华乖乖地将钥匙递了过去。
车开了,泰华坐在副驾,有点不安,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口看了好几眼,才说:“曜哥,你是去见晨大哥?”
“嗯。”
“那个,晨大哥就在咱们住的宾馆里啊?那么巧?”
“巧什么,肯定是知道我在哪儿才过去的。”
“呃……”泰华看着晨子曜的脸,问,“你这是,生气啊?”还是……开心呢?
最后一句话,泰华没问出来,晨子曜的脸部表情显然是有些小得意的开心。
仔细琢磨一下,泰华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哪有那么巧正好住一家宾馆的?这不就是制造一个不期而遇的机会吗?晨昱柏这人还真有些心机,先是玩失踪,让所有人担心,等着聚集了所有的视线之后,紧接着又没事了,只是在外面有了新欢了?搅乱了一池子的水,让曜哥的心都移到他的身上了。最后再冷不丁的出现,难说曜哥不会突然后悔,因此回忆来两个人曾经的那段感情。
啧!
心机好重。
见了面,说不定又要说有什么正事在办,那个年轻人不过就是个朋友什么的,这么略施手段,就把人给忽悠回到了身边。
真是个恶心的老东西,都那么大的岁数了,也不知道安分一点,别人家的是哥,他也是哥,怎么还有滚到自己弟弟床上的哥?
泰华想着,脸色不是很好,再看晨子曜那双兴奋的眼睛和飞扬而起的发丝,尤其是耳垂上亮闪闪的耳钉,便觉得糟心透了。
真想敲醒晨子曜,质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是在玩火,和哥哥乱伦什么的已经超出了世人容忍的范围,你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毁掉自己的事业吗?还有对林语曼,你这算什么?始乱终弃?又要变心吃回头草了?哦,对了,最重要的是,你破产了,我到哪儿去找这么一个高薪还轻松的工作啊?
晨昱柏则将视线落在晨子曜戴的耳钉上,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他记得很清楚,这是他当年子曜送给他的礼物。他原本是没有耳洞的,但是子曜买了这对耳钉回来后,就缠着一定要给他戴上。他们没有钉耳洞的工具,子曜就用酒精揉他的耳垂,揉了很久,久得好像肉都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就剩下薄薄的一层脆骨,耳垂麻麻的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时候,子曜用针扎穿了他的耳垂。
疼痛的感觉现在已经有点回忆不出来的,只是知道不是特别的疼,就是之后把针拔出来,再将耳钉戴上的时候,疼的更厉害一些,就像小鞋穿进大脚,疼得他眼眶都红了。
子曜用舌舔着流出的血珠,用嘴唇吸吮,很悱恻缠绵的记忆,最终还是将耳钉为他戴上了。
耳钉在耳朵上大概戴了一周,直到耳朵完全消肿,子曜离开后,他就取了下来。
那之后再也没戴过。
耳洞又长好了,子曜也忘记了,耳钉被他收到了箱子的深处仔细的保存着,就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时至今日,已经隔了大约五六年的时间。
子曜他……什么时候拿走的?
很快,车停在了宾馆的大楼下面,晨子曜连钥匙都没拔,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晨昱柏直接张开了翅膀,从车里飞了出去,直上十六层楼,在晨子曜到达前,他必须要和左言打声招呼。
被独自留下的泰华认命的准备换到驾驶位,突然之间只觉得好冷,像是一瞬间进入寒冬腊月,他转头去看,恍惚间好像看见了一片黑色的羽毛从眼前滑落,黑的纯粹,冷的透心,像是针一样,扎在了心脏的深处,生出尖锐的疼痛。
晨昱柏飞到了十六层楼,看着眼前淡淡金色的窗户,扬眉。
那个人又设下了结界,是防着自己吗?
他身后的翅膀化成巨大的一根根粗黑的触须,试探性的碰了碰金色的结界,结界泛起水面涟漪般的波澜,闪了闪,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