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裔(162)
作者:猫鸟
时间:2018-08-10 19:20:00
标签:强强 未来 男男
海基罗再也不提出席庆典的事了,于是他们聊了一些别的,例如冠军可能会是谁,灰鼠又为什么要参加庆典之类。
“你不要小看灰鼠,”伊萨点了点那份名单,龙星上的记载用纸很有趣,它是一种植物的叶片,本体深蓝青色,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类似粉末的东西,用手指一抹便能抹出痕迹,也就是说随手摘下便能写字,想復原往水裡漂一漂便能復原了——此时他便是在名单上圈出那些异种的名字,其中大部份海基罗都认识。“异种的能力是可以进化的,如何使用,到达哪种程度,每个人都不同。”
他圈起阮见明华的名字,说:“要说打架,米琳的力量便是将重力赋予加速度得出的纯粹暴力,不过她性格懒散,并不追求极致…这个人相反,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型冷兵器,已经达到了能够使用最小的力量去攻击和防禦的程度,但即便他也不是无敌的…”
“没有人是绝对的强大,他做不到,我也做不到,但有些力量利用得好便几近无敌。”他点了点灰鼠的名字。
“这便是其中一种。”
此时拥有这种力量的人正筋疲力尽地站在广场中央,几乎整个人被鲜血覆盖。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无论体力还是身体都到达了崩溃边缘,但不像宗麒清,这人就是不肯好好下场,尚在努力闪躲着阮见明华的攻击。
不起眼,也很普通,每一次格档都会导致身上出现伤口,之前用来捣乱的碎石也早被击碎,但即管它们还存在,也破不开阮见明华用来防禦的硬甲。
场面彷彿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凌虐,许多围观者都露出不赞同的表情,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看似佔据上风的阮见明华还是很谨慎,每次只在受到攻击的那一点凝聚硬甲,绝不浪费一点体力。
这是他作为杀手的谨慎,儘管如此,不知为何他内心还是有着深深的不安……
灰鼠的表情太冷静了,而且阮见明华自己也知道,他每一次刺到灰鼠身上时都感觉很别扭,按照规则他不能直接把灰鼠杀死,为此他特意选了一些自己不习惯、但又能让人快速投降的攻击部份——手脚关节、肩膀、静脉…前者可以让人疼痛难忍,影响动作,后者可以造成失血,从生理上让灰鼠不得不接受投降。
至此为止他的战略看似很顺利,灰鼠已经浑身是血,而且动作渐渐不成章法,不过他感觉也不是每次都能打到瞄准的地方,总会有点微妙的偏差,只有一次确实割到了静脉,让灰鼠流了一身的血…这也是为什么灰鼠至今还站在场上的原因。
“这样很难看啊,你真的不肯认输吗?”阮见明华停下身影,对灰鼠说道。
他看着面容沉静漠然的男人喘着气站稳,一手捂住伤口,似乎是想了些什么,沉默片刻才突然回答:“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没准备输。”
“…可是你要怎么赢呢?我们都明白异种有多难杀死,不过你想靠体质拖下去也没有意义吧,你知道我不能杀死你,可我如果不顾场面,把你四肢砍断,你也不得不投降不是吗?”
灰鼠看了眼远处,放开手——血迹下的皮肉赫然已经癒合了——这便是阮见明华最烦恼的地方,在他看来这个异种的癒合能力明显好得离谱,如果真的是敌人,他更愿意暗中观察一段时间,找个机会一刀砍断他的头,然后把身体碎成肉酱。
问题现在他们是同伴…起码是工作上的同伴,本来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血腥残忍,但眼下看来他只能下狠手……
阮见明华举起手,在指尖再次凝聚起某种金属反光的物质,这次它的形状略有不同,像一柄两面开刃的匕首,刃脊厚实,看上去不光锋利无比还力道十足。
然而就在他伏低身准备衝向灰鼠时,男人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种怪异的表情…他解散刀刃捂住心臟,停下动作,开口:“这就是你的手段吗?”
