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夫找上门了(7)
“我没有胡闹!你突然消失,他们说你走了,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信,你答应过的,我们永远不会分离。后来明长老说,只要我勤于修炼,时机一到,就能见到你。”
“所以,我每天都努力修炼,再也不敢偷懒。果然,明长老没有骗我,他说我离开无妄岛就能找到你。南星,我可以保护你了,我现在是族里最厉害的,连明长老都打不过我。”
听着这些话,薛亦泊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看向曦月的目光中有一种柔软,还有几分愧疚。
只是这笑容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曦月反复提及明长老时,薛亦泊的眼神一顿,紧接着微微眯了起来,神情若有所思。
“你是怎么离开无妄岛的?明长老是不是带你去了后山禁地?”
收起脸上的寒意,力道不大地抽回胳膊,薛亦泊走到衣柜边上,从里面翻出了一套崭新的睡衣,交到曦月手中,然后领着对方进了浴室。
“南星,你怎么什么知道!”紧跟在薛亦泊身后,曦月抱着身上的浴巾,一脸崇拜地望着对方背影,眼眸里闪着如星光般耀眼的光芒,笑得纯净无暇。
薛亦泊没有回答,蹲在地上将浴缸仔细擦洗了一遍,打开水龙头开始调试水温。不过,在曦月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边控制不住地浮起一丝笑意,唇角微微扬起弧度,似乎心情不错。
“像这样,往左边拧出热水,往右边拧出冷水。这是沐浴露,擦洗身体。这是洗发水,擦在头发上,用水把泡沫冲洗干净。这是拖鞋,在家里穿的。毛巾我放在架子上了……记住了?”
薛亦泊挽起袖口,热水放好后,将曦月等会用到的东西都耐心演示了一遍。可能是担心对方听不明白,他的语速很慢很轻,看到曦月懵懵懂懂地点头,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我记不住,你帮我洗好不好,就跟以前一样?”
看薛亦泊要走,曦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扯住对方衬衣不让他走,像个撒娇的小媳妇似的,恋恋不舍地注视着薛亦泊。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眼角眉梢都流转着惑人的风情。
“洗发水……”脚步顿住,转身迎上曦月惑人心神的目光,薛亦泊呼吸一窒,又很快恢复冷静,似有妥协般,指了指浴缸边上的瓶瓶罐罐,耐心地重新讲解起来。
“你再说两遍,我也记不住。”
带着赌气的口吻,曦月哼了一声,求助地望着薛亦泊,脸上表情既无辜又任性,手上力道加重,紧紧攥住薛亦泊的衣服,看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对方走了。
“脑子怎么还是这么笨!”
对曦月的苦苦挽留不为所动,薛亦泊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抬脚迈出了浴室,并十分贴心地关上了门。
回到卧室,薛亦泊伫立窗前,望着窗外黑沉沉的夜空,脑海浮想起曦月刚才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微抿的薄唇毫无血色,玻璃窗上映出他冷硬的侧脸,而眉眼间的愁雾更是挥之不去。
“进来。”听到敲门声,薛亦泊这才转过身,一并将那些隐秘的不安、矛盾和烦闷收敛压制,瞬间恢复沉敛和镇定,刀削般硬朗的五官里看不出一丝担忧之色。
“师父,我没打扰您休息吧。”何全进来的时候,本来有些顾虑,看到薛亦泊还穿着白天的衬衣,想来应该是没休息,这才准备开口说正事。
结果,他猛地听到浴室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南星,绿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吓得何全咽了咽口水,眼睛往浴室那直瞟,还得注意自己的表情不能失控,强装镇静地问道:“师父,里面的人该不会是……”
“有什么事,说吧?”似乎不想在此问题上纠缠,薛亦泊面无表情,自然地转过话题,直接问起了何全的来意。
“是……是这样的,师父,有件事我忘了跟您说。关于苏晴,下午我在王警官的询问笔录里看到一件奇怪的事。按照餐厅员工的说法,曾经有两个喝醉酒的混混缠上了苏晴,离奇的是,这两人现在还躺在医院,好像是成植物人了。其中一个混混的弟弟因为这事儿,还到餐厅找过苏晴的麻烦。”
何全挠着后脑勺想了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师父,这个苏晴真是凶手吗?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干这么残忍的事?可苏晴要不是凶手,怎么匪夷所思的事全发生在她身上了,这也解释不通啊?”
薛亦泊坐在躺椅上,静静听着何全说起的事,沉吟片刻缓缓道:“苏晴是不是凶手,不是凭三言两语的臆断,要通过无法辩驳的证据来查实。理清种种线索,客观全面地查证,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不管凶手是否另有其人,苏晴这条线索都得查下去。这世上,没什么事能瞒一辈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薛亦泊的脸倏地沉下去,声音透着阴森的寒意。
“师父,那我明天去医院一趟?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什么,还有那个混混的弟弟,我看也要找他问一问。”
“你跟何安先去警局,跟陈队长交代一下。毕竟是合作,有些信息需要共享,有些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下午你们俩去找证人问话,医院那边我去看看。”
薛亦泊沉声吩咐着,看到自己的徒弟歪着头,眼睛不时往浴室那瞄,整个人就跟勾了魂似的,心思压根不在谈话上。也不知是何原因,薛亦泊不悦地皱眉,厉声喝道:“我的话都记住了?”
