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男神离婚记(108)

　　感觉到对方的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近，顾念疑惑的抬起头来。
　　视力锐减让他的视线无法集中，眼神在没有往日面对封怀是常常浮现的冷漠疏离，反而带着些懵懂无助让人看着心口发麻，像是有什么从上面轻轻滑过。
　　封怀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眼神落在顾念那有些干燥的唇瓣上，失去了光泽的唇瓣却依然透着一抹粉色。让人不住去想，碰触它，湿润它，将是怎样一种滋味。
　　顾念看不清封怀的此时此刻的表情，自然也没法发现封怀的小心思。
　　“还有问题？”他问道。
　　封怀猛地站直了身，耳朵有些泛红。他不敢看顾念，反而摸了下鼻尖，“我走了，你……你注意安全。”
　　顾念点头，随口叮嘱道：“你也是。”
　　封怀脚下如风，直接溜了出去。在洞口外不远处深深呼出一口气，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扬起的弧度有多么明显。
　　晚风里翅膀扇动的声音渐渐响起，打断了封怀的思绪。头顶上逐渐盘旋这一群鸟类，他的眸光微凝。
　　显然这个区域的动物投放的进度并不少，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现鸟类的痕迹，草丛中也没有别的生物，看来只要等到明天稍作观察就能知道答案了。
　　封怀想着，一面向左行去。在物质限制下，手电照明是很珍贵的物品。但好在他的物资中还有三根荧光棒，可以在这时充当一会儿照明工具。
　　封怀贴着岩壁向前，仔细观察着岩壁上和洞穴旁的痕迹。试图找到一个没有被彻底清理掉的“阶梯”，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走了大概十分钟，可等到绳索紧绷他也没能有所发现。封怀只能原路返回，一边注意着绳子上的动静。
　　当他路过绳索尽头的洞口，停顿了一下，又再次回到顾念身旁打了个招呼。沉默的又一次检查了洞穴，确认没有潜藏危险后，便转身离开，去探索岩壁的另一侧。
　　底层的洞穴并不多，稀疏的分布着，却岩壁上密集的洞穴要打的多。有的甚至打了将近十倍由于这样的洞口旁自然是不存在向上的“阶梯”，所以在发现另一侧竟然存在着如此巨大的仿佛废弃矿井口的洞穴后，封怀的心沉了下去。
　　可他还是继续向外围探索，但是这次也依旧知道绳索紧绷也没能见到“阶梯”。
　　封怀的嘴唇紧抿，不甘心最终无功而返，却又无计可施。天越来越黑了，他们必须做好迎接夜晚的准备，这附近有体积巨大的生物存在，在下层不仅仅有或许还存在的敌人，更有属于这座丛林的威胁。
　　封怀沮丧的一拳砸在身旁的岩壁上，荧光棒甚至被他骤然而来的举动弄碎，星星点点的液体四溅在墙壁和草叶上。
　　他皱眉看着破损的荧光棒有一丝懊悔从心中划过，这些物资是没有补给的。而他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
　　废弃的终究无用，他随手扔掉碎掉大半的荧光棒。
　　微弱的光在夜晚划出，想一只巨大的萤火虫飞向未知的地方。可就在这一瞬间，封怀的眼睛瞪大了几分，脸色的肌肉都有些颤抖。
　　他慌忙的伸手像是想要确认什么，可只能触碰到空气。他忙抽出第二根荧光棒，蓝色的光在他身边亮起，封怀迟疑了一会儿，向着刚刚废弃荧光棒掷出的位置切斜身体，试图将手臂伸到更远的地方。
　　可即使如此，在他视线所及范围内的岩壁上并没有出现让他惊喜的东西，只有灰白的颜色让心不断下沉。
　　封怀维持着这种让人难受的姿势，突然手腕一甩，他的神情紧张，眼神追随着荧光棒飞出的方向，仔细看着终于在荧光棒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看到了想要找的东西。