灰鼠吐了口残留在血腔的污血,低声道:“是的。”
异种的心臟,从来都不是一个重要器官,它甚至不怎么跳动,像条冬眠的蛇般潜伏着,可有可无的感觉。
虽说不重要,但再怎么说也是颗心臟,当它还好好待在胸腔裡时,到底也是血液循环系统的一部份,随着血液的堵塞剧烈的痛楚遍佈全身…这不是因为心臟停止运作,而是因为胸肌呼吸相关的肌肉渐渐失去了力量。
阮见明华发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了,他用力地压缩肺部,甚至凝聚了一副硬甲帮助他收缩胸膛——这是个好想法,可是仅能维持呼吸是不够的,灰鼠也不是没有拳脚功夫,他最大的问题还是逐渐无力的肌肉…
“我会死吗?”他问,眼睛裡没有恐惧,只有一丝疑惑。
“不会,急性脊髓灰质炎了解一下。”灰鼠扼住他的脖子按在地上说道。
这个词彙不常听见,注意到男人眼裡的迷惑,灰鼠解释道:“小儿麻痺症。”
“………………”既不是小儿也没患过病的杀手无语地看着他。
“…你身体免疫力很强,我花了不少时间和血才构造了它。”而且一造出就把它逼到了0.5%发病率,缩短了发作期直达想要的症状。
“我…投降。”已经几乎无法呼吸也无法用力的男人哑着声音,勉强说出了这三个字。
灰鼠从善如流松开了手,很快,瘫在地上的阮见明华胸膛肉眼可见地激烈扩缩了几下,他艰难地恢復了呼吸,喘了口气:“真是服了你了。”他算是想明白了,之前灰鼠那些失血和细碎的浅伤多半是为了构造病毒服务,灰鼠本人的身体并不是什么病毒库之类漫画裡的特异大反派,要实现结果多半还是要靠「场」和一些媒介。
异种的「场」不好理解,也不是每个异种天生都懂得使用自己异能,还能进化成这种级数…
他因「不杀」而稍弱了自身能力,灰鼠却利用了「不杀」设计出这种结果。致死的病毒理论上要比特定效果的病毒好弄,从这点来看他也算输的服气。
只不过,他能理解不代表那些龙族能理解,在其他人眼裡灰鼠赢的不好看,观众们怕是不会承认他的。
阮见明华整理了一下衣服,搓掉手上血迹下了场,有些期待灰鼠选出的配偶宣佈要跟灰鼠打一场的事故画面,龙族身体癒合力好,但体质不比异种奇特,用同样的手段对龙族来说不一定有效。
这傢伙预料到这件事了吗?他很期待。
或许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他们没想到,那个一身血衣身形伛偻,外表不好看,赢的也不好看的男人一转身,手指向端坐在上头的汀古斯…旁的蓝龙大导师苍泽,淡漠又理直气壮地朗声道:“特蕾莎,我选择你,也只会选择你。”
“还是你要选择和我打一场?”灰鼠挑眉,平静地盯着远处那个小小的蓝色身影。
第八章 庆典 5
特蕾莎——苍泽当时就喉头一滚咽了口口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庆典归庆典,礼台旁坐的本就是族内最高权力的龙族,那是镇场防止年轻龙打上头的,谁敢指着要求当配偶的?再说了,「导师」这词听上去像人类大学裡的讲师,实际上在龙语裡是种类似祭司(但龙族并不信神)加宰相的职位,把控着中枢内部所有科技产物及重要资料,左右着长老们(以前人数多时有很多位长老)的决策,必要时甚至有推翻长老的权利,是个不管实事但权利很大的位置,也是以前蓝龙们争相抢夺的位置。
大导师是导师中的领导者,如苍泽所说,本来这位置应该给头脑最好的蓝龙,可惜现在活着的蓝龙也就只剩他和涿朵弗两个,两人犯下的罪行程度不相伯仲,但他有污点证人的合作记录,还有灰鼠帮着管他,导致现在大导师的名头落在了一条雄性蓝龙头上…
想到这件事能气死自己姐姐,恢復本名的苍泽二话不说也就当了。
正是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位置,没有人想到这个赢得如此难看的男人竟敢染指,顿时四周便是一片抽气声。
作为主要负责技术研究的蓝龙,他可以使用武器(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算作自己能力的一部份),蓝龙的武器通常威力巨大,不是灰鼠这种要靠时间起作用的能力能比的。
“他在喊谁?怎么指着你呢?”事出突然,听不懂人类语言又不知道「特蕾莎」是谁的汀古斯有些傻眼。
“他想让我下去。”苍泽看着场上的人影半响,忽然一笑。
“啊?他想挑战你?”