被薛亦泊这声怒吼吓得肩膀一缩,何全忙转过头,挺直腰板,眼睛一刻都不离开他的师父,坦然自若地开口解释。
“师父,我以人格发誓,绝对没有想偷看曦月洗澡的意思。我对曦月就跟对您一样,只有尊敬,别无其他。师父的男人,弟子绝不敢肖想,就算借我十个胆儿,也不敢动邪念。还请师父明鉴!”
往浴室的方向扫了一眼,薛亦泊看着面前的何全,眼神凌厉,似乎气还没消,他冷笑一声:“驱邪镇恶的本领没学到,跟着你们师叔,倒练起嘴皮子的功夫来了。”
“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我立志于成为像师父您这样厉害的天师,我可不像小师叔那样,不务正业,整天只晓得泡妞。”
昂首挺胸,何全义正言辞地说出了他的崇高志向,顺便无情吐槽了一把薛航,神色极其的认真,眼神异常的坚定。
“小全,什么是泡妞?”
正当何全暗自为自己惊人的口才偷乐时,曦月好巧不巧地从浴室出来,将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还偏偏问出了这么危险的问题。这下完了,要是他跟曦月解释,师父肯定会以为他又在带坏曦月!
“师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去了。”秉着赶紧撤离的思想,何全迅速溜了出去,远离此地。
看着何全撒腿就跑的仓皇背影,曦月一脸困惑,转而望向薛亦泊,愣愣地问:“南星,什么是泡妞?”
“时间不早了,回你的房间去。”对曦月的问题避而不答,薛亦泊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语气淡淡地开始赶人。
“不走,我想睡你!”
一瞬不瞬地望着薛亦泊,曦月自然而然地将话说了出来。明明是引人遐想的暧昧之语,配上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再加上纯真无邪的眼神,反而更透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性感和诱惑来。
见薛亦泊蹙眉,板着脸不说话,曦月上前直接将人抱住,笑呵呵地说:“航航说,等我们上……上了床,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冷淡了。”
“以后离薛航远点,少搭理他!”
☆、脑死亡
早上,大家坐在一起,正吃着从外面买回来的早点。看见曦月从自己房间出来,薛航愣了愣,“昨晚没成功?”
“什么没成功?”在消灭第二碗牛肉粉的间隙,何全稍稍抬头跟着问了一句,瞥到桌上所剩无几的早点时,皱了皱眉,忍不住提醒何安,“老哥,你别都吃光了,给师父留点儿。”
“曦月,我都没看你吃过东西,你肚子不饿吗?你看看阿岚,吃得多开心,显然已经非常适应这里了。”
递给曦月一杯豆浆,对方摇头没接,何全像想起什么似的,上下打量起曦月,突然问道:“曦月,你到底几岁了?”
“不知道,没数过。”在薛航旁边坐下,双手撑在桌面,曦月眼巴巴地望着楼上。
“怎么还没下来?”总算瞧见薛亦泊下楼的身影,曦月眼睛一亮,露出开心的笑,起身殷切地给薛亦泊拉椅子。
薛亦泊倒没什么表示,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只是下一刻,听着曦月嘴里冒出的话,他的脸霎时僵住,表情说不上来什么意味,总之应该不是喜悦的。
“亲爱的,吃饭!”
比起薛亦泊稍有变化的神色,在座的人除了薛航,都因曦月脱口而出的这个词儿,而惊得目瞪口呆。
何全呆呆看着薛亦泊,由于太过惊奇,手上豆浆洒了出来都没发现,而一向朴实憨厚的何安,也被吓得噎住,脸色涨红,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察觉到薛亦泊脸色铁青,曦月一头雾水地看向薛航,投去求助的目光。在得到对方无声的鼓励后,曦月弯着嘴角,兴冲冲地对薛亦泊喊道。
“你不喜欢我叫你亲爱的,那我以后就叫你老公。老公,吃饭!”
比起上一个称呼,显然这次的杀伤力更大,已经到了掀起惊涛骇浪的地步。
最直观的体现是,何全刚喝了口豆浆,因为过于吃惊,噗地一声直接将豆浆喷到了对面薛航的脸上,而何安则被嘴里的肉包子呛得咳嗽不止。
被热气腾腾的豆浆烫到,薛航从椅子上跳起来。魂不守舍的当事人何全,总算反应过来,赶紧抽纸巾给薛航擦脸,嘴里不停道着歉。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曦月这声称呼,一下子变得热闹纷呈。
最终,以薛亦泊勒令曦月不得再胡言乱语,并以一记杀气腾腾的眼神狠狠警告薛航,而结束了这顿别具风味的早餐,随后众人出门分头行动。
何安留在家里照看曦岚,何全单独前往警局,薛航则负责开车,载着薛亦泊和曦月到中心医院查看那两位离奇的植物人。
一路上,薛航摸着自己泛红的脸,气不打一处来。
薛亦泊坐在后面,望着窗外凝思,一直没作声。鉴于薛航不停骂骂咧咧,已经影响到车里的清净,薛亦泊幽幽地开口,成功堵得某人哑口无言。
“你种下的因,苦果只能自己尝。小惩大诫,以后少说胡话!”
半小时后,薛亦泊一行人到了中心医院的一楼大厅。
薛航上前跟咨询台的护士攀谈,充分发挥他的男性魅力,几句甜言蜜语惹得年轻护士花枝乱颤地直笑,才几分钟的功夫,不但知道了那两名患者的姓名和床位,连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都打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