　　墙壁上为了搭建支撑架而固定在墙边留下的深深印记，即使在填补后也留下一些粗浅的印记，不规则的痕迹散落的遍布在岩壁上，像是什么野兽在墙壁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爪印。
　　封怀脸上的惊喜很明显，连手上的伤口都仿佛不存在。他没有多停留，拔腿就往回跑去。
　　“找到了！”他的气都还没喘匀就已经激动的宣布道。
　　顾念的脸转向他的方向，“在哪？”随后莫随着想要站起来。
　　封怀在洞口歇了一小会儿，上前帮顾念站好，一边收拾起地上的物资整体打了个打包用绳索捆住。
　　“右侧，有一点距离。“石阶”消磨的太严重了，不方便带着物资一起上去。我们先上，物资一会儿再拖过去，用绳索钓上去。”
　　封怀说话间已经解开了两人之间过长的绳索，只留下最后一根五米的背对着顾念，他把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
　　“走吧，我背你过去。”
　　顾念没有反对，“好。”
　　两人的距离再次贴近，封怀背起顾念花了半个小时，终于在攀援的途中发现一个空旷的洞穴，地方并不大甚至对于封怀的身高来说有些低矮，几乎无法完全站直身体。
　　他爬进洞穴里，解开绳索的手明显不自觉的颤抖着，几次没能解开。
　　顾念察觉出了异常，“结太紧了吗？”说着伸手穿过他的腰间。
　　封怀连忙错开手，不让他发现脱力的手，口中玩笑道：“天意，看来咱们没法分开了。”
　　顾念摸索绳结的动作一顿。
　　身后没有回应，身前的手也收了回去。封怀抿了下唇，玩笑过了。
　　“可能是磨蹭的时候拽得太紧了，我再……”
　　封怀的话还没说完，一句试试便被顾念手中的小刀给逼了回去。顾念的手很好看，可这双手这时却正拿着刀在他的腰腹处比划着，这就不太好看了。
　　好在顾念虽然身上有伤，但是只是简单的割断绳结，显然对他来说没有多大困难。
　　封怀举着手臂，直到绳索解开，顾念的手也收了回去，才颤抖着把绳索清理掉。
　　回头就见顾念正在解开他自己的绳索，封怀开口制止道：“接下来不知道还要呆多久，你身上的绳索先留着吧，从这里出去的时候还用得上。”
　　顾念动作顿了顿，还是收起了刀，“最好再外围留一些能够预警的东西。”
　　“一会儿看看物资里还有什么。刚才出来找“阶梯”的时候，我发现这片区域的鸟已经投放了，之前跌落的坑洞应该是一种大型动物的脚印。恐怕到晚上这片区域的生物会越来越多，到时不用留陷阱，它们能做到预警和防护。”
　　封怀说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手指还有些无力，可外面的可见度已经很低了。
　　“我去把东西弄上来。”
　　“好，注意安全。”
　　“好。”封怀回道。他心中为了对方这句叮嘱雀跃了一会儿。
　　他走到洞口的位置，先低头看了眼地面，随后深吸一口气才侧身向外挪去。
　　洞穴距离地面的位置还是挺高的，封怀并没有怕高的弱点。只是向下行了一半后，便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手上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没有一点力气，封怀咬牙又下了几步。手几次扣不住借力的凹槽，他的额角布满了汗水，最终还是没能稳住身体直接坠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
　　封怀闷咳了着，眼前发黑。
　　顾念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封怀？我听见很大的声音，你还好吗？”
　　“没事。”封怀憋着气，尽量平静的说道，“我看下的太慢了，离地面也不远了，就跳下来了所以有点声音。”
　　顾念在洞口停留了一会儿，费力的向下看去，“你在哪儿？”他问着，试图找到封怀的声音，可是除了一片黑暗他看不见任何东西，只能听封怀的胡扯。
　　“你快退回去，小心摔下来，我真没事。”封怀招了招手，有些担心自己的话会被拆穿还好，上面的人没有回应让他提起的心放了下去。
