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末世之又被欺负哭了(8)
脱下上衣,丢进流动的水里清洗,就着湿淋淋的衣服擦拭污浊的身体,而他并没有停止观察周围的情况,只要一有不对,他就可以拿着衣服就跑。
一次次的擦洗,他便发现自己的肌肤细腻如雪,掐一把都能捏出水来的娇嫩感。
他整个懵了。
慌乱的感觉让他急需一面镜子来确定自己是否变成了女人!
潺潺流动的水掩盖住了草丛里的细细沙声。
绿意盎然映衬着雪色肌肤,像是不小心堕入凡界的雪精灵。
一声轻咳,惊醒了他。
可里面的熟悉感让他没有瞬间反击,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暮期……”喟叹地腔调,磁性低沉的嗓音似有一缕疲惫。
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南诩,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蒋南诩埋在他的颈间,闷声笑了几声,“太笨了,你。”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总是照顾不好自己。”
“哪有!”此前所有的警惕冷静早被他丢弃,对方的到来让他下意识地依赖、肆无忌惮。
“是吗?”蒋南诩把人转过来,完完全全地抱在怀里,中长外套裹住了方暮期的背部,轻吻了下人的额头,最后两额相抵,“那么有东西靠近,你怎么没有察觉呢?”
他意有所指,方暮期跟着人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
里面的东西他只能隐约瞧见,但那处草丛不正常的涌动。
“那是……?”
“很恶心,别看了。”蒋南诩吻了下他的眼睛,“嗯,不过你如此装扮是想做什么?”
面对对方略略兴师问罪的语气,方暮期不满地鼓了鼓脸,轻哼一声:“才没有你想的那样!”
“哦——?”
于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洁癖犯了或是矫情了,他说出了前因后果。
完了,他收获到对方的摸头安慰。
然后,对方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不能确定那是否是幻觉,而我见到杀何荔的人是季梁。”
对方的经历比他的不知精彩凶险多少,可随着人一步步的讲述,他不禁迷糊了。
那块透明晶石用处倒是知道了,类似于能量补给或吸收提高异能——这是蒋南诩遭受一次非常危险的情况下偶然发现的。
季梁杀死何荔,不知真假。
竹竿已死——承受群蛇吞噬之痛。
方暮期沉默片刻,告知了他曾看见过季梁能量团的事,并且没有注意到简琦的存在。
唯一能确定的是,季梁和简琦分散了。
除了对这两人的担心,他俩明显要更在意一些方司和陶师钰的下落。
虽然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在此之前,还是先把自己的事解决了再说吧!
蒋南诩脱下外套让方暮期穿上。
补偿
“那个东西你还知道在哪儿吗?”蒋南诩搂住人,手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在腰腹处游走。
“……不知道。”方暮期推了推对方,想让人注意下目前的环境。
“嗯,可能会有些麻烦。”
“?”
“如果那个巨蛇体内的东西破出,总觉得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那怎么办?”
“食物、生活用品等物品都在何荔那,可是她死了……”蒋南诩还是拽过人来亲吻,半响后,才笑意浅浅,“饿了吗?”
他耳朵有些红,刚才他肚子响了,在此刻明显安静的地方十分响亮。
而对方话音方落,一道物体拖拽的声音传进他耳里,接着一个灰色物体出现在他眼里。
是一只野兔。很肥大,喂饱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
剩下的蒋南诩就让方暮期注意到四周情况即可,而他自己便着手处理这只大兔子。
约摸半小时后,一阵肉香扑鼻而来。
方暮期瞬间就被勾起了馋虫,他这幅馋猫样子让蒋南诩挑了挑眉,唇边挂着一抹说不清意味的笑。
即使神情愉悦,没有表现出丝毫不妥,方暮期仍是注意到对方眉目间的疲倦,眼圈泛着血色。
他或许真的该庆幸,如果不是实在太过疲惫,对方一定会不顾时间地点做一些让他抓狂的事。
但还是多少有些担心,于是他问道:“南诩,你看起来非常疲惫,没事吧?”