蓝龙摇摇头,心裡轻松了许多,那股快要忍不住的心疼劲又冒了上来,揪的心裡有些酸痛。他站起身,忽略那些数不清的视线道:“不,他是想操我。”
众目睽睽下,蓝龙走到礼台上,站在那比广场高了一米多的石台前,凝视着灰鼠狼狈的脸容开口:“我不会跟你打……我早在一开始,就输给了你。”
他说的是龙语,说完又用人类语言说了一遍,随后翘起嘴角,顿时一抹熟练的艳色便出现在那尚算完好的半张脸上。
“帅哥,上来这裡领取你的奖品。”
只有人类听得明白的呼唤一出口,男人的身形动了,他一步一步往台上走来,广场四周那些面面相觑的参加者也回到空地上,寻找自己早已看上的对象。
礼台上有张类似石桌,实际上是张石床的东西。它看上去很像人类祭祀用的祭台,但在龙族裡它的用处只有一个,便是用在这裡。
此时上面铺着一层绵软的鲜红皮毛,苍泽一层一层把自己作为大导师的礼服剥下,疊好放在一旁,他浑身冷白的皮肉一点点曝露在阳光下,好像也多了一分暖意,可是相对的那些扭曲吓人的伤疤也同样曝露在所有人眼前——没有人知道不光苍泽的半张脸因此爬上了这些黑灰色树根般的疤痕,连他的大半个身体都是这些东西——它就像一张被诅咒的网一般裹住了蓝龙原本美好的身体,在上面生根深埋,光看着便会让人有种摆脱不得的绝望。
台下有一些惊呼,有一些抽冷气的声音,苍泽听若不闻,自然地在阳光下舒展自己的身体,一双宝石般的眼睛注视着站到眼前的灰鼠,神态轻挑媚艳,待灰鼠站定后便捧起旁边准备好的擦巾浸入引来的淡水裡,一点点抹去灰鼠脸上的血迹。
这是仪式的一部份,被选中的人要赤身裸体地擦去胜利者身上的脏污,然后再清洁自己,随后躺在石床上被享用,引动所有参加者对于交配的欲望…鼓吹生育。
整件事远比正常求偶后的配偶要做的多得多,很仪式化也很有种献祭的意味,毕竟是作为对胜利者的祝福,往年的被挑选者多半都是带着股崇拜感完成的,说是献祭自己也不无不可。
“你接受了?”灰鼠按照苍泽的吩咐乖乖站好,任由全裸的蓝龙替他清洁身体。
干掉的血污和灰尘随着水珠一起滑落,苍泽怜惜地吻了吻曾经被洞穿的伤口,眼角一挑看他:“为什么不接受?庆典不能空掉最终仪式,我又不会和你打。”
说到这个,灰鼠想起刚才那句话,想了想,问:“为什么说一开始就输给了我?我们没有打过。”
“……………”苍泽掩住嘴,几乎笑出声来。他忍下笑意,沉下腰,弯出性感漂亮的姿势解开灰鼠的裙裤(龙族穿的下装…像围裙),为他擦拭下身和双腿:“你忘了?我是勾引你才到你的维修店找你的。”
“按照姐姐的计划,我到你店裡转转就能让你发现我是龙族,关起来天天操,然后你的力量便是我的了,到时间用完清理掉便是…可是……”他弯了弯嘴角:“你一直是那个样子,时间久了我反而觉得很高兴,大概是像人类那样有种光明正大上班摸鱼的感觉吧。”