　　在原地躺了会儿，封怀才回到之前歇脚的地方，把物资背上身搬到“阶梯”处。没有急着上去，刚刚摔下来还能忍忍。这回如果在摔下来，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糊弄过去了。
　　封怀翻了翻物资，这段时间里用上的物资很少，四个人的队伍完全有能力从这个丛林里找到食物。而这些物资中的食物等东西，更适合发生意外的时候救急。
　　封怀没能找到有用的东西，最后慢慢清理起地上的荧光棒残骸。
　　当顾念第三次确认他的安全后，封怀活动了一下手指，有些恢复但是并不完全。可是显然如果再拖下去，就不太好解释了。
　　于是封怀拽上绳索的另一头，再次向上攀登。
　　他上到一半，已经再次出现无力的状态，整个手都仿佛在叫嚣着已经报废的讯号。封怀却不敢有任何停歇，如果从这个高度在跌落下去，恐怕到时候就不用在困扰如何对顾念解释了。
　　“顾念？”封怀叫了一声，“你退进去一点，我要上来了。”
　　他说完手上发狠，猛地竟然比刚刚的速度更快了几分，直到一只手攀上洞穴口。狼狈的蹭进洞穴中，累得没有发现顾念就站在他身边，并没有躲在洞穴深处。
　　顾念一言不发的伸出手向前摸索着，想要看看封怀的状态。
　　如果真的没有一点意外，他不可能耽搁这么久。
　　封怀却在顾念的恶手落在他手臂上的一瞬间，突然翻身躲开顾念的触碰，坐起身来。
　　顾念沉声喊道：“封怀。”
　　封怀紧绷的脸对上他那张隐隐犯怒的脸，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让我装一下帅吗？”他藏起磨破的手，开口笑道，“这样只是几次攀岩就累倒……真不想被喜欢的人发现呀。”
　　这一路来又是搏斗，又是背着一个人，还攀岩，确实会体力不支，只是到底到已经累到何种程度显然封怀不想告诉顾念。
　　想要在喜欢的人面前表现，似乎也说的过去，更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骄傲的人。
　　顾念没有在提这件事，像是被封怀的答案说服了。
　　封怀趁机起身去拉物资，一面把一段绳索交到顾念手中，“搭把手，一会儿如果我没抓稳就靠你了。”说着他把前端的绳索绕在了手臂上，手指已经没法握紧东西了。
　　像是卷毛线一样扭着手臂，一点一点把东西给弄了上来。
　　物资封怀在上来前已经再次整理过了，用来过夜的东西被放在了最上层。虽然在上升的过程中有一些弄脏了，但并不妨碍使用。这会儿只要抽出来就可以铺在地上了，封怀将这一切弄好。
　　“你先睡吧，明天想办法把你的腿固定一下。”他说着，自己则坐在洞口处。
　　顾念顺从的躺下。
　　他们都知道，此时此刻最保险的情况应该是两人轮流守夜。这样留给双方的休息时间也会更多一点，只是顾念的视力受损又身上有伤。
　　最终顾念还是什么也没说。
　　封怀却有些甘之如始的笑了笑，安静的守在洞口。直到第二天天边透出一丝亮光，他见视野可及范围内并没有出现追来的人，而地面上也确实多了其生物在活动。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答案，一直提着的心也算放下去一些。
　　他回头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顾念，忍不住靠近对方想要环抱着顾念睡一会儿，抬起手的瞬间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干脆背对着躺下。
　　顾念醒的时候没有惊动封怀，又或者说从封怀走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没有意见并不代表不会有所顾虑，他从来不是把自己完全交付给别人，依靠他人的人。
　　只是现在事实并不允许他多做些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要成为更大的麻烦。
　　直到天亮，他的视野再次能够隐约视物，顾念才用双手支撑起身体转身去看睡着的封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