蒋南诩没有停下翻转的动作,叹了声:“担心一个小笨蛋照顾不好自己,已经有五天没有休息过了……”
“看在我这么关心你的份上,能否补偿我一下呢?”
蒋南诩说得戏谑轻松,一笔带过这五天他自己所有的不安和焦虑。
方暮期见人都这时候了还调戏自己,死撑着从容不迫,就有些不爽地哼了一声,但终究是感动的,犹犹豫豫地摸了过去。
“南诩。”
“嗯。”被叫的人低头摆弄着烤兔。
“南诩,抬头。”
“嗯?”
方暮期迅速吻上对方的唇瓣,捏起人的下巴,加深了吻。
关于如何接吻,亲了那么多次,他便学会了,不过业务不熟练,做得青涩。
不过须臾,蒋南诩反客为主,忍耐着欲望深含在吻里。
方暮期略显后悔,舌头被吸得好痛,嘴巴都麻了,而对方还没放过自己……
他不知过了多久,实在忍受不了地微微推拒,衣服里的手凶狠地捏了一把他的腰,力度把握得刚刚好,倒不是很痛,只感觉被捏的那一片都麻了。
“真以为我不敢办了你?”蒋南诩退出了吻,压低了嗓音,带起几丝狠意,那是苦苦忍耐欲望的狠。
“……并没有。”方暮期倒在人怀里喘息,听到对方的话,不禁小声反驳,“是你说的补偿啊!”
“嗯?”蒋南诩轻笑,手顺着背脊下滑,落在挺翘圆润的臀部,因为手感太好,下意识地捏了捏,哑着声音,“这样可不够呢。”
“你,你干什么?”方暮期警惕地盯着人看,“你想反攻?”
“……”蒋南诩挑了挑眉,“转移话题?”话锋一转,并没有再追究,近乎叹息般,“我怎么舍得……”
“这还差不多。”方暮期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蒋南诩点了下恋人的鼻子,笑言:“可以吃了。”
原来不知不觉间兔子已经烤好了,尽管有些地方略焦。
来了
等填饱了肚子,有几束阳光穿透雾气,白雾正在逐渐消散。
“南诩,我们要去那里吗?”方暮期有些迟疑地问。
蒋南诩挑眉:“你还记得到方向?”
“……”他确实……不记得。
“顺其自然吧。”蒋南诩摸摸他的头,笑道,“到时再说。”
“嗯。”他点头。
这时,蒋南诩眉头一皱,神色瞬间冷硬起来。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
“我找到师钰和方司了。”
“……那不应该是好事吗?”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这副难看的表情。
“情况不对。”蒋南诩皱紧了眉,沉思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得有点急,“他们出事了?!”
蒋南诩起身道:“我们过去看看。”
……
行经的路上,草木茂盛,杂草最少的高度也抵达他俩的膝部。
蒋南诩小心查看里面是否有隐藏的毒物,说到这,方暮期不得不庆幸自己无头苍蝇一般乱窜时竟未遭受到攻击,不,或许应该从他昏迷时说起。
“领地意识,那个东西很棘手。”
他愣了愣,原来他不小心说出心中所想,而对方竟然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个东西,就是他苏醒过来看见的艳色巨蟒。
“想来,这处区域是那个东西的领地。”蒋南诩似是想通了,拽住方暮期,“趁现在那个东西的威势还未完全消散,我们快点!”
方暮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急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很清楚……”蒋南诩安抚道,转而又说,“那个季梁……不对。”
“诶?”
“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告诉你的,但是……必须小心。”
“什么意思?”
“……”蒋南诩没有回应而是说起自己的怀疑,“当日季梁坑埋一人的事,还记得吗?”
方暮期目光闪了闪,那件事怎会忘记。
“嗯……”
“你一直认为他该是良善之人,对吧?”蒋南诩嘴角噙着笑,眼瞳暇光幽深,“他杀过人,且不少。”
“这……?”方暮期不是不相信,而是更加疑惑,“南诩,你怎么知道?”
“因为……”蒋南诩叹息,“我们是一类人。”
“但他比我……还要不理智。”
蒋南诩说着,拉近了方暮期,“如果真是良善的人,怎会做出活埋人的残忍之事?……你能做到吗?”
“……”
方暮期知道自己的斤两,他是如何做不到把杀人这件事当作轻描淡写。
即使那个人是他非常痛恨恨不得杀之。
“只是想让你对季梁防备些,你不必深想,本来也没指望你做什么。”
方暮期听得对方的话,眼睛瞬间睁大,心里忽地就火了,那种朋友不是好人的难受感也消退了许多。
“看不起我?”
“怎敢?”蒋南诩笑盈盈道,对着面前熟悉的活泼的可爱的恋人,心里的温柔似乎要溢出来了。
想要顺从所想,但依据异能传达过来的信息,他不得不放弃了,只抬手摸了摸恋人的脸。
……
方暮期跟着蒋南诩赶路,最终停到一处四面环树,中间留有一片空地的草丛。
看人停下,眉头紧锁盯着面前的事物。方暮期也试着查看这处地方有何异处,但下一瞬,狂飞乱舞的藤蔓攻向前方的草丛。
面前仍然是似乎平静的草丛。
然而托进化的视力所赐,他发现了几处怪异,心中的危险感更是刺激得他头皮发麻。
那些藤蔓经过的地方不易察觉地泛着波澜,又顷刻被颤动的茂草遮掩。
“就是这里了。”蒋南诩突然出声,看了一眼方暮期,手抚上恋人的眼睛,“别看……”
清风徐来,草木唰唰作响,坚韧带刺的藤蔓上转眼长出嫩叶,星星点点的花苞点缀其中,摇曳的绿叶中倏而窜出妖冶魅惑的颜色,叶片渐黄,烈焰般的燃起诡异之火,凋零的花瓣飘舞在这片空地上……
面前的草丛褪出它伪装的色彩,如镜上的裂痕一点点蔓延到更远,大片大片昳丽缠绵泄露出来。
高大英俊的男子神色温柔,轻柔怀抱着另一位被捂上双眼,一脸茫然的单薄男子,随风而逝的艳色花瓣裹挟着清淡的芬芳,萦绕住似乎天地间唯二存在的人。
“南诩,好了吗?”
“嗯。”
什么时候完结
方暮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沉默。
确实是熟悉的人,但他们又做着让他不熟悉的事。
他看到染色三人组里的红发柯向执跨坐在黑发苏越身上,旁边安静躺着蓝发男易枫,但是面目青黑,显然中毒身亡。
另一边是柯向执的老同学和之前说合作的女人,两个女人基本浑身赤丨裸,磨蹭着同样光丨裸的男人。
“……南诩,我们该怎么办?”
蒋南诩没有出声,而是直接行动。
现实尽管残忍,但生命更重要。
方暮期给他们冷静的时间,目光扫过脸色冷漠的苏越。
对方没有一丝诧异。
“苏越,你一直是清醒的?”他有些好奇地问道。
“当你们破除幻境时。”苏越淡淡回应,干脆利落地整理被扯得凌乱的衣服,手指放在裤扣时,微微一顿。
面无表情地瞥了身旁人一眼,苏越挑了挑眉,些微庆幸没做到最后,不然可能又要失去一位好友——
易枫……
苏越压抑着重新翻滚起来的情绪,眸色越冷。
其实方暮期想问问易枫的事,但看人脸色如此差,就不敢问了。
又等了会儿。
苏越和柯向执向他们告别,不知道要做什么,易枫也被带走了。
方暮期没有挽留,知道已经不可能了,看了眼那边哭哭啼啼的两女和说不清是喜悦还是什么的男人,眉头一皱,不耐烦因为哭声简直要溢出来了。
方司和陶师钰去哪了?
“暮期,过来。”
他听到蒋南诩的话,赶紧过去:“怎么了?”
“他们在……那里。”
见对方很是欲言又止,甚至有抑制不住的惊怒,他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
一瞬间,垂在两旁的手攥紧。
他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即使之前已有的冲击,也没有让他觉得不真实。
“陶……”言语含在嗓子里,哽得痛苦,方暮期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方司、陶师钰……死了!
从此世上再无这两人!
“我不会放过他的。”蒋南诩搂住方暮期,心纠得疼,他舍不得人伤心,可有人总要惹人伤心!
“……”方暮期不想像个女人一样哭泣,他只是压抑着悲伤,任泪水流过脸庞,靠在恋人怀里,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好。
终于控制好情绪,他退开对方的怀抱,说:“你知道是谁做的?”
“嗯。”
“季梁?”
“嗯。”
“为什么不会是简琦?”
“我相信你看到的。”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蒋南诩用着平静的口气,“我宁可错杀,也不愿放过。”
他一怔,无法回应。
对方抬手揉着他的头,神色柔和,若有若无的叹息消散于呼吸之间。
两人最后看了好友一眼,然后再也看不见。
方暮期望着翻起来的新土,出神。
什么时候完结
一月后。
方暮期和蒋南诩两人终于穿越那该死的丛林。
面对倾泻而下的日光,方暮期有些不习惯,但也只是抛了两下额前的发,神色平静。
进化后的身体,即使连续几天不停跋涉,仍是没有不适的感受。
进城了。
仿佛到达了另一个世界。一个破碎、荒凉的城市。
裂开的地缝漫无目的地伸展,延伸到视线极尽处。
浅淡的腥味飘散过来,那应该是底下过于浓郁的气味稀释后的结果。
“你想去哪?”蒋南诩问。
方暮期勾唇微笑,跨过裂缝,向前直行。
蒋南诩默默跟上。
陌生的身影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他们躲在暗处或明处,冷冷注视,眼里尽是对两人整洁面目的嫉妒、贪婪。
但是不敢出手,无序世界里能做到如此的唯有超强者。
逐渐接近城内。
不同于外围的环境,内里竟是干净的。
至少没有衣衫褴褛到处晃的人,也没有异样难闻的气味。
时间流逝,两人被包围在空旷狭窄的街道中。
套着脏破又足够完整的衣物的人。
方暮期觉得自己应该是变了,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蔑视的滋味浮现心头。
这些人维持着可笑的脸面,极度贪婪扭曲的目光刮视两人的一切。
“知道这个人吗?”蒋南诩淡定地拿出季梁的相片,“如果想活命的话,请回答我的问题。”
带毒的尖刺悄然缠上这些小丑,只要稍有异动,生命便将结束。
贪婪扭曲的目光瞬间转换成恐惧,可里面炙热的感情像是燃烧了起来。
“你们的味道一定很好。”面上涂着黑色颜料的男人,舔了舔干裂的唇。
“味道一定很好。”“好吃。”“嘿嘿,好吃。”
余下的人无意义地重复。
毒刺已然刺下,然而没有成功。
玫瑰的艳色掩盖住灰色,纷飞的花瓣营造出不属于现在的美景。
方暮期在蒋南诩不注意间,疾身闪到那涂有黑色颜料的男人近前,锋利的匕首以一个轻巧的力度扎进男人眼睛,男人闪开了,划破脸颊落在坚硬如铁的肩胛。
右边传来空气划破的声音。
匕首改变弧度,翻身踢向一边砸过来的拳头。
方暮期稳住身形,腰间已是缠上绿色枷锁,他没在动手,乖乖待着没动,等待可能生气的人解决完毕。
但是,他还是要抗议,他不可能一辈子躲在人身后,万一……
万一……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他绝不会原谅自己。
这次,他们吵架了。
真的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吵架,一直顺着、宠着自己的人变得不可理喻,比强迫自己和他在一起时还要不可理喻。
方暮期轻易地逃脱开男人想要控制自己的异能,十分不理解对方的想法。
“或许,我们该冷静一下。”方暮期说。
“你要做什么?!”蒋南诩神色不悦,严厉地盯着他